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姆·維特維奇先生真的很憂鬱。
雖然和經典的少年維特一樣,美利堅的高中生沒有幾個不憂鬱的,但山姆先生的憂鬱還是高出別人一頭。
他可不像那些腦子裡只有荷爾蒙的傢伙,只能因爲荷爾蒙憂鬱。
嗯,雖然他山姆先生也有着心儀的姑娘,但他是有格調的。憂鬱的原因,跟那個姑娘完全無關。
“你在想什麼,山姆?”一輛雪佛蘭科邁羅對山姆道。
嗯……嗯?
誰在說話?
雪佛蘭科邁羅?!
是的,這就是山姆的憂鬱。
他的車,居然說話了!
這可把他憂鬱壞了。
車會說話,那還能算是他的車嗎?
唉,山姆又怎麼知道,這件事要是傳到宇宙,不知多少文明會大跌眼鏡。
大跌眼鏡的原因當然不是因爲山姆——一個地區普通高中生在宇宙中算個屁啊!
大跌眼鏡的原因是:
強大的賽博坦人的最後兩大勢力之一,代表正義的紅方的博派高級軍官大黃蜂先生,居然成了一個普通地球高中生的座駕?!
賽博坦人當座駕這種待遇,在宇宙中幾乎從未聽聞。
畢竟強大的賽博坦人是驕傲的,即使落難也不會自降身價成爲什麼人的座駕。
只有最強大邪惡的存在,通過奴役手段才能獲得一個賽博坦座駕,而那也未免落了下乘。
一個完整的賽博坦人,以自己的意志成爲一個生命體的座駕,這種事真的近乎不可能。
山姆·維特維奇,一個普普通通的地球人類,居然讓大黃蜂這麼一位賽博坦高級軍官甘願成爲他的座駕,傳到宇宙,不知多少強大的宇宙領主會氣得摔杯子。
脾氣“好”一點的,比如宇宙聞名的收藏家蒂萬先生,則直接開了自己一個收藏,循循善誘起來:
“親愛的無敵龍先生,讓我騎一下好嗎?我可以給報酬!”
聽了這話,在自己的世界裡能當反派大BOSS的賽博坦人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滾!”
他只吐出這麼一個字就自己縮回了蒂萬的收藏容器裡。
可憐我無敵龍,明明是賽博坦歷史上第一的軍事家和統治者,在這裡卻被這麼個亂七八糟的傢伙收爲了寵物。要是有機會,我絕不會讓第四面牆外的那個傢伙好過!
好吧,雖然有這麼強大的宇宙背景,但對山姆來說都是無用。
我就是憂鬱啊(╯‵□′)╯︵┻━┻
山姆如是說。
而且還要我參加什麼維護宇宙和平的戰爭,我只是個高中生,不要拿我當那位隊長好嗎?!
聽着大黃蜂介紹他來地球的原因和宇宙形勢,山姆內牛滿面。
“山姆……”大黃蜂無可奈何。
我們第一次談這個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他還記得,山姆聽到宇宙戰爭,正義的夥伴這種詞彙的時候,那閃閃發亮的眼神。
不過才幾天而已,當他大黃蜂用全息影像給山姆來了一出單兵基礎戰術訓練後,山姆的勇氣就被熄滅了。
雖然只是模擬了地球上的戰爭模式,還沒有展現宇宙戰動輒種族滅絕,星辰爆裂的恐怖,但山姆卻已經挺不住了。
而且對山姆這個號普通人類來說,地球戰爭中的血肉橫飛或許比星辰爆裂的景象更恐怖些。畢竟更貼合人類的生活。
而越貼合生活,就越能感受到可怕。
雖然對有些宇宙種族,比如異蟲,不管怎麼貼合生活都沒有什麼“恐懼”的心理,但山姆是地球人類,地球人類有所謂的“共情”能力,非常能夠設身處地體驗他人處境。
對人類來說,這是美好的品質。只是……
……
“……對身處戰爭旋渦中的戰士,這種共情是需要放棄,或者至少被壓抑的。”穿着紅黑紅黑的,龍蝦一樣的軍裝的少女放下她最愛的印度大吉嶺紅茶,對一臉目瞪口呆的神情的彼得·帕克和梅·帕克說。
嬸嬸,這是什麼情況?我們家的傳家寶居然是阿拉丁的神燈嗎?彼得終於從少女持續了三個小時的名人名言與各種騷話的轟炸中回過神來,看向自己拿年邁的嬸嬸。
這一看不要緊。彼得發現,自己的嬸嬸似乎非常激動。
激動得,甚至連哮喘病都要犯了。
“嬸嬸?!”彼得連忙衝過去,手忙腳亂取出家中常備的哮喘噴霧,給他的嬸嬸做治療。
看到白髮蒼蒼的梅·帕克這樣,少女也露出了關切的神情。
“您還好嗎,女士?”
“不、不,我沒事……您不用稱呼我爲‘女士’……”梅·帕克顫顫巍巍地說。
“向您致敬,尊貴的阿特麗斯·格羅夫納公爵小姐,尊敬的阿特麗斯榮譽上將!”在彼得更加目瞪口呆的神情中,梅·帕克顫顫巍巍站起身,向那個穿着大英帝國傳統龍蝦色服裝的少女敬了個軍禮。
被稱作阿特麗斯的少女的神色嚴肅起來。
“也向您致敬,尊敬的老兵!”少女阿特麗斯行了個軍禮。
然後她走上前,扶住梅·帕克,將這位年邁的老兵攙回了椅子上。
“能問一下您的名字嗎?”阿特麗斯溫聲道。
“羅斯瑪麗,我曾經的名字是羅斯瑪麗,尊敬的將軍,1927年出生於薩福克,曾在1944年作爲護士參與過您麾下的戰士的救治工作,有幸見過您一面!”梅·帕克難掩激動的心情。
這讓名爲阿特麗斯的少女又是欣慰,又是臉紅。
欣慰是,那過去的精神並沒有被時間磨滅,臉紅則是,她的記憶停留在了年紀尚輕的時代,不好意思接受梅·帕克這樣年邁的老人那種崇敬的目光。
“您不要激動,女士。”阿特麗斯道,“我想,您大概是比較認可我過去的勝利。但反***戰爭,不是某一個士兵,某一個軍團,甚至某一個國家就能代表的。它離不開每一個反***戰士的努力,無聊這個戰士戰鬥在哪一個層面,是前線,還是後方。從這個角度上說,你和我並沒有什麼區別。所以,請以一顆平常的心來看待我吧。”
阿特麗斯這樣說着,但她發現似乎沒有什麼用。
聽了她的話後,梅·帕克的眼淚似乎更多了。
情急之下,阿特麗斯想到了一個辦法。
“重新回到這個世界,我有些懷念我們英國傳統的美食了呢。尊敬的女士,能讓我在您這裡蹭一頓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