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兒待的有些侷促。
頭一次住這麼精美的房間,那些擺設他見所未見,聞所未聞,各個都散發着淡淡的流光,他很想摸摸,卻生怕一不小心就弄碎了。
所以他不敢。
只怕傾其一生勞作都賠不起一個碎片。
他從來沒睡過這麼柔軟的牀鋪,那精美的絲綢,就像水一樣柔軟光滑,他坐下去都像屁股上長了刺,恐怕刺穿了身下的綢緞。
屋子裡散發着濃郁的香味,薰得他暈乎乎的,不知道是不是身在夢中。
他還頭一次吃這麼美味的飯菜。
白亮如玉的米粒,散發着甜香。色香味俱全的魚肉,更是他從未嘗過的美味。
他還從來沒像現在這樣輕閒過。
習慣了終日勞作,忽然閒下來,他渾身刺癢,坐臥不安。
他既害怕夢醒,又怕自己會耽溺於其中,一旦見識過這樣的享受,他可還能回到村子裡住着破木屋子、寒磣的大火炕,還能從睜開眼就做活到閉上眼嗎?
牛兒越想越覺得煩躁,他搓搓手,有些百無聊賴的東走走,西逛逛。他有些後悔了,不該和這個男人講什麼條件的。很明顯,自己雖然年長几歲,可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還有,他說的都是真話嗎?他給自己吃下的那些個春,藥,自己吃了會有什麼反應?誰知道他會不會想就此害死自己……
正心煩意亂呢,忽然聽見門外有輕輕的叩門聲。
牛兒嚇的一激靈,整個人都跳了一跳,這才呆問:“誰,誰?”
一個脆生生的女聲:“阿牛哥,是我。”這聲音婉轉柔媚,一聲“阿牛哥”直接叫的人骨軟痠麻。牛兒就覺得有什麼東西從腦頂直接穿進去,經過心臟,酸酸澀澀,再從腳心最柔最嫩的地方穿出來,說不出來的癢癢和……舒服。
他看向門口,那女子已經進來了。
只看了一眼,牛兒的臉就變成了大紅布。他張着嘴,只會說一個字:“你,你——”你是誰啊,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你進來做什麼?
進來的是個十七八歲的明媚女子,身着大紅色的對襟小襖,下面是一條撒花襖褲,腳上是一雙大紅的繡花軟底鞋。腰肢又軟又細,走起路來一扭一扭的,胸前那兩坨肉便一顫一顫的。
真讓人擔心會不會不小心便扭傷了腰,胸前那兩團柔軟激起的波浪會不會帶給她不適。
牛兒直愣愣的把視線放在她身上,怎麼也挪不開。這樣做是不對的,這個女人,不是他的,他不該盯着她不看。可是,他從來沒看過這樣的女人,就是蘇曼曼,也遠遠及不上她。那是不一樣的美……
牛兒雖然說不出來,卻能分辨得出來。
蘇曼曼是保守、壓抑、剋制的,儘管美,卻只是適合普通大衆的那種清淡。而眼前的女子卻風情、妖嬈、嬌媚,行動舉止間都透露出勾引的風騷,那是適合男人的眼光的美。
這女人眼睛裡似乎生着一雙小手,牛兒只看了一小會,就覺得已經被她攫住了眼睛,只能聽憑她的擺佈,完全不由自己做主了。
因此他眼睜睜的看着她走過來,柔弱無骨的身子挨着他的,柔媚的道:“阿牛哥,我是豔紅啊。你渴不渴,我給你沏了一壺上好的花茶,清心去火的。”
牛兒就覺得被豔紅挨蹭着的半邊身子跟着了火一樣,有什麼東西突突的在那一邊跳躍,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把她摟在自己懷裡,緊緊的不撒手。
對於蘇曼曼,他永遠都有點猶豫和怯懦,儘管也想親近,可他總也伸不出手,因爲他總能在曼曼的臉上看到淡淡的憂傷和刻骨的冷漠,無需任何表示,已經能夠拒人於千里之外。
但是豔紅就不一樣。
她說話的時候無意中翹起的紅脣,她看向自己時那媚惑的眼神,她柔軟的腰身,她起伏的胸部,她柔婉的雙臂,以及修長而不安分的雙腿,若有似無的都在散發着同一種信息:來啊,快來欺負我,我等着你呢。
是個人都會化身禽獸,不管不顧的撲過去,哪怕明知道她是毒藥,可只要能夠跟她風流一度,就算死也不足惜。
牛兒想,這就是村子裡閒漢們常說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吧。
豔紅不說,牛兒還不覺得渴,她這一說,他就下意識的舔了舔嘴脣,道:“多謝,豔紅姑娘。”不只是口裡乾巴,心口也像燒着一團火,再不喝點水,他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
豔紅嬌媚一笑,伸出白膩的小手,擎着茶杯遞到他的嘴邊,嬌聲道:“阿牛哥,你客氣什麼,什麼姑娘不姑娘,你叫我親親妹子不好嗎?來,我服侍你喝。”
本來她就挨着他的半邊身子,因爲要喂他喝水,但身量不夠,便攀着他的肩,踮着腳湊了上來。牛兒想躲,豔紅便再往前欺身,兩人已經形成了一個詭異的傾斜的姿勢。
牛兒踉蹌着站不穩,便不斷的往後退,豔紅就跟站不住一樣,貼着他的身子,幾乎都掛在了他的身上,自然而然的就退到了牀沿。
牛兒被動的坐下,豔紅便欺身坐到了他的腿上,茶杯也湊到了牛兒的脣邊。
牛兒身子麻了,腦子暈了,腿腳也不聽使喚了,被動的大口大口的灌着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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豔紅咯咯一笑,將杯子收回來,調笑道:“阿牛哥真乖,可也太傻了,你怎麼一口氣都灌下去了,看,水都灑到衣服上了。”她說着就湊過去,伸出柔軟的舌頭在牛兒下巴上一舔。
牛兒腦門充血,猛的伸手就扣緊了豔紅的腰,慌亂無及的在她胸前啃咬了一通。
豔紅一邊笑一邊推他:“唉呀,阿牛哥,你這是做什麼,老實人也這麼急色嗎?咱們先說說話好不好?”
牛兒睜着腥紅的眼,道:“說什麼話?”
豔紅不怕死的繼續舔了下他的下巴,笑道:“你知道怎麼做嗎?我教你呀。”
這豔紅是陳雲正特意請來給牛兒科譜的。
總算他還不是太傻,終於明白春,藥有什麼效用,男人和女人又是怎麼一回事了。他有些呆怔的瞅了半天豔紅,才囁喏着道:“那,夫妻之間,都是這樣的嗎?”
豔紅摟着他的脖子,在他腿上笑的花枝亂顫,調笑道:“誰說的?”眼見着牛兒露出驚疑不定的神色,才合不攏嘴的道:“我和你可不是夫妻喲,但一樣可以,阿牛哥要不要試試。”
“試,試?我,我不——”他不會,也不敢,可不管怎麼抗拒,手卻跟自動有了意識一樣,竟然伸手去扯豔紅的衣服。
豔紅毫不羞怯的撕扯着牛兒的衣服,還不斷的讚歎着:“阿牛哥的身材真好,是我見過的最男人的男人……”
很快兩人便一絲不掛了,牛兒手底下撫着豔紅的肌膚,腦子裡還亂糟糟的,可是又什麼都想不明白,眼前只有豔紅雪白的讓人噴血的身子,身體裡更有一種邪魅的力量驅使着他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
豔紅好心的提醒他:“阿牛哥,我聽六爺說,如果你抵抗不住藥效,可就見不到蘇姑娘了。”
牛兒一手一個抓着她前胸的兩團柔軟,跟抓着兩個麪糰一樣,無師自通的揉捏擠壓,那柔滑的觸感刺激的他輕飄飄跟駕雲一樣。聽了豔紅的話,腦子裡打了個激靈,可手下動作卻一點沒停:“他,他陷害我,不公平。”
豔紅輕笑道:“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也是你自己同意的。其實要我說,你自己開心就好,現在你回答我,你是願意跟我在一起開開心心的呢,還是願意苦巴苦夜的熬着等明天天亮?”
曼曼聽着屋裡的淫聲浪語和男女交,合時肉體撞擊的噼啪聲以及水乳交融時的水漬聲,滿面通紅的捂住耳朵,朝着陳雲正道:“你卑鄙無恥,阿牛哥是多麼實在的老實人,你怎麼能用這種手段禍害他?”
陳雲正面色陰沉,滿含譏誚的道:“我還當他有多正直、淳樸,誰知就這麼不堪一擊,所謂的優良品質不過是因爲他窮的一文不名所以才壓抑了而已,一旦有了可以放蕩的藉口,他就連把持都不願意把持了。”
曼曼不服氣的反駁道:“他當然不能和你比,你年紀雖小,卻是花叢裡遊遍的老手,閱女無數,眼光不知道多毒,胃口不知道多刁,阿牛哥從來沒有經過男女之事,又是被下了春,藥又是有豔紅勾引,他淪陷也是人之常情。”
陳雲正倒出乎意料的沒有強詞奪理,他只是慢慢轉了臉,說不出的悲涼和嘲諷的看着曼曼,緩緩的問道:“是嗎?”
“是”字就在嘴邊,可曼曼竟然說不出來,明明那是由無數條小溪匯聚而成,經過這兩天的粹練而凝聚成的粗大的水柱,就等着這一刻噴薄而出,一擊就中,將他傷到致命,可曼曼卻猶豫了。因爲從這簡單的“是嗎”兩個字裡,她竟讀懂了陳雲正的痛楚,還有他對她無聲的控訴和濃濃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