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
一襲黑衣的俏公子從衆人後面緩緩走來,所有人都自覺的避讓開。
蘇槿翻了個白眼,說夏啓盈囂張,只怕他纔是最囂張的人吧,哪有半夜未經通報就進入別人家的。
歐陽洵來到夏王爺面前,作了個揖,解釋道“夏叔叔,我是來接芊芊的,只是在後門等了許久也不見她出來,我擔心出了什麼事,就讓婆子開了後門。”
夏王爺的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能把接qing/樓女子說的這麼義正言辭的也只有歐陽洵了吧。不知情的還以爲他們夏王府拐了丞相府未出閣的小姐呢。
今日守夜後門的婆子是誰,等會直接發賣了算了。他哪裡想到,此刻守夜婆子還被點着穴道一動不能動,而王府的守衛大多都去追查刺客了,至於剩下的,歐陽洵輕鬆的就躲過了他們的視線。
歐陽洵見夏王爺沒有答話,環視了一下,看到蘇槿時微微頓了下,接着滿面含笑的來到芊芊面前,執起美人手“我等你好久了,沒你給我彈琴陪我說話我睡不着的。”
芊芊的表情卻沒有柔情蜜意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蘇槿的錯覺,她居然在芊芊臉上看到了些許緊張,剛纔面對那麼多人,就算面對夏王爺,她也未曾表現出一絲緊張。
見芊芊不說話,歐陽洵好像才後知後覺的發現美人旁邊的夏啓正,他挑挑眉“今日聽說夏王府的大少爺把請芊芊到府上做客,我本不信……”
歐陽洵話還沒說完,夏王爺輕咳一聲“咳,這裡面必然有什麼誤會。”
“誤會?”歐陽洵眨了眨他那雙勾人的大眼,顯得很無辜納悶,接着似乎明白了什麼,長長的哦了一聲。
歐陽洵的這種反應反而更讓人覺得有什麼,尤其是他哦完還遞給夏王爺一個我懂的那種眼神。
夏王爺實在不想讓他繼續這樣“理解”下去,只好鬆口“歐陽賢侄既然來接人了……”
“我們這就走,這就走。”歐陽洵氣死人不償命的打斷夏王爺的話,這還不算,還朝夏王爺甩了個還是你懂我的那種眼神,夏王爺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歐陽洵就在衆人各種意味深長的目光中帶着芊芊離開了,只是他路過蘇槿的時候,似是不經意的碰了一下蘇槿的衣袖,蘇槿的手裡多了張紙。
夏王爺看着一羣僕婦和穿着單薄的仍舊站在院子槐樹下的大兒子,嘆了口氣。
“啓正……”他猶豫了下,自己終究是有些愧對這個孩子的,今日之事他也看的出來,刺客和翠仙樓的姑娘同時出現在夏啓正的院子,世間怎麼會有如此巧的事。
夏啓正看懂了夏王爺的猶豫,他之前沒有掙扎解釋就是因爲知道,事已至此,多做解釋也無用,信不信任自己完全取決於他這個父親。
“啓正和**女子糾纏不清甚至帶回王府,從今天起就閉門思過吧,沒有我的命令不得出府。”說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夏王爺忽然覺得自己老了。
夏啓正嘴角劃過一絲苦笑,他終究還是要放棄自己這個兒子麼。夏啓正看着夏啓晨,他這個二弟好手段啊,引得夏王府的僕婦都來做見證人。
一直低着頭沒什麼表情變化的夏啓晨感覺到了夏啓正的目光,他回望過去,只是他的眼裡沒有勝利的喜悅,只是一種漠然。
翠仙樓天字一號。
“主子。”芊芊進入房間纔開口,就被歐陽洵擡手製止了。
“你進聽風閣時日不短了,自己去領罰吧。”歐陽洵坐在椅子上,閉上眼睛,他是真的不想多看一眼芊芊。
芊芊怔了怔,咬了咬脣,正欲開口,旁邊的橙影上前,朝她搖搖頭。
芊芊深深的看了一眼閉着眼的歐陽洵,見他無動於衷,她眼裡閃過一抹受傷,轉身離開。
“唉,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真是我見猶憐,奈何主子這麼不懂憐香惜玉呢。”橙影看到芊芊離去的身影嘆息一聲然後把房門關上了。
“你這麼疼惜你去憐惜好了。”青影撇撇嘴,這個橙影就是個話嘮,沒看主子心情不佳麼。
橙影忽然瞪大眼睛看着青影“你真的是青影?不是易容的?青影什麼時候會說話了。”青影在五隱裡一直是個木頭,除了必要的話多餘的一句都不會說的,現在居然會嘲諷他了。
青影看了一眼依舊一言不發的歐陽洵,他不再理會橙影。
一隻信鴿落在窗臺上,腿上綁了個信筒。
“主子,夏啓晨並不知道芊芊是我們的人,他以爲她只是普通的花魁。”白影用聽風閣特有的手法打開信筒,取出信在火上輕輕烤了一下,上面是聽風閣傳遞消息的特殊符號。
歐陽洵這才懶懶的掙開眼睛,他隨手拿過桌上的一個葡萄,一下就打到了橙影臉上,橙影吃痛的叫了一聲。
“讓你多嘴多舌。”說完歐陽洵又閉上眼開始養神。
橙影委屈的摸摸自己的臉,主子的功力又見長進了。自己只不過在芊芊面前一時不慎提到了蘇槿而已,哪曾想她居然藉着夏啓晨進了夏王府,說到底都怪主子桃花太多。不過這話他可不敢說出來,否則也許下一個打過來的就不是葡萄了。
“青影,以後再遇到這種情況你不必回來彙報,直接發信號吧。”歐陽洵似是想到了什麼。
聽到此話五隱都有些詫異,他們聽風閣的信號用的是蒼先生秘製的帶有一些顏色的水霧,一般人根本不會注意到,但因爲這種特殊性,材料也是十分珍貴,非緊急情況他們是不會使用信號的。
“是。”青影點頭,對於主子的決定,他需要做的是服從而不是詢問。
不過顯然有人學不會。
“主子,難道那個蘇槿這麼重要麼,這是主母的待遇麼。”橙影喊的很誇張,下一秒,一個蘋果直接飛進了他的嘴裡,力道之大他都懷疑自己的牙齒是不是也被打落了。
青影嘴角抽了抽,他還是趕快回到那個小丫頭身邊的好,至少不這麼危險。
此時的蘇槿正坐在樹上發呆,她雖然沒有學會青影那種飛來飛去的輕功,不過爬個樹什麼的還是沒問題的。
她看着手中的紙條,裡面只有一句話“保護好自己。”
這個歐陽洵,就爲了和自己說這麼一句廢話麼,自己當然知道要保護好自己的小命,死過一次的人更加知道生命的可貴。
只是她把手中的紙條看了一遍又一遍,心裡總有些不一樣的感覺。
蘇槿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她也不打算在思考,把紙條隨意揉進自己的衣服口袋裡,她開始思索紺青之前的話。
衆人散去以後,紺青隔了大約一個時辰輕輕敲了敲她的窗戶。
她看到紺青的時候微微有些吃驚,鼻青臉腫的快讓人辨認不出來了。
看到蘇槿詫異的目光,紺青聲音有些沙啞“今天我被算計了。”
原來紺青今天像往常一樣去給夏啓正煎藥,結果路上碰到一個丫鬟說腳崴了,他看那丫鬟面生也不知道是哪個院落伺候的,丫鬟自稱是六小姐院子的,紺青本來想到夏啓盈這裡尋個人幫忙,結果丫鬟苦苦哀求,說要是六小姐發現會狠狠責罰她的。
夏啓盈待下人不好他也是有所耳聞的,那丫鬟又生的楚楚可憐,他一時起了惻隱之心,便答應她幫她弄些藥膏來。
紺青扶着那丫鬟去了煎藥的地方,他讓她幫忙照看爐子,自己則去拿藥。
夏啓正喝了藥以後開始渾身發熱,使不上力氣的時候紺青才察覺自己中計了,那丫鬟應該是趁自己拿藥的時候給夏啓正的湯藥裡下了藥。
察覺到不好的夏啓正讓紺青立刻去請郎中,結果紺青出府沒多久就被人打暈了,等他醒來已經在夏王府的柴房裡了,就是那個曾經關過蘇槿的地方。
“那你後來是怎麼出來的。”
紺青看白癡一樣看了一眼蘇槿“自然是少爺派人尋我放出來的。”
蘇槿這樣的智商真的能辦好少爺交代的事情麼,紺青有些擔心,但是現在除了她似乎也沒更合適的人選了。
紺青從懷裡摸出一封信遞給蘇槿“這是少爺寫給晉宏公子的信。你無論用什麼辦法都要把信親手交到晉宏公子手裡。”
蘇槿接過信,信封上空白一片,封口用封蠟封住的。
“晉宏公子就是晉王府的少爺。”紺青不放心的叮囑“唯一的少爺。”
見蘇槿點頭,紺青正要離去,忽然又想起“這次的事情和夏啓晨脫不了干係,你出府的時候萬不可被他知道了。哦,還有,你們院子的那個碧荷是夏啓晨的人。今日就是她騙了我。”
碧荷,原來她是夏啓晨的人,那爲什麼之前一直針對自己呢。
蘇槿揉了揉眉間,回憶起碧荷的種種行爲,從她恨不得毀了自己來看,她應該是喜歡夏啓晨然後誤會了自己和夏啓晨之間的關係。
唉,蘇槿嘆一口氣,又是別人的桃花自己受罪。還有紺青離開前可沒告訴她怎麼去找那個晉宏。自己一個粗使丫鬟,去晉王府還不直接被打出來。
摸了摸懷裡的信,這真是個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