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個位置是誰的?”等到所有人都落座之後,潘尼斯捅了捅旁邊的穆爾:“不是說人都齊了嗎?”
“總負責人總是最後出現。”穆爾嗤笑道:“人類的陋習而已。”
“好吧,那還需要等他?”潘尼斯問道:“反正他也不可能參與。”
“沒辦法,他掌握着很多關鍵性的情報。”穆爾說道:“不等他不行啊,真是浪費時間。”
“說到浪費時間,我一直沒來得及問你呢。”潘尼斯疑惑的說道:“你跑來做什麼?就算要派代表,隨便派個年輕人出來不就好了?”
“我剛好在附近。”穆爾收起了笑容,嚴肅的說道:“這就是我剛纔說的,對方這次把事情鬧得大了,王庭那邊有些坐不住了。”
“我很不理解,到底出什麼事了,爲什麼還會驚動精靈王庭?”潘尼斯皺着眉說道:“按說這些事只發生在人類的領地,和你們精靈沒什麼關係啊。”
“這就是一會我想說的,稍微等等吧。”穆爾和潘尼斯一起轉頭看向會議室的大門:“已經來了。”
會議室的大門再次被推開,人們的第一印象,是一個球滾了進來。實際上,進來的當然不是球,但是確實是一個接近圓形的人體。進來的人非常胖,滾圓的頭部,滾圓的肚子,短粗的四肢,短粗的手指,看上去非常滑稽。球型的人走進會議室內部,就像跑了幾十公里一樣喘着粗氣,掏出手絹拭抹着頭上的汗水,緩了好久才緩過勁來,圓圓的胖臉上擠出一個和善笑容:“抱歉抱歉,我來晚了。”
“他就是警備中心的負責人?”麗娜驚悚的悄悄說道。
“不,他是城主。”穆爾顯然也沒想到他會親自參加會議:“或者說,他就是現任溫斯頓公爵。整個溫斯頓公爵領的主人。”
現任溫斯頓公爵全名威廉?溫斯頓,是輪值議會裡背後實力最強大的三名公爵之一,也是整個內維爾聯邦排名前十的富豪。內維爾聯邦以商業興國,十三位公爵都掌握着龐大的商業網絡,溫斯頓公爵也不例外。實際上,溫斯頓公爵本身就是個商業天才,各種經營手段層出不窮。這樣一個權力者,民間的評價卻很不好,很多人稱他爲食人者、惡魔、毒蛇等等,這是因爲他面對競爭對手從不手軟。一定要把對方的產業連皮帶骨的吞下去纔算滿意。這種惡劣的手段和態度引來了太多的不滿,給他樹立了大批敵人,甚至在現階段,就正有一個圍剿溫斯頓的商業化行動,但是看起來溫斯頓一點都不在意,彷彿被二十多家商會圍剿對他而言根本不是什麼大事一樣。
“在我的領地內發生這種事,真是令人沒想到呢。”溫斯頓公爵走到費力的走到唯一空閒的椅子便坐下,原本寬大的椅子在他的身體下彷彿變成了一根釘子,死死地訂釘進誒威廉身上的肥肉裡:“爲了不耽誤大家的時間。我就說簡單一點吧。”
“肯定大家覺得奇怪,爲什麼我會親自參加這場會議。”溫斯頓公爵圓圓的臉上堆滿了笑容:“第一,因爲這件事影響確實很大。由於這件事,我的幾類生意的成交量已經出現了下降。如果不盡快解決的話,最終我恐怕會遭受慘重的損失。第二,我明年就要接任輪值主席了,如果沒能解決這件事。萬一在我的任期內再發生這類問題,恐怕有人會因此而申請對我進行罷免,就像一段時間以前。在紡錘村發生的拿起慘案一樣,。到時候就算我成功的躲過了彈劾,恐怕也會出讓很多利益,這比殺了我還難受,所以無論如何,我都會全力支持你們把這件事追查到底。”
“下面我把我方的消息公佈一下。”溫斯頓掏出一副眼鏡架在鼻樑上,又掏出幾張紙唸到:“首先,五位倖存者裡,有三位已經在昏迷中去世了,我們委託過專業機構進行檢測,去世的原因很驚人,完全是因爲身體機能過度老化而導致的器官衰竭,也就是我們通常意義上所說的老死。由於現在是冬天,屍體保存還算完好,不放心的可以自己去重新做解剖,或者直接看檢查報告。另外兩位倖存者裡,一位還處於昏迷狀態,但是另一位已經醒過來了,雖然情緒很差,但是畢竟已經可以正常交流了,大家有問題也可以直接向他提出。”
“我總結了一下前後三位曾清醒過的倖存者的敘述,可以確定敵人主要是幾個穿着黑色法袍的法師,法袍上繡着獨特的標記——以沙漏爲中心的六芒星,根據人員地位不同,沙漏的顏色也不同。這裡有一個分歧,有人說是整個標記的顏色不同,也有人說只有沙漏的顏色不同。這羣法師所用語言爲人類通用語,但是其中兩個法師通用語說的比較生澀,似乎是……異族?包括異族在內,他們彼此交流時曾多次提到過某位大人,初步斷定他們在爲那位大人收集一些東西。”
“好了,基本情況就是這些,大家有什麼問題儘管提出,等會議結束後可以組隊展開探索,不建議個人單獨行動,因爲當倖存者所在的村落敵人的儀式被我們巡邏人員撞破的時候,裡面應該有位階非常高的指揮者存在,如果不是巡邏隊馬上發信號求援,估計就會連巡邏隊一起失陷了。所以,爲了避免被各個擊破,最少三人一組行動。”
“大家有什麼問題,現在可以提出了。”
“我有問題。”麗娜第一個提問道:“我是紡錘村事件的親歷者,我想知道事件死者的狀況是否和紡錘村完全相同?”
“原來你們就是奈莉冒險團的成員啊,還要先謝謝你們提前通報了紡錘村事件,所以我國的各個城市纔會加大巡邏隊力度,最終的收益就是及時撞破一起案件,留下了珍貴的倖存者,也初步瞭解了對方作惡的方式”溫斯頓公爵先客套了幾句,一邊說一邊在手中的資料裡尋找,過了一陣才答道:“沒錯。死者的狀況和紡錘村事件完全相同,由此我們可以反推出來,紡錘村事件,死者也不是死於魔法,而是死於大範圍的魔法陣。”
“這就是我想問的第二個問題。”麗娜說道:“既然巡邏隊撞破了對方行兇現場,是否有沒來得及被破壞的魔法陣存在?如果有,是否可以提供拓本?”
“有有有,我差點忘了。”溫斯頓公爵做了個手勢,幾個穿制服的警備隊員開始向大家分發法陣的拓本:“大家也看到了,警備隊裡高端戰力嚴重不足。所以一切主要靠神殿的各位了,拜託了。”
潘尼斯代表麗娜接過了拓本,打開仔細研究,秉持着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去解決這份理念,麗娜並沒有湊過去看,而是把提問繼續下去:“我還有一點不太理解,你們爲什麼會斷定,對方被你們撞破以後不會馬上逃走,而是還會留在這裡伺機作案?如果對方逃走。大家聚集在這裡也就沒有了任何意義。”
當麗娜最開始提問的時候,所有人其實都在好奇的觀察着她,尤其是和麗娜有過簡單接觸的安泊、瑪西亞和泰瑞莎幾人,因爲初次接觸時麗娜給他們留下的印象就是一個標準的神職者。溫和、虔誠、內斂,凡事都先替別人着想。但自從麗娜開始提問的時候,整個人突然變得很陌生,雖然依然溫和。但是所有的問題都非常具備針對性,從問題的邏輯性到提問的切入點都恰到好處,好像是個處理惡性事件多年的專業警備隊員一樣。麗娜當然知道大家的疑惑和好奇。但是她並不打算解釋什麼,而是直視城主溫斯頓公爵,等待着他的回答。
“對方沒有逃走的可能性很高。”溫斯頓擦着從未停止過的汗水答道:“紡錘村事件鬧得很大,但是對方依然留在內維爾境內繼續犯案,以此推測對方很頑固而且時間也比較緊迫,不會輕易放棄的,還潛伏在附近的可能性很高,值得我們尋求各位神殿的協助。”
“最後一個問題。”麗娜點點頭,認可了溫斯頓的回答:“你們有沒有初步的推測,對方到底在收集什麼?”
“不知道。”溫斯頓公爵毫不猶豫的搖頭:“只能猜測是生命力一類的東西,留下的法陣也沒人能讀懂。”
“咦?”潘尼斯突然發出一聲驚訝的低呼:“麗娜,你來看這個法陣。”
麗娜湊過來看了半天,疑惑的問道:“有什麼特別的嗎?我不是太懂這個。”
“很特別,也很眼熟。”潘尼斯若有所思的說道:“這個法陣我是第一次見,但是,這種風格的法陣,在不久之前咱們都剛好見到過。”
麗娜皺着眉問道:“我完全沒印象了,在哪裡見到的?”
“你還記得熱情和放縱嗎?”潘尼斯問道。
“你是說,來自第一……”麗娜及時捂住了嘴,沒有把自己猜測的結論說出來。
“對,就是她們給咱們看的那套法陣。”潘尼斯點頭道:“雖然畫法不同,功能不同,包括法陣上的符文和文字也不同,但是所有都可以變化,唯獨法陣的核心風格還是不可能改變的,所以我可以很肯定的說,這套法陣和她倆給咱們看的法陣出自同樣的時代,甚至出自同一個人手中。”
“事情變得越來越古怪了。”麗娜苦笑着說道:“我開始覺得頭有些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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