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卓看他臉色變幻，笑道：
“便宜出，反正我也用不上。”
這玩意進過垃圾桶，李卓是不可能拿去送人的，至於吳濤會不會拿去送人，那就跟他沒關係了。
吳濤最近在鄧心慧身上花了不少心思，但總是覺得差點火候，是時候製造點浪漫了。
他之前就已經省吃儉用，在首飾店看好了一條小天鵝金項鍊，現在加上這花，鄧心慧肯定喜歡。
他掂量了一下，伸出兩根手指：
“兩百，兩百我要了。”
李卓不說話。
“三百，外加一次宵夜。”吳濤又加了碼。
“成交，”李卓本來是打算扔掉的，現在算廢物利用，賣多少並不太在意，“你拿去吧。”
吳濤把這束花拿到手上，花束本來就是今天的，明麗鮮豔，花朵也漂亮，拿出去確實有排面。
喜滋滋，他趕緊把300塊通過微信轉了過去。
吳濤匆忙拿着花就出去了，他要先去買項鍊，然後還要去花店把花束重新包裝一下，然後再去找鄧心慧。
李卓回臥室，玩會手機再說。
當什麼舔狗，抖音不香嗎？裡面多少長得漂亮的小姐姐變着法子取悅你。
隨便刷一會就能愛上十個八個的。
刷着刷着，李卓突然刷到了鄧心慧在直播。
直播頁面左下角顯示兩人同城，相距5.3公里。
鄧心慧身材豐腴，穿着水手服+短裙，又畫了個濃妝，關鍵是還穿着黑絲，豐腴的絲襪腿暴露在直播鏡頭前。
最近抖音上就流行女主播穿絲襪直播，這屬實是抓住了流量密碼，多少老色批就愛看這個。
此刻她一個小主播，直播間也有100多觀衆。
全是男的，而且普遍按捺不住那份騷動的心：
“美女，我就在杭城，一起出來吃個夜宵？”
“絲襪出嗎？我高價買。”
“換雙白絲，白絲好看。”
“慧慧的腿真好看。”
“慧慧跳個舞，沒看夠。”
“主播可以往前坐坐嗎？看不清楚。”
李卓突然覺得吳濤頭上可能有點綠。
鄧心慧顯然很懂，知道男人們愛看什麼，又是跳舞，又是夾子音：
“各位哥哥家人們，請大家各種禮物走一波~，愛你們哦~。”
這時，有個名叫“像風一樣”的號留了言：
“又想看點不能看的，又捨不得花錢，你們白嫖嗎？”
鄧心慧看到之後，便說道：
“像風一樣小哥哥說的對，我都又跳又喊了半天了，也沒見人給上個大一點的禮物。像風一樣哥哥，你可以幫幫慧慧嗎？”
像風一樣沒回復，但很快送出了三個抖音一號。
這是來大哥了啊。
鄧心慧很驚喜，她很少你能收到這麼貴重的禮物，三個抖音1號值3000元，主播能得到一半。
關鍵是這個“像風一樣”看起來很有錢，大哥值得維護，因爲他能給你刷更多。
在鄧心慧絲襪-跳舞-夾子音-抖熊，四重攻勢之下，大哥淪陷了。
不長的時間內就給她刷了兩萬多塊錢的禮物。
更關鍵的是，“像風一樣”就是杭城人，話裡話外暗示自己很成功很有錢。
鄧心慧這種拜金女最吃這套，大哥隨口一句話就能逗得她很開心。
李卓突然挺替吳濤擔憂，舔狗費了那麼大的心思，
結果他頭上的綠意更濃了，而且有逐漸演變成青青草原的跡象。
……
吳濤按部就班地把項鍊買好，又去花店讓人把花束打理好。
之後他便開心地打車直奔鄧心慧住的地方。
爲了製造驚喜，他並沒有把自己的行動計劃告知鄧心慧，只是發消息說帶她去吃宵夜，順便給她一個驚喜。
直播中，鄧心慧突然收到了一條信息，隨後皺着眉頭查看。
李卓算算時間，覺得應該是吳濤的。
吳濤的驚喜，對此刻的鄧心慧來說，更像是讓她分心的驚嚇。
因爲“像風一樣”大哥一直在直播間，明顯她對她很上心，似乎抱了今晚就約她出來的心思，給她刷禮物相當猛，她怎麼肯在這個時候出去吃宵夜。
而且她對吳濤的“驚喜”並沒什麼期待感。
以往他也這麼做過，每次都是送盒巧克力，或者送一朵只值幾十塊錢的玫瑰，她怎麼可能會有期待感。
不僅沒有期待感，還覺得很煩，這不是耽誤自己釣有錢人嗎？
她帶着怨氣地回覆：
“還在直播！不方便！明天再說！”
吳濤自然也知道她在做直播這一行，但他沒看過鄧心慧的直播，因爲鄧心慧不讓他看。
他只是從鄧心慧的抱怨中，知道她的直播間沒多少人刷禮物，賺不到多少錢。
在他的觀念裡，既然直播賺不到多少錢，那你偶爾提前下播總是沒問題吧，隨便找個身體不舒服的理由不就行了？
因此他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他覺得今晚自己製造的驚喜足夠大。
剛纔他問過花店的人，這束帝王花是挑的品質最好的，其中隨便一隻的價格都要300元。3000元的花束，加上4000多的天鵝項鍊，一共7000多塊錢，這難道不夠製造一個大大的驚喜了嗎？
然後他就見識到了什麼他媽的叫驚喜，什麼叫他媽的驚喜！
鄧心慧是跟她一個閨蜜住在一起的，她們都是主播，作息差不多不會相互影響，住在一起方便共同分擔房租。
吳濤到了鄧心慧住的房子時，正趕上鄧心慧的閨蜜開房門進去。
原來她從昨天開始，就在線下見了一個給她刷了不少的大哥，後來就在酒店一直呆到今天。
昨天早上她出去時還是風騷無邊，小屁股扭啊扭。
現在她回來了，步履蹣跚，滿身傷痛地艱難回來了。
當然，每個努力賺錢的女孩都值得尊重！
閨蜜看他拿着一束價格不菲的花，便知道吳濤想製造浪漫，按照正常作息，這時候鄧心慧也應該直播完了，於是她想也沒想便放吳濤進了門。
之後，吳濤便在臥室門口聽到了鄧心慧在裡面撩騷的夾子音，若有若無的嬌喘，以及喊大哥時的肉麻親密。
炸了。
直播間，李卓憑直覺預感到了某種不太好的可能性，然後它成真了。
吳濤衝進了直播鏡頭中，看到了平時可勁裝淑女，現在對別的男人騷的不像樣子的女朋友，氣憤之下花也摔了，金項鍊也扯斷了，還在鄧心慧的尖叫聲中握緊拳頭向她衝了過去。
而直播間的lsp，包括那個叫“像風一樣”的大哥，都看到了主播男朋友出鏡。
公屏上各種留言亂飛：
“天呢，感覺像捉姦現場啊。”
“主播不是說沒有男朋友嗎？這個是誰？”
“這男的不對，女主播有什麼錯，這不是攔着女的不讓賺錢嗎？”
“就是，自己不提升自己，反而要阻止別人變好，男人真無恥！”
“爲藝術獻身的女主播， 力挺！男的受封建禮法束縛，冥頑不化！”
“像風一樣”也有一條留言：
“更興奮了是咋回事？”
直播信號突然中斷了，後續劇情看不了。
李卓遺憾地退出來。
……
大半小時後，李卓接到了吳濤的語音通話，聲音有點傷感，邀請他去吃夜宵。
估計是想借酒澆愁。
本來李卓都準備睡了，不過聽吳濤說在小區外不遠處吃，很近，剛好肚子有點餓，那就去吧。
見到孤零零的吳濤後，李卓發現他臉上還有抓痕。
這後面是發生了全武行了嗎？也不知誰打贏了。
吳濤坐在夜宵攤位上，已經喝下去不少白的了。
李卓喝啤酒奉陪。
我有酒，你有故事吧？
“李卓，我以前還看不起你，覺得你連個女朋友都找不到，現在真是羨慕作爲單身狗的你……”
尼瑪，你說你自己就行，損我幹什麼？
是吧？綠巨人！
“兄弟，我現在跟你一樣慘了……”吳濤絮絮叨叨。
李卓：……
你他媽非拉着我一起比慘幹求，小綠人。
“兄弟，恕我直言，你賺錢太少，找不到女朋友真挺好，不會有我這樣的經歷……”
沃日，你這是托馬斯空翻三百六十度迴旋往返貶損我吧？青青草原兄弟！
李卓正臉黑的時候，突然身後有個驚喜的聲音跟他打招呼：
“哎~，李卓，你怎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