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覺得我有什麼迴應。~,”一如既往的,潘尼斯摸摸鼻子,咕噥着說道:“我站在這裡,這是爲了一起來看看躺在下面的那個笨蛋而已,和你有什麼關係,我就是……”
“還記得咱們在死亡森林的時候,迪利先生那次裝死之後,你是怎麼評價他的嗎?”芙蕾雅靠在潘尼斯的胳膊上,得意的說道:“那個詞的發音太複雜,我實在沒辦法重複出來,但是按你後來的解釋,和你現在的表現幾乎完全一樣啊,嘿嘿,難怪你和迪利先生是好朋友,連感覺不好意思的時候的表現都那麼相似。”
“我纔不是傲嬌,這完全是兩回事好不好?”潘尼斯第一次覺得,面對一個女人會讓人如此頭痛,苦着臉說道:“我也沒有不好意思,一點都沒有,我現在很正常,從沒有這麼正常過。”
“你看,你連被揭穿以後的表現都和他那麼像呢,呵呵呵呵。”公主殿下很不淑女的清脆大笑,暢快的笑容讓苦惱的潘尼斯很想在面前這張圓圓的肉呼呼的臉上狠狠掐幾下,不過這也只能是一種幻想了,因爲就在他打算付諸行動的那一刻,公主殿下似乎已經感到了危險,鬆開他的手臂,輕盈的轉了幾圈,離開了他的攻擊範圍,但還是拉着他的手,像哄孩子一樣說道:“好了好了,彆扭的傢伙,咱們該走了,現在還要去完成今天的主要任務呢。”
“什麼主要任務,我覺得問候綠皮小騙子就是最主要的任務了,我可不知道還有更主要的任務。”潘尼斯一臉糾結,卻像是很清楚芙蕾雅想說的是什麼一樣,嘴裡說的與其說是提問,不如說是抱怨,嘀嘀咕咕的被芙蕾雅重新拉到自己身邊。
不過就算潘尼斯表現的一點也不情願,公主殿下還是格外開心,她心裡很清楚,如果潘尼斯真的不願意,誰也不可能逼着他做什麼事的,就像誰也無法阻止他在心裡盤算着不爲人知的計劃一樣,所以說,他現在的表現,更多的只是因爲被戳穿心思之後的羞惱情緒而已,作爲一個聰明的女人,公主殿下當然不會因爲這點小小的彆扭而不滿,因此只是愉快的把潘尼斯拉到自己的身邊,回頭對克里斯托的雕像深深鞠了一躬,幾乎沒有發出聲音,只是用嘴脣的蠕動訴說着自己的心裡話:“老師,謝謝你,借用你的領地讓我說出了心裡話,也許只有知道你在背後支持着我,我纔能有足夠的勇氣說出這些話吧,謝謝你,下一次我一定專程來看望你……只要還有機會的話。”
“趕快走啦,剛剛還在催我呢。”潘尼斯撿起幾顆雷亞鬆的松果,一顆接一顆的對着克里斯托的雕塑投擲,嘴裡還惡狠狠的抱怨道:“讓你看我笑話,讓你看我笑話,我砸死你,你還笑,我接着砸。”
“不許欺負老師的雕塑。”芙蕾雅不滿的打掉了潘尼斯手裡剩下的松果,雖然知道這是最好的朋友之間表達感情的特殊方式,但公主殿下還是毫不猶豫的阻止了,用力推着還在掙扎的潘尼斯離開了雕像附近:“你小心被別人看到,向城市公墓的管理人員舉報,到時候那些人會把你扭送城衛隊,我可不打算去保你出來。”
“那我就越獄。”潘尼斯掙扎着說道:“反正他們也不知道我是誰。”
“你真是笨蛋嗎?”芙蕾雅哭笑不得的說道:“你以爲城衛隊裡還有幾個人不認識你?你自己想想,這兩年你在城裡製造了多少次混亂,你的畫像已經貼滿了城衛隊的每一個辦公室了,不然大姐爲什麼會這麼頭痛。哼哼,我想到了,你要是再這麼搗亂的話,不等別人舉報,我就先去舉報你褻瀆公墓雕塑,到時候艾爾蘭叔叔上門和大姐告狀的時候,你應該知道自己會遭受什麼待遇。”
“喂喂,現在怎麼連你都開始用凱瑟琳來威脅我了,你以前可是從來不會這麼做的。”潘尼斯大聲抱怨道:“而且你難道不覺得,這麼做已經是把凱瑟琳當成一種格外恐怖的生物了嗎?一般別人嚇唬小孩子的時候,都會說你再不聽話,小心可怕的魔獸來把你吃掉,在你的潛意識裡,難道你已經把凱瑟琳當成什麼肉食性魔獸了嗎?她知道了以後會哭的啊。”
“以前不這麼做,不代表現在不能這麼做啊,我今天心情格外好,當然可以例外啦。”芙蕾雅柔美的聲音裡充滿了喜悅:“而且大姐纔不會哭呢,大家都知道,你最喜歡的就是凱瑟琳,才都用她來嚇唬你,嘿嘿,所以說,凱瑟琳就算知道了,只可能會更高興,怎麼可能反而會哭呢?”
“誰會因爲自己被當成肉食性魔獸而高興啊。”潘尼斯抗議道:“腦子要不正常到什麼程度的人才會這麼認爲呀。”
“都告訴你了沒有人把凱瑟琳當成魔獸,你是聽不懂通用語嗎?”芙蕾雅氣呼呼的說道:“好吧,這可是你逼我的,你這個評語我記下來了,回去以後我就去告訴她,有人堅持把她和吃人的魔獸聯繫到一起。”
“我錯了,請務必原諒我。”潘尼斯的態度立刻發生了根本性的轉變:“請千萬不要這麼做,我還不想現在就去和克里斯托作伴。”
吵吵鬧鬧中,兩人的身影越來越遠,漸漸消失在茂盛的雷亞鬆之間,快樂的聲音和無奈的聲音也越來越小,最終漸漸消失,讓克里斯托的墳墓,又一次恢復了原本的靜謐。唯一奇怪的是,兩人離開的方向明顯不是原本進入的位置,反而是向着城市墓地更深處走去。
片刻的寂靜之後,又一個人影從遠處慢慢走來,駐足在克里斯托的雕塑前,看了看墳墓上擺放的兩朵小白花,便把視線投向兩人消失的方向。新來的訪客站在在墓前,一直沒有轉移自己的目光,直到許久之後,才充滿憂慮的深深嘆了口氣,嘆息聲中帶着幾分憂慮,又帶着幾分不捨,但總的來說,還是充滿了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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