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聲音越來越大,東西摔壞的聲音,辱罵的聲音,還有哎呦的**聲,這是什麼節奏啊!
裡面的女人倒是沒有太大反應,估計是見多識廣,這裡經常出現打鬥吧。而四個男人對視幾眼,之後賀六渾一 個箭步衝到門口。這時候心裡鬱悶啊,手上什麼東西都沒有,真遇見什麼事情麻煩了。不知道自己的哼哈二將怎麼樣 了。
爾朱兆說話了:“六渾,不要急。能到這裡動手的,絕不可能是一般人。” 話音未落,一聲朗笑響起。
“我說徐大家怎麼不見,原來是被小侯爺留住了。”說話間幾個人影先衝了進來,然後一個人懸起門簾,昂首闊 步進來一尊大神。
此人一進門,所有人都呆住了。
元匡一看,站起來深施一禮:“見過司徒大人。”
爾朱兆,元禮臉色也都變了,起來恭恭敬敬施禮:“在下見過司徒大人。”
賀六渾心裡咯噔一下,這個居然就是當朝一品,權傾朝野的高肇了!自己不管怎樣也是下屬,馬上也躬身施禮, 說道:“在下懷朔縣男賀六渾,見過司徒大人。”
“元大人能來燕來居,真是稀客啊。不知道元大人在此處,如何憂國憂民啊?不知道你的棺材擡到何處了?”高 肇根本沒有看其他三人,徑自問道,咄咄逼人。
元匡悵然一笑,回道:“司徒大人,我只將心比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天大地大,哪裡不是我的棺材啊!”
“哈哈哈哈,好一個天大地大。我大魏可不一定有你的容身之處啊。”高肇的風格就是傲慢,口氣頗大。這也 難怪啊,皇親國戚,官職到頂,且掌握尚書令大權,最難得的是皇上完全信任,真的是烜赫一時。
高肇說完了,轉身說道:“徐大家,請到我的小樓一聚。”轉身就要走,這哪裡是請,就是溫柔的綁架啊。 突然間看見賀六渾站在門邊,隨口問道:“你就是那個十駿之首,賀縣男吧。”
賀六渾低頭說道:“是在下。”
高肇陰着臉說道:“一個小小幢主,到了洛陽城裡,憑藉一點小聰明靠上不知所云的關係,還真以爲自己了不 得。”真的是說話太難聽了。
賀六渾想了一會,回道:“稟告司徒大人。在下一切皆是爲了大魏,皇上的恩典在下感恩戴德。我自己也是一步 步腳踏實地在走。人在做,天在看。天道酬勤,天道自然。”賀六渾的話一說,爾朱兆和元禮臉色都變了,這個傢伙怎 麼不知道變通啊,能忍就忍啊。
高肇臉色更加難看了,還沒有這樣的小輩敢這樣回答。哼的一聲,說道:“小娃娃,居然口氣不小,還真以爲我 不敢對你怎麼樣嗎?”
話音剛落,兩個黑影逼近賀六渾。這時,賀六渾平生第一次感受到生命遭到巨大的威脅,兩把鋼刀如此近的貼在 自己的脖子上。刀鋒帶來的自然的鐵器味道,還有本身吃過血的刀子自然的寒氣,都讓自己的毛孔豎了起來。
但是,賀六渾一點沒有畏懼,也沒有反抗,就是這樣站立在門邊,平靜的看着高肇。
幾個女人已經嚇得驚叫一聲,躲到牆角了。唯有那個徐月華一雙妙目緊盯着門口,關注事態的發展。
元匡搖搖頭苦笑道:“司徒大人,何苦嚇一個年輕人呢。以您的身份和地位,這樣的一個邊鎮小子何德何能需要 親自動手。“
高肇突然間哈哈大笑:“開個玩笑而已,還不退下。”
轉過身來正對着賀六渾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元匡大人居然爲你求情啊。看來小子還真的是入了元大人的眼,究 竟你是有何等本事呢?你不知道這個洛陽城裡,誰纔是真正值得投靠的嗎?”
賀六渾微微一笑:“司徒大人,我本微末,僥倖得到段長大人賞識才做了幢主。剛到京城,也是爾朱兆小侯爺給機 會,才讓我得到十駿之首。前日,更是皇上的恩寵我纔得到縣男的爵位。這一路行來,我賀六渾也深知貴人相助必不可 少,也是感恩不盡。貴人待我以誠,我必用心報恩。僅此而已。”
高肇立馬說道:“你真以爲靠你這點本事,能在洛陽城裡混嗎?沒有人幫你,你能否活到明天也未可知。”
賀六渾思索一會,回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索求,更有每個人自己的原則。這個原則一旦沒有了,他活着的意義 就沒有了。此所謂,生,亦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捨生而取義者也。“
高肇不置可否,說道:“空言大義。今日是來尋開心的,就不與你這樣的小輩計較了。” 帶着徐月華揚長而去,留下一地雞毛。
賀六渾走出門口,發覺門外有幾個躺在地上**的奴僕,真的是斷手斷腳。自己想起來也後怕,禁不住一聲冷汗。
哼哈二將衝了進來,也是驚慌失措。原來他們二人聽到聲響,正往裡面走,被一羣人拿刀槍逼住,靠在牆上一點不得動,直到剛纔放出來。
好好的興致全部沒有了,一羣人要做鳥獸散。爾朱兆還是興致勃勃,和元禮兩個人要留下。元匡自然是要走,徐 月華都不在了,還有什麼心情。賀六渾自然是告退,這下爾朱兆也不攔了,只說好好送下中尉大人。賀六渾的第一次 尋歡之旅就這樣泡湯了,不知道怎麼說感覺了。
按元匡的意思,兩個人緩步走出燕來居。此刻,其實還不晚,調音裡依舊是燈火通明。元匡一邊慢步,一邊說道:“賀縣男知道老夫來見你 的意思嗎?"
賀六渾趕緊回道:“請中尉大人賜教。還請直呼小子姓名,不敢不敢。”賀六渾是非常敬佩這個老人,這是滿朝 文武都敬畏的一個正直老人。歷朝歷代,都有這樣的人,這樣的人是中華文化的脊樑,支撐起整個文明精華的延續。高 肇譏笑元匡的棺材,那是真有其事。高肇無法無天,胡作非爲的時候,元匡實在看不下去了。有一天上朝,是真的自己 打了一口棺材。然後 當面數落高肇的諸般罪行,並揚言“不成功便切腹”。雖然後來被皇上訓斥,而且阻攔下來。但是老人的耿直和鐵骨,那是滿朝稱歎,而且老百姓更是心中敬服。
元匡說道:“我已經老朽,卻希望我大魏朝能蒸蒸日上。現下的局面老夫也是焦慮萬分,卻無能爲力。擡棺上殿 也是逼不得已,結果還不是沒有任何變化。所以老夫覺得,這個世道要靠真正有才識有品行的人,纔有希望。“
說到這裡,元匡停了腳步,直接看着賀六渾,然後說道:“那日在王爺府上,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雖然你是 小輩,可是見識和氣度卻不是我能夠比擬的。這些天也特意去了解下你,明白你真乃大才。所以今日來,就是爲了提醒 賀縣男,早日離開洛陽。前魏人李康的《運命論》言之有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出於岸,流必湍之;行高於人,衆必 非之。你沒有任何根基,而且長樂王爺也不一定能護你周全。希望賀縣男明白我的苦心,不要被這繁華與煙雲所累。“
看着元匡的眼睛,賀六渾滿心的感動。這個老人才見面兩次,就出於一片公心和好心,特意來見面。而且剛纔不 是他的出面,自己還不知道會是神馬下場。這是怎樣的一種感動啊!
賀六渾含淚點點頭,說道:“老大人的話,小子必當謹記心中。明日定當離京,期待儘早能再來聆聽老大人教誨。”
元匡很欣慰,繼續說道:“且末看他猖狂,多行不義必自斃。或許不久,就可以來洛陽一聚了。”
回到驛站,賀六渾吩咐連夜準備行裝,明日啓程回懷朔。衆人一聽,歡聲雷動。這個洛陽繁華是繁華,可是呆的憋氣,真不如回到自己的懷朔,那纔是敞亮的生活。
司馬子如過來低聲問道:“花弧幢副還沒有回來,怎麼辦?”
賀六渾說道:“等不及了,我們留個人在這裡等吧。今天晚上見到了高肇。看他的樣子,對我可能是恨之入 骨。繼續在洛陽城裡待下去,很有可能被他找個理由做掉。中尉大人提醒我,這個傢伙是出了名的睚眥必報。”
侯景過來插句話:“長樂王爺不可以保護我們嗎?”
賀六渾苦笑道:“現在高肇權傾朝野,哪個敢不聽他的。長樂王爺肯定維護我們,可是總不能時時刻刻事事 關心。而且最關鍵的是,不可能爲了我們和高肇翻臉,我們纔是一個小旗子啊。按照我的思考,長樂王爺看來都要離京 避讓了。”
侯景一聽,瞠目結舌。
司馬子如問道:“你和他直接說話了?”
賀六渾繼續說道:“今天晚上,高肇是想提醒我,可以找他做靠ft。可是被我拒絕了。之後,中尉大人元匡 特意留我說話,叫我暫避一時。“
司馬子如笑道:”其實我真是不想在這裡呆了,跑不得馬,見不得人,說話都要小心翼翼,還是回家的好,還 真是有點想念我們的懷朔了。“
侯景這時緩過氣來,說道:“千好萬好,不如家好嘛。雖然懷朔的風大一點,雪厚一點,可那裡畢竟是我們的家鄉。”
賀六渾想了一會,對着獨孤信說道:“獨孤隊主,我想把你留下來,做個聯絡人。元禮小王爺也希望有一個人,幫忙他管理馬匹。你看如何?”
獨孤這下子真的是呆了,完全出乎意料啊。雖然自己被臨時任命爲小隊主,可是賀六渾能這樣放心讓自己留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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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發的稿子。居然被屏蔽你。真是醉了。不知道什麼原因,我哪裡會寫黃文,咳咳咳。更奇怪的是qid和書網沒有問題。。。什麼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