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在聊天,一邊走。不一會就到了西關帝廟附近,拐進一個破舊的小巷子,第二家就到了。賀六渾一看,就是一個一般沒落的家庭,因爲大門的木漆都掉落了。
卓力帆推開大門,一個褶衣老漢就躺在一個搖椅上曬太陽。
不等卓力帆介紹,賀六渾就上前施禮,說道:“卓大師,我乃懷朔鎮將段長的下屬賀六渾。受將軍所託,特來煩擾大師。”
卓大師一咕嚕就爬起來了:“折煞老夫,這位官爺。尊卑有別,豈敢豈敢。”
中國古代工匠地位和籍貫不能變,地位低。 在北朝更是如此,能有一個尊敬工匠的官老爺,那是極其難得。所以賀六渾的態度,對於兩個鐵匠來說,太不容易了。
“不知這位官爺有何要求,能做到的我定當努力,段將軍之前對小的是非常照顧,不然也不可能讓我單獨立戶,那是我們家的大恩人了。”卓大師一臉的笑容,那種自內而外的真誠,看來說的是真的感謝。
賀六渾這下放心了,忙說道:“卓大師,我想買一些寶刀。主要是想給我手下的隊主等都配上一把好刀。”
卓大師一聽,很是激動。衝着卓力帆喊道:“兔崽子,還說百鍊鋼沒用,趕緊帶客人去後屋看看。”
卓力帆嘿嘿一笑,看起來就是憨厚人,帶着客人去後院了。到了後院一個乾淨的出奇的房間,地上居然鋪滿了木地板。裡面一個個大櫃子,塞滿了房間。打開一個櫃子,裡面都是木頭屑,裡面是一把把蹭亮的刀,寒氣逼人。再打開另外一個箱子,裡面是一杆杆銀亮的槍頭。
侯景等人眼睛一亮,識貨啊。這裡面的刀,每一把兄弟們都想要。大夥都涌上去開始試刀。卓力帆說:“各位官爺,這是我們家十多年的存貨了。”
賀六渾現在是財主,價格一點不用商量。他關心是還是其他事情。 看完了寶刀之後,賀六渾來到前院,與卓大師聊了起來。目的性很強呢!
賀六渾說道:“這些寶刀,聽卓力帆兄弟說,可是十年的存貨。”
卓大師說道:“是啊,孩子總是多怪我,堅持百鍊。可是這個塊鍊鐵速度就是慢,所以效率不高。”
賀六渾說道:“我在《太平經》看過一種方法,使工師擊冶石,求其鐵燒冶之,使成水,乃後使良工萬鍛之,乃成莫邪。不知道大師可曾通過嗎?”
卓大師一聽,馬上跳了起來,非常激動:“你說的可是炒鋼法?傳說中的炒鋼法?”
賀六渾微微一笑:“我只是書本上知道。其基本方法是將生鐵加熱成半液體和液體狀,然後加入鐵礦粉,同時不斷攪拌,利用鐵礦粉和空氣中的氧去掉生鐵中的一部分碳,使生鐵中的碳含量降低,去渣,直接獲得鋼,這就是炒鋼技術。”
一邊說,卓大師一邊靠近,最後差不多就人貼人了。
賀六渾繼續說道:“ 我知道啊,火工序看起來容易,但操作起來極難掌握得恰到好處,燒熱的火候、冷卻的程度、水質的優劣,都有很大關係。淬火淬得不夠,則刀鋒不硬,容易捲刃;淬火淬過頭,刀鋒會變脆,容易折斷;淬火淬得合適,非有極其豐富的經驗不可。”
卓大師的嘴脣在動,賀六渾繼續忽悠:“其實,還有一種辦法,據說出來的刀都是寶刀,一刀斬斷鐵甲30札。”
聽完了這些話,卓大師終於安靜下來了。他問道:“賀將軍,可是有所求?”
賀六渾笑道:“大師,我想在平城開一家鐵器鋪,就是找不到合適的師傅。特地想請你去幫忙,不知道可否。我知道的這些方法,也都想一起去試試。”說完,期待的眼神看着大師。
嘆了口氣,卓大師說道:“我這輩子還是就待在這裡終老吧。“
賀六渾一聽就有點泄氣了,哪裡知道別人還有話呢。
“如果和將軍有興趣,能不能讓小兒卓力帆跟去試試。我們卓家的手藝他都知道,卓家的下一步發展也全靠他了。小兒還頗懂點武藝,自保應該沒有問題。”卓大師滿含深情的看着身邊的兒子,緩緩說完。
帶着一大堆箱子,還有一個黑鐵漢,賀六渾踏出小院子,那是怎樣的心滿意足啊。侯景這時湊過來說道:“幢主,我們被人盯上了。”
賀六渾一點不驚訝,問道:“多少人,什麼人?”
侯景說道:“看樣子,還是原來那些人。不過人數看不出來。反正有四個人,一直交錯跟蹤。”
卓力帆一路上很是貼心的靠近賀六渾,不停的問,爵爺你真的有秘法?那個淬火,那個您說的宿鐵刀是真的嗎?直到進了驛站,還是黏糊,看來這個秘技真的是吸引人啊。
侯景有點急了,說道:“卓力帆,幢主要佈置晚上怎麼對付那些白鷺,能不能晚一點再說啊。”這一大堆人的性命啊,特別是這些喪心病狂的傢伙,陰魂不散。搞不好折損一些兄弟,誰都會心疼啊。
卓力帆說道:“就是那些在外面晃悠的人?不是你們的人嗎?”
侯景奇怪了:“你怎麼知道哪些人?”
卓力帆嘿嘿一笑:“都是土生土長的人,哪些是熟面孔生面孔還不知道?更何況我們這裡多是獵戶,經常打獵。不小心點,怎麼可能活下來。”看來老實的只是外表,這傢伙肚子裡也是有貨之人。
司馬子如冒出一句:“那你晚上幫忙我們打獵如何?”
“ 好啊!不過我還得回去一趟,叫幾個兄弟來設套。這個看來要用打狼,或者是打老虎的套子。“卓力帆說的非常輕巧,衆人聽得冒冷汗。
侯景嘟囔一句:“我們草原好像沒有這麼多東西。”
司馬子如鄙視的說了一句:“草原那麼大,設套還不等死來。”侯景臉都紅了。
然後接着問:“設套,都是哪些東西?”
www⊕ ttκá n⊕ ¢o
卓力帆說道:“打獵的時候,不設套那怎麼可能每次都有獵物。這是最常見的最簡單的啊,用馬尾、呢龍繩、鐵絲、油絲繩等材料製成套形,用以捕捉動物。至於套的材料、大小、使用方法等均因獵捕對象不同而異。獵捕小型鳥類可用馬尾制套;野兔等中型獸類可用鐵絲制套;野豬等大型獸類可用油絲繩或者鋼絲套制套。”
侯景說道:“那你這樣的套子,套人有什麼用。”
卓力帆解釋道:“ 套人一樣啊,連老虎都套死過。一般在小環上再連接二個小型圓環,形成8字形圓環。這種套套到動物後,套子不會緩扣。如果是鋼絲套這樣的,可能會把老虎、豹子頭或者腳搞斷。”越說越瘮得慌!
賀六渾嘿嘿一笑說道:“卓力帆,你父親一句把你交代給我了。你要想秘技,還要跟緊我啊。今天晚上就是你表演的機會,要是我心情好,說不定一頓酒我就什麼都說了。”
卓力帆還是憨厚的一笑,那就這樣說定了,爵爺不能反悔。
黃昏時間,卓力帆回來了,還有一輛板車和三個年輕人,其中一個就是打鐵的那個小六。侯景屁顛屁顛的跟在後面,打下手。一般年輕士兵更是前呼後擁,都想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賀六渾在房間和司馬子如等幾個隊主在商量。
司馬子如說道:“今天晚上肯定白鷺會行動。他們上兩次刺殺,都沒有成功。這一次還想做,那估計是要下狠手。我們一定要有萬全的準備,不然兄弟們死在回家的路上,那真的是愧對懷朔父老。”
賀六渾這次也真是下了狠心,說道:“各位兄弟,我們一定要安安全全的回懷朔,而且要開開心心。這次這麼多的賞賜和獎品都還沒有回去風光呢。”
“真想回去,就必須好好的過了今天這關。而且這次要打疼,要殺絕。既然他們是偷偷摸摸來,那就乾脆一個都不要回去了。我已經是和他們翻了臉,不可能和好,那就乾脆兩清。”
司馬子如笑道:“我們在草原上殺蠕蠕人都不怕,這些白鷺應該正好給我們下酒。今天晚上全體官兵必須全甲休息,暗哨加倍。而且我帶三十個兄弟,守在外圍。務必全殲,一個不留。”
正說話呢,侯景進來了,嘴巴都裂開了,笑呵呵說道:“幢主,幢主,撿到寶了。這些套子放下去,今天晚上來多少人都不怕。剛剛我拿一個手粗的木棒試了下,一套就夾斷了。非常可怕!如果晚上院子裡都是這樣的套子,我寧願哪裡都不去。這傢伙居然拖了一車過來,至少一百多個,這太嚇人了。“
衆人一聽,信心大增。
司馬子如趁熱打鐵,說道:“這樣吧,我們現在開始分工。”
吃了晚飯,賀六渾出門去看看司馬子如他們各方面的佈置是否妥當。這時,邪門的事情發生了。天色驟變,烏雲蓋頂,突然就風起雲涌。侯景臉都變色了,說道:“不會吧,還真的會下雨嗎?”
話音剛落,雨點就下來了。
身邊的幾個隊主,哼哈二將等都拿眼睛怪異地看着賀六渾。賀六渾只好自嘲的笑笑,“事不過三,偶然偶然。”
《周易·乾》:“同聲相應,同氣相求。水流溼,火就燥。雲從龍,風從虎。聖人作而萬物睹。”聖人的作爲,使萬物自然而然的感應。 看來賀六渾的神蹟是避不開了。
-------------------------------------------------------------
寫這個作品(權且稱之爲作品)的確需要強大的內心。一是沒有任何回饋,無論四物質還是精神,連口水都沒有一個,哈哈哈。二是還要被編輯嘲笑折騰。三是耗費自己太多的時間精力。
爲什麼還能堅持下去,那就是一個字------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