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席挽楓的印象裡,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女孩子哭得這麼傷心,而且還是個不會說話的女孩子。
就算是那晚他突然闖進她的身體裡,她也只是流了一些眼淚,並沒有像現在這樣無助的哭泣,他想也許是因爲那天她喝醉了的原因。
看着她一直在不停的抽搐,鼻腔裡發出的吸氣聲顯得格外的吃力,席挽楓頓時只覺得胸口悶悶的,一如缺氧的症狀。
他不知道該怎樣形容他現在的心情,就是很亂很糟糕。
直到這一刻,他才深深的體會到作爲一個啞巴,她有多無助。
他想她應該很想哭出聲吧,至少那樣可以發泄她的恨,她的怨,和她的委屈。
可是她卻沒有選擇,作爲一個不會說話的啞巴,她只能默默的流眼淚,因爲她就算嘴巴張得再大嗓子扯破了也哭不出聲的
。
鬆開她那隻快被他捏出血痕的手,席挽楓單手繞到她腦後,身體往前一傾,就一把蠻橫的將面前哭得一塌糊塗的女孩子緊緊的按向了自己的胸膛。
他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突然想那麼做了。
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讓席挽楓慶幸自己是以一個男人的身份活在這個世界上。
他只知道看着她哭成那樣,他抑制不住的想要去保護她,讓她躲在他的羽翼下不再受到一點的傷害。
看她抖得厲害,加上外面颳起了冷風,席挽楓趕緊降下了車窗。
兩隻手輪流的抱着她的肩,他吃力的脫下身上那件西裝,然後緊緊的裹在了她身上。後子她出。
用力的抱緊懷裡惹人疼愛的女孩子,席挽楓早就忘記了生氣這回事。
他低頭隔着她的劉海吻了吻她的額頭,啞着嗓子哄她,“好了,別哭了。是我該死,我不該拍那麼噁心的照片,不該對你那麼兇。一會兒我就把那些照片全刪了,我發誓,好嗎?”
手指細細的撫摸着她後腦上的髮絲,席挽楓把臉輕靠在夏夜頭頂,那雙眸忍不住愜意的漸漸眯起。
很久沒有這樣抱着一個女孩子了,他突然有點懷念這種感覺了。
夏夜微微掙扎了一下,慢慢的,他溫柔的氣息漸漸將她包裹,她也就不那麼抗拒了。
加上他的胸膛真的好溫暖,臉貼在上面可以聽見裡面那強有力的心跳,讓她覺得特別的踏實。
曲起手指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夏夜戰戰兢兢的擡起頭,淚光楚楚的看向上方那張讓她害怕又無法不去瞻仰的臉,眼神裡透着不理解。
她不懂他這又是怎麼了,剛剛不是那麼兇麼,怎麼一下子又變得這麼溫柔起來?
到底,哪個纔是真的他呢?
席挽楓低頭沖懷裡的夏夜笑了笑,擡起一隻手準備幫她拂去臉上的髮絲,結果她以爲他是要打她,嚇得趕緊把臉埋進了他的胸膛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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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剛剛她扇了他好幾巴掌,她覺得以他的脾氣,他應該會想要報仇纔是。
她那本能的躲閃,惹得席挽楓當下就是一陣笑。
差點忘了,懷裡這隻小兔子可是十分敏感的,那天他就看出來了。
他想可能因爲她覺得自己是個啞巴,所以纔會比誰都要敏感吧。
席挽楓很想對她說,他這個人從不打女人,但是想了想,他並沒有張口,反倒更喜歡跟她靜靜的用眼神交流。
哭了好一會兒,夏夜只覺得好累。
加上這個男人的懷抱像是有一種說不出的魔力,被他那樣緊緊的抱在懷裡,她覺得全身上下所有的力氣好像都在慢慢消失,讓她忍不住像一隻小懶貓一樣眯着眼睛打起了盹兒。
這些天她幾乎每天都睡的很晚,要複習功課還要定時的幫哥哥龍逸擦藥膏,早上還要早起去上學或者去市場進貨。
就像今早就是,她不到六點就起來幫哥哥做好早餐,然後趕往很偏遠的市場進貨,回來都十點多了,還要爲拆遷的事情發愁,她其實還真有點困了。
看她眯着眼睛似是要睡着了,席挽楓輕輕的把她的身子轉過來,讓她更加舒服的躺進他懷裡。
右手緊緊的摟住她的肩膀,席挽楓用左手發動車子,他低眉,小聲在她耳邊說,“困了就睡會兒,到了我會叫你的。”
夏夜眯了眯眼,像是醒了幾分,擡起頭不確定的看着他,眼神裡依舊透着一份害怕,像是在問他,“你帶我去哪兒?”
席挽楓展眉一笑,眼裡的溫柔恰如春風,“待會兒就知道了。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至少現在不會。其實,我也沒你想的那麼卑鄙。到了我叫你,晚點我們再談拆遷的事情。”
夏夜不信他說的話,畢竟有了那一次,她真的不敢再相信這個男人了。
她剛想用眼神反駁,就被席挽楓突然射過來的一個似怒非怒的眼神嚇得趕緊乖乖的閉上眼睛往他懷裡縮了縮
。
事實上,她也真的扛不住了,剛剛哭得太傷心了,現在只想睡……
凝着懷裡那張漸漸進入夢鄉的容顏,席挽楓滿足的掖了掖脣角。
趁她睡着了,他突然一個急轉彎將車子調轉,駛向了來時的方向。
本來是打算帶她去海邊別墅的,但是席挽楓突然不想去哪裡了,反而很想帶她去另一個地方。
那裡雖然坐落在郊區,不過很清靜,依山傍水的風景很好,而且還有一個很漂亮的葡萄園,他想她應該會喜歡。
……
一覺醒來,夏夜發現自己居然躺在一間陌生的房間裡,她下意識的從牀上坐起,揉了揉眼角努力回想之前發生的事情。
她記得和嵐嵐他們在步行街裡跟那些拆遷的人槓上了,沒多久上次的男人就出現了,之後她在他的脅迫下上了車。
後來他們鬧了一些小矛盾,但是好像都過去了,然後她就在他懷裡睡着了,醒來就是這裡了。
恢復了幾分清明之後,夏夜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掀起了身上的薄被,仔細檢查了一下發現她身上的衣服好像沒有被人動過的痕跡,身上也沒有上次那些奇奇怪怪的吻痕,她這才如釋重負的吐了一口氣。
翻身走下牀,夏夜大致瞄了一眼房間的佈局,她確定這裡不是上次那棟海邊別墅,因爲沒有任何東西是玻璃材質的。
不過,她卻很喜歡這個房間。
尤其是從窗臺望下去,下面到處是綠油油的一片,那一排排整齊的矮樹叢感覺很像葡萄樹。
夏夜記依稀得小時候她家裡也有很多像這樣的葡萄樹,只是時間久了加上她那時又太小,她記不太清楚了。
不過她也不太確定眼下看到的那一片綠樹到底是不是葡萄樹,得下了樓看過了才能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