幾雙跳動着小火苗的眼睛朝他瞪來。
“老夫也有盡力去補救啊,月兒小時候那些傳聞傳開後,老夫第一時間去通知你叔叔,給他一個不好的印象,然後你叔叔也一直沒有提過婚事。”
小火苗變大火苗!
“你……你們別這麼看老夫啊!這情有可原啊!老夫又不是故意的,你看你叔叔這十多年都沒提什麼婚事,肯定是聽了那些傳聞,對月兒印象不好,所以放棄了。”
“放棄?放棄還會派人來找月兒?叔叔肯定是來找月兒提親事的。”
“要提親事,怎麼也得來找老夫,怎麼會直接找月兒,這多失禮數,你叔叔不是這樣的人,不用擔心,絕對不是提親的,不信就隨老夫出去問問。”
“……”
百般解釋,無人想聽,最後赫連丞相一氣之下推着幾人回大廳,讓他們親自問。
赫連劍臺上前,溫婉一笑,風度翩翩的行簡禮,“不知貴主人讓閣下來找家妹,所爲何事?”
“劍臺少爺,這使不得。”勁裝男子見赫連劍臺行禮,連忙起身回禮,一來二回,兩人變的十分客氣。
“是這樣的,我家主人說赫連小姐跟我們少爺的親事很久之前就定下了,現在赫連小姐已經及篤,主人讓我帶赫連小姐過府坐坐。”
勁裝男子見幾人不再怒氣騰騰的看他,也放下心來轉達自家主人的話。
話音未落,周圍幾人的面色難看到極點。
赫連劍臺溫雅的回頭,怒瞪一眼赫連丞相,用眼語告知赫連丞相自己解決。
“哎呀!”赫連丞相靈機一動,輕拍前額,一臉遺憾的看着勁裝男子,“實在是太不巧了,你家主人應該也知道的,月兒可是天山大師的弟子,很久沒有回來了,不在這裡,真是太遺憾了,你回去好好轉告你家主人,說我們月兒已經被天山大師保護起來,十年八年都不會下山,你們家少爺年紀也不小了,可不能耽誤那麼長時間,你讓你家主人跟別人商定婚事去,還有呀……。”
赫連丞相拿天山大師當擋箭牌,用的十分上手,一句十年八年,將事情推得一乾二淨。
勁裝男子被說的連連點頭,沒有懷疑,畢竟入室弟子一事已經世人皆知,加上修羅宮一事,被天山大師加強保護也說的過去,這種推辭,完全找不到漏洞。
片刻之後,勁裝男子和赫連丞相辭行,赫連丞相親自相送,勁裝男子消失在眼簾後,他才鬆了一口氣。
他垂頭喪氣的回到大廳,幾雙怒眼,毫不留情的朝他掃來,各種數落不斷在他耳邊飄蕩。
赫連丞相灰頭土臉的避開幾人的視線,灰溜溜的離開了大廳。
真是“賣女”一時爽,後顧之憂長啊!
赫連丞相回到自己的院子,面壁思過一段時間後,偷偷摸摸摸的去了雲月的房間。
雲月見到突然出現的赫連丞相十分驚訝,赫連丞相在門口磨地躊躇欲言又止,雲月看出他有話要說連忙拉他進去坐坐。
赫連丞相坐了好一會,一直支支吾吾,沒有說正事。
雲月幾番詢問下,赫連丞相纔開口,“月兒……你的假面呢?你放哪了?”
雲月見赫連丞相忸怩了這麼久就問個假面,感覺有些奇怪,“假面?爹爹要假面而已?”
“嗯,你全拿來給爹爹。”赫連丞相嚴肅的回道。
雲月立即起身,從暗格裡拿出所有假面給赫連丞相,他左挑右選,最後選定一張平平無奇的假面給雲月,“月兒,你以後就戴這張假面吧!”
雲月半怔半愣的接下身前的假面,一頭霧水,完全不知赫連丞相是何用意,不過見他如此嚴肅只好應下。
“爹爹,我忘記怎麼戴了,上次戴過一次,感覺戴的不太好。”
“沒關係,來,爹爹教你,月兒從今天開始就戴着假面吧,在家裡也戴。”
“在家裡也戴?爲什麼?”
“月兒已經很久沒戴過假面了,要戴上一陣子纔會適應的,以後出門,除了戴假面,也要把面具戴上。”
“戴了假面還要戴面具?爹爹,我不能正常出門?我……見不得人?”
“月兒再說什麼傻話,爹爹是擔心外面有人對月兒不軌,月兒長的那麼好看,肯定有很多混小子肖想月兒,月兒戴上假面,就不用擔心被騷擾了。”
“爹爹……你和哥哥出門也戴假面,也是因爲有人騷擾你們。”
“呃——是……算是吧!總之,月兒要記住爹爹的話。”
“好的,爹爹。”
“還有啊!月兒在外面不要自稱赫連雲月知不知道?爹爹之前給你取過一個假名,月兒還記不記得?”
“記得,月雲!”
“對,月兒以後外出時就用這個名字,一定要記住啊!千萬不要說出自己的真名。”
“……”
赫連丞相邊教雲月使用假面,邊認真的叮囑,每個要求雲月都應下,但是從頭挺到尾聽的都有點迷糊。
半挽的墨發高高束起,假面戴上,假喉結貼好,雲墊塞入,撐開體型,雲月一轉身,變成一名彬彬有禮的謙謙公子。
雲月看着鏡中的自己,眼底充滿不可思議的色彩,她摸了摸觸感溫潤的臉,驚歎道:“這就是假面?哥哥和爹爹戴的那些?”
赫連丞相爲雲月束好髮帶,點頭微笑,“是的,月雲公子。”
“月雲公子……我?”雲月指着自己,驚訝的反問。
赫連丞相笑着爲雲月整理假喉結,調整到清如泓泉的聲音後,滿意的點頭,“當然是月兒,難道叫月雲小姐嗎?月兒的真名可是令人聞風喪膽呢,外出避免招搖,還是有必要用假名。”
雲月想起小魔女的傳聞,重重的點頭,她一尋思,感覺有些不妙,“爹爹,我的假名會不會太隨意了?倒過來不就是我的名字,真的要用這個嗎?”
“月兒放心,又不是第一次用,用到現在都沒事,這個名字很安全的。”赫連丞相按着雲月轉了幾圈,滿意的點頭。
赫連丞相會如此要求是因爲他非常瞭解他的老相識,他的人回去給他傳的話,他不會完全相信,還會再派人來打探,甚至無聲無息的潛入相府,要是被發現雲月在府裡,他的老相識一定會親自殺過來,直接將雲月帶走。
他就只有一個寶貝女兒,要帶走?沒門!
赫連丞相見雲月已經熟練掌握假面之後,靜悄悄的離開雲月閣。
雲月別上面具後也離開雲月閣,她在樓下徘徊一會,最終去了赫連劍臺的竹林。
赫連劍臺還沒聽見敲門聲,已經起身開門,雲月怔愣中被拉了進去。
“月兒,怎麼在家裡還戴着假面。”赫連劍臺落座後才發現雲月是男子裝扮,邊說邊往她面頰邊緣摩挲,準備將假面摘下。
雲月握住赫連劍臺的手腕,淺笑道:“爹爹說要戴的,多戴幾天好適應。”
“那也不用在家裡戴。”赫連劍臺輕觸邊緣,突然,笑意凝固,“月兒,你說是爹爹要求月兒在家裡戴的?”
雲月點了點頭,餘光時不時的在四周的書架牆壁上掃動,有些心不在焉。
赫連劍臺猜到了自家爹爹的用意,不滿的收回手,心疼的彈了彈雲月的面頰,小聲呢喃,“可憐的月兒,竟然攤上這樣的爹爹。”
雲月有些恍恍惚惚,赫連劍臺都看在眼裡,想着她上次問起異士和水家的事情,主動說起很多卷軸裡沒有的事,不過雲月卻沒怎麼聽,只是面色有些複雜的看着赫連劍臺。
赫連劍臺問了雲月是否想知道更多關於異士的信息,等了好久都不見雲月迴應,他看她有些魂不守舍,耐心的等。
雲月看了四周的卷軸一會,呼吸微促的看向赫連劍臺,好奇的問道:“哥哥,你和爹爹每天一大早出門,是去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