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你任主帥帶領軍隊前往支援。”皇帝又詳細說道,語氣十分低沉。
原本還沉默的皇后一聽到皇帝的這句話,立即瞪大雙眼一臉詫異地看向皇帝,口中叫道:“皇上!”
“皇上,宸兒從未上過沙場,且不說經驗不足,如今宸兒剛成親,實在不可前往支援吶!”皇后語重心長地勸阻道,說完更是一臉的擔心。
皇帝聽了可不滿意了,嗔道:“如今宸兒剛滿二十,正值年輕力壯的時期,讓他去磨礪一番有何不可?”皇帝固執己見,並未將皇后說的話放在心上。
聽了這話,衆人皆是低下頭不再多問,而司懿泓則面露嗔怒,擡起頭朝皇帝望去,有些激動地說:“父皇,兒臣懇請父皇讓兒臣派兵前往支援。”司懿泓儘量控制自己的情緒。
此事如此危險,爲何司懿泓這麼執着?看來其中必有蹊蹺!穀雨心中這麼想到,因爲穀雨實在信不過司懿泓的爲人,認爲司懿泓不是一個正人君子。
想到這,穀雨不禁擡起眼眸向司懿泓瞥過去,額頭微微一皺露出不解的神情。之後穀雨又自顧自地搖了搖頭,將視線放在身邊司懿宸的身上。
此時的司懿宸同樣是皺着眉頭,臉上的表情很是嚴肅。司懿宸輕抿嘴脣鎮定地擡頭望向坐在正上方的皇帝,卻沒有開口說話。一聲深深的嘆息之後,換來的是久久的沉默。
本來皇帝欽點爲主帥,這應該是十分榮耀的一件事情,可爲什麼自己不僅沒有一點高興的情緒,反而心裡是一陣陣的哀愁呢?司懿宸不禁看了一眼身邊的穀雨,終於明白了緣由。
如今司懿宸已經不再是一個人,心中有了牽掛的他自然不捨得將自己的生命輕易拋出去。
一聽司懿泓執着於此事,皇帝臉色都變了。
“朕已決意,太子無需多言。”皇帝沒有猶豫就否定了司懿泓的自薦,並且冷冷的一揮手,不打算再搭理司懿泓。
一直以來皇帝對於這個兒子都是比較冷漠的,特別是經過那一次之後,皇帝更是不將司懿泓看在了眼裡,似乎也有意廢除其太子職位。只是目前還待定中,也只有皇帝心裡有這一想法。
如此一來,司懿泓緊握雙拳啞忍着內心的不適。司懿泓這一動作以及刷的變白的臉色使得一旁看着的尹月華尤爲心疼,尹月華這會兒終於忍不住了。
“父皇,既然太子極力推薦自己,爲何父皇您不給太子一次機會呢?”一向口無遮攔的尹月華將自己的心中的不暢快表達了出來,尹月華愛夫心切,自然不希望皇帝如此冷落司懿泓。
這話還未說完,司懿泓趕緊抓住尹月華的手,且衝着尹月華搖頭示意不要接着說下去。事情既已無法改變,多說只會讓皇帝反感。皇帝的性子司懿泓是瞭解的,故而不希望做無謂的掙扎。
當然尹月華並不明白司懿泓的心思,反倒怪怨司懿泓爲何拉住自己。在司懿泓威逼的眼神之下,尹月華最終還是閉上了嘴巴,但是在低下頭之前還不忘朝司懿泓瞪了瞪眼,心中甚是憤怒。
尹月華也閉嘴不說話,那麼養心殿就即刻恢復了沉寂。時間彷彿定格,衆人皆保持沉默,心裡各自揣摩着心事。
剛纔聽到尹月華的抱怨,皇帝的臉馬上黑沉了下來,卻也沒有怪罪。皇帝重重地嘆息了一聲,伸手附上額頭整個人盡顯疲憊之意。
皇后見皇帝如此疲憊,本想關心幾句,無奈因皇帝性子倔強,皇后只好看了看皇帝,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過了片刻,皇帝開口了。
“你們先退下吧!此事具體事項擇日再商議。”皇帝擺手道,說話期間並沒有正眼看向他們。
“是,父皇。”幾人也沒有要多說的意思,異口同聲地回答,接着默默地退了出去。臨走前,司懿宸看向皇后,朝皇后點了點頭示意皇后放心。
雖如此,可皇后還是一臉的擔憂。皇后焦急地看着轉身離開的司懿宸,臉上是滿滿的憂色。
待衆人皆退離養心殿,殿內只有皇帝與皇后二人時,皇后終於輕聲說道:“哀家可憐的兒吶,剛成親就要被派去征戰沙場,這可叫哀家如何是好?!”皇后自言自語的說着,還不停地捶打自己的胸口表示痛心。
“你懂什麼!”一旁的皇帝聽着不樂意了,大聲呵斥道。皇帝面露怒色,很是惱怒地看着皇后。
皇后明顯被皇帝的這一聲音給嚇着了,愣是抖了兩下。過了一會兒皇后連連搖頭,嘆息着說:“陛下啊,宸兒向來不喜征戰,亦沒有一點經驗,你這不是叫他自尋死路嗎?”
說着說着,皇后的聲音越來越小,眼看就要哭出來了。皇后用手捂住臉,不願將自己不堪的一面表露出來。
見皇后如此傷感,皇帝也爲之所動。皇帝撇去嚴肅的表情,輕輕拍打着皇后的後背安撫道:“朕自有主張,皇后就別太掛心了。”
說完之後,皇帝兩眼放空沒有焦距地看向前方,似乎即將面臨的事情絕非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待出了養心殿,司懿泓和尹月華兩人往東宮的方向走去,司懿宸則與穀雨回了三皇子府。幾人各奔東西,期間沒有多餘的語言交流。
這一日天氣甚好,風和日麗鳥語花香,只是他們二人哪裡還有心思欣賞風景,心裡想着的自然是方纔在養心殿內發生的事情,以及司懿宸即將上陣沙場的這一消息。
不過二人沒有人提及這件事,一路上都保持着緘默,彷彿嘴巴給縫住了沒人開口。往日穀雨一向主意甚多,可這會兒也是頭腦空白沒有半點的想法,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沉默了。
在馬車離開皇宮行駛在南昱城的街上時,穀雨特地往外看了一看,而後望向司懿宸,說出了她對司懿宸的第一句話。“三皇子,我們到二皇子府坐坐吧!”穀雨建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