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敖曹居然也不說話了。於是大家默默的喝酒,吃菜。這樣喝悶酒,喝了幾輪之後,開始有人說話了。
這時,宇文泰身邊的一個白淨高大的將軍接過話來:“就是因爲這個,我家王爺和齊皇意見不和,才分兵來攻滄州。我家王爺多次提醒齊皇,要於民修養,不要殺雞取卵。但是,其他人已經收不住手了。你們現在是在冀州的南部,再往北去,就知道什麼是千里空巢。”
“宇文盛,你也不要說了。”宇文泰皺眉。
“王爺,你能忍,我們都忍不了了。原來說是義軍,現在就是強盜。原來說是被逼反抗,求條生路。現在殺人如麻,不分老幼,搶的紅了眼。實在是忍不了。”宇文盛非常的氣憤。
宇文盛,這個名字怎麼聽起來這麼熟悉,和靈魂,不僅想起來,自己原來還聽過一個很特殊的名字叫楊忠,雖然自己的這個歷史字是不是非常的豐富,是這兩個名字自己似乎在什麼地方聽說過。隱隱約約的就在自己的腦海裡,怎麼就想不起來呢?接下去的朝代應該是什麼,哦不對,接下去的朝代應該是隋唐,那個隋唐演義裡面最出名的人物,應該就是,哦,對了。
天哪,那不就是楊堅的父親嗎?楊忠。宇文盛,那不就是後來宇文化及的爺爺嗎?我的天哪,我原來是在和這一幫人在一起。要知道接下去的這些人物,那都是左右了中國近500年曆史發展的重要人物。這也就是後來出現的關隴世族。多少皇帝,多少世家大族,都是從這裡開始生根發芽,開枝散葉的。
“大哥,既然是這個樣子,那爲什麼不早就回到大魏來,和這些人在一起,怎麼可能有前途,而且這些人,和他們爲伍,那真是一種羞恥。”賀六渾義正言辭。
“開國侯的話我都不太贊成,魏朝現在是誰的天下?如果是用我來說,我肯定不會投靠爾朱榮。這個傢伙殺了那麼多的人,沒有道理的去殺。反正我是絕對不會投靠爾朱榮的。”說話的居然是高敖曹。
宇文盛不樂意了,反駁說道 : “如果是我,肯定不會去投靠大魏。大魏現在還有什麼呢?除了皇家的名義在這個地方。爾朱榮殺的人發的好,這些人都是尸位素餐,只顧自己不顧百姓的人,他們自己以前不知道殺過多少人,佔過多少鮮血。”
賀六渾現在是非常尷尬,因爲他自己現在就是爾朱榮的人,那現在自己怎麼去面對這種話啊?雖然自己也不太同意,爾朱榮去殺人,但畢竟自己就是他的屬下,怎麼辦?
崔蒿非常的聰明,馬上就轉過話題,開始說道:“誰是誰非不是我們現在能夠說的,以後的歷史都能夠確定。所以我覺得現在的是非功過,自己都不要去評說,讓後人來確定。我們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做好當下,現在怎麼能夠活下去,怎麼能夠把,身邊的人做好?”
賀若敦說話非常沉穩,站起來大聲說道:“我不太會說話,但是我最贊同的,就是我大哥說的那句話,他說,男人這輩子,最重要的就是守護和創造,守護好自己身邊的人,守護好自己身邊的事,去創造新的天地去創造新的世界。所以我誰也不跟,就是跟着我的大哥。”
宇文泰聽了這段話,眼睛一亮:“賢弟呀,你真的是人中豪傑,前幾次和你喝酒聊天,聽到你很多的想法跟建議,那真是高屋建瓴,天馬行空。上次你跟我說,沒有紀律和夢想的軍隊就是一盤散沙。所以,爲兄帶兵就是按照你說的在做。爲兄非常喜歡跟你一起談話聊天,那真的是受教了。我敬一杯。”
賀六渾也有點酒意,搖搖頭說道:“大哥,你知道,最讓我佩服的是什麼嗎?就是你的博大和沉穩。每次我和你見面,總覺得心裡非常的踏實,總覺得非常的親近,所以不管走多遠,不管走到哪裡,想到大哥,我心裡都是笑的。你是我永遠的大哥,我敬大哥。”
酒逢知己千杯少。喝酒就怕話越來越多,那酒就越來越多了。你敬我一杯,我肯定要回敬一杯,你也回敬了我一杯,我肯定要帶回去一杯,酒就是這樣喝下來的。特別是高敖曹,和賀若敦這些人,一見如故,喝起來那就更不要命。賀若敦這個人雖然說話不太多,但是酒量也非常的大,所以正好和高敖曹兩個人對劈。喝大了以後,兩個人都開始拿罈子喝,真的是不要命。邊上一大堆人開始起鬨,特別是那個人宇文盛更是開心的要命。酒至酣處,居然還開始唱歌跳起舞來。
宇文泰喝的有點多,但是心裡非常高興。“兄弟,今天是我最開心的一天。這麼多時間來,心裡非常的壓抑,覺得看不到希望,但是兄弟來以後,我就覺得心裡亮堂堂的。”
賀六渾還是能夠控制住自己,回答道:“大哥,我也非常開心,再過一段時間,你回來以後,那我們就可以同殿稱臣,那個時候我可以天天陪着你喝。”
宇文泰搖搖頭說道:“兄弟,我不可能回大魏的。”
賀六渾奇怪了:“大哥,怎麼回事?”
宇文泰不說話:“喝酒。”
賀六渾知道,這個大哥最大的特點就是犟脾氣,如果他決定了不說的東西,你打死了他也不會說,所以他只能夠想辦法,到後面能不能找個機會才能夠套出他的心裡話來。
相對少一點的反而還是花弧。畢竟她清冷的性格在這個地方,再加上自己人也知道到底是什麼性格。對她一般人不敢去隨便勸酒,所以沒有喝多少。麻煩的就是,其實花弧喝不了多少酒。花弧什麼方面都比較要強,但是在酒量上那就沒有辦法。在這樣的場合,無論是誰都會喝上幾杯水,花弧到後面就喝的有點醉了。
花弧主動端了杯酒,站到了賀六渾的面前。其他人那邊熱火朝天,喝的不亦樂乎,位置已經亂了,就連崔蒿也開始開始主動的敬酒。
“開國侯,我敬你一杯。”花弧臉紅脖子粗,但是很有點秀氣。其實原本他就不會有這樣的膽量,會在這樣的場合公開的敬酒,因爲賀六渾軍中大將都知道他們之間的曖昧。但是現在這裡無所謂,是宇文泰的地方。
賀六渾不敢託大,趕緊站了起來說道:”我們之間就不要這樣。”
喝多了,膽子就打話,也就敢亂說,花弧馬上接了一句話:“我們之間怎麼樣了?”
賀六渾汗就冒了出來,不知道怎麼回答。曖昧這件事情是非常傷人的,因爲你不知道趨勢到底是怎麼樣?更關鍵的是,花弧不是一般人,這個人是非常認真的人,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她。而且她到底是怎麼想的,也根本就不知道。這種兩個人開始猜來猜去的事情,當然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
賀六渾呵呵笑道:“那我就先乾爲敬。”不知道說些什麼了,那就只好打個哈哈,把酒喝掉,化解目前的尷尬。
花弧搖搖頭說道:“我還有話說呢。”
賀六渾點點頭。
花弧說道:“其實我要代表兄弟們謝謝你。跟着你一路拼下來,這麼多兄弟都功成名就,衣錦還鄉。這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我們現在就做到了,如果不是跟着你,是絕對不可能有現在的成就。”
花弧這句話結果被賀若敦聽到了,馬上就衝了過來,也舉起了杯子:”敬我們家大哥。不是大哥帶我出來,我現在還在做小和尚呢。我喜歡現在的日子,我喜歡大哥。”然後一推花弧:“花將軍,你是不是跟我一樣,也喜歡大哥,喜歡現在的日子。”
賀若敦這個混蛋,進隊伍的時間比較晚,所以他沒太明白這個花弧和賀六渾之間的關係。這句話問出來,花弧的臉現在已經是比鍋底還要黑了。換一個詞語就叫做,紅的發紫。
花弧原本是想表達點心意,結果現在被這麼一折騰,話說不出來了,反而自己尷尬得要命。
賀六渾搖搖頭說道:“其實不應該進,我要進還那麼多的兄弟,都是大家一起拿命換過來的。”
賀若敦笑道:“大哥話不是這樣說的,這個世道誰不在拼命,但是跟着你一起拼命,我們就覺得有奔頭,而且也從來都不吃虧,所以我覺得跟你在一起,大家都願意。”
一說到要敬賀六渾,崔蒿也過來了,高敖曹,宇文盛都來了。一起吵吵嚷嚷的要敬酒,特別是高敖曹拿個罈子過來。
阿木圖這次也跟了過來。也在高聲的喊道,我們這些兄弟,沒有你就沒有今天,所以你要我們去死我們就去死,要我們喝死,我們今天就喝死。
賀六渾一看這個樣子是躲不過去了,直接把宇文泰拖了過來說道:”我也有大哥,那就是大哥要一起上。”
結果羣魔亂舞,後面喝的一塌糊塗。賀六渾的酒量應該是不錯的,但是到後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大帳的。反正懵懵懂懂當中有一個人,拖着自己到牀上,而且還把自己伺候的好好的。
賀六渾已經醉了,還以爲是自己的夫人在伺候自己,所以順手就把她一摟,抱在懷裡。那個人扭動了一下身子,想掙脫。但是賀六渾的手緊緊的,他也就沒有,刻意的扭開,就這樣兩個人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