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無流殤乃是貪生怕死之人,雖然恨極,卻絕不敢真的殺了你的父親。不過,在景王妃消失後,他又派了人去你的家中搜尋,見川王府中早已成了空殼,連一個僕役也不在了。無奈只好就此罷手。”
流竹回憶起當年往事,臉上恨意深深,“如果不是那個人太過自私狹隘,川皇兄又怎會至今被囚禁,你的母親景冰顏又怎麼至今毫無音訊?而你,可憐的孩子,你又怎會小小年紀便流落在外,沒有父母親人陪伴?”
聽着流竹的敘說,景雲早已心痛非常,原來,自己從來就不是被父母嫌棄的半妖,相反,父母爲了自己落得一個被囚禁,一個被逼走,而自己,竟還天真無知的怨恨了他們多年。真是該死!
“師傅,我……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的出現,父親母親也不至於遭此橫禍,被迫分開!”景雲自責的哽咽道。
流竹趕忙搖頭,“不怪你,孩子,這一切要怪就怪那個自私狹隘之人,明明是同出一源,爲什麼就能這麼狠心,爲了權利地位、爲了一己私慾,真的要將兄弟親情至於不顧。實在是可悲可嘆!”
衆人又是一番唏噓。
稍傾,景雲忽然想起了什麼,擡頭問流竹道:“師傅,我從記事起,便一直和嵐煙姐姐相依爲命,按她的說法,我是被她從路邊撿來的。十二歲那年,她告訴我說她也是妖族之人。如今看來,她收養我,似乎和母親也有一定關係。”
流竹一聽,面現喜色,“哦?你那位嵐煙姐姐在何處,也許你母親的消息能從她這裡打探到也不一定。”
景雲搖搖頭,“十二年前……”
說着景雲看了一眼嚴啓豪四人,流竹見狀對景雲點了點頭,表明這幾人是絕對可信之人。
景雲接着又放心說道:“十二年前,我因爲誤食了一顆妖丹,引發了體內妖性,在一個捉妖人面前變成了半妖之身。嵐煙姐姐爲了救我,恢復了自己妖族的身份,卻也從此與我分開。至今,沒有再見。”
景雲搖搖頭,似乎很是無奈,“別說母親的消息,如今就連將我養大的嵐煙姐姐的消息,我都無從打聽。”
流竹聞言,點了點頭,“無妨,船到橋頭自然直,我相信總有一天,你和你的父母,以及你那位嵐煙姐姐一定會再見面的。現在,還是不要太糾結了。”
景雲點點頭,“是,師傅!額,叔叔!”
“哈哈,怎麼叫都行,反正都是一家人。”流竹好爽的大笑,登時心情大好。
“是啊,少主,莊主即是你的師傅,如今又成了你的叔叔,可不敢再說你在這世間是孤身一人了。哦,對了,你還有我們這些人呢!”楚玉源見流竹心情大好,趕忙開解景雲道。
景雲臉上露出一絲笑顏,是啊,如果現在自己還不足,那就真的是太貪婪了。
一拱手,景雲對着嚴啓豪四人鄭重施了一禮,“景雲在此,正式拜見各位叔叔。”
嚴啓豪四人一驚,隨即暗暗點頭,果然是川王爺的兒子,氣度心智非一般人能比。
時間過的飛快,講完了景雲的身世後,幾人又聊了一些別的事情。時間便已是到了中午。
家丁們早已在議事廳佈置好了中午的飯菜,幾人自是移步又去吃了頓豐盛的中餐。
吃完飯後,流竹讓大家散了各自去午休,自己也來到第二進院落中的臥室休憩。
許是一路勞累,沒能好好休息,流竹、景雲這一睡直到傍晚才又醒來。
晚宴安排在莊子中一處極爲寬敞的廣場之中,除去輪值守衛的人員,整個莊子的男女老幼皆是來到了場中。
巨大的廣場之中,擺下了不下百桌的酒菜,流竹和嚴啓豪四人坐在最上端,景雲、平安及竇雨薇陪坐一邊。其他衆人,便也無分高低貴賤,亂坐開來。
晚宴開始,各管事分別代表衆人依次上前,向流竹簡短彙報莊子中發生的一些較爲重要的事情,而後寒暄一番喝上一杯酒再返回。
衆人皆爲莊主的回來感到十分高興,分分興高采烈的吃吃喝喝,划拳助興,好不熱鬧。
酒至半酣,流竹看時間差不多了,讓嚴啓豪吩咐衆人停下手中碗筷。
清了清嗓子,流竹先向大家鞠了一躬,說這幾年來,自己不在莊子裡,無法照顧到衆人,很是抱歉。
衆人自是紛紛擺手,說莊主客氣了,這是他們的本分之類。
然後,流竹話題一轉,說,聽了啓豪幾人的意見,認爲莊子中如今還是有所鬆懈,要大家切勿懈怠了武技,一定要每天提起精神,練好功夫,隨時準備去上沙場。
衆人聞聽此言,歡呼雀躍。上過戰場,覺得自己快生鏽了,沒上過戰場的,對戰場是無比的渴望。可是流竹一走五年,衆人見不到主將
,難免心生懈怠,如今見莊主這麼說,當然認爲莊主估計以後要帶領自己衆人去沙場,自然是激動異常。
雙手舉起,向下壓了壓,流竹說,“接下來,我要跟大家宣佈一件事,希望你們認真傾聽。”
說着,流竹示意景雲站了起來,隨後帶着景雲來到了廣場正中一座高臺上。
“各位,這位是我的徒弟景雲,他的武功修煉已與我不相上下。所以,從今天起,他就是青竹山莊的少莊主,以後,他說的話,等同於我說的話,他的意志,就等同於我的意志!各位可明白?”
流竹大喝一聲,聲音震耳欲聾。
衆人聞言,心裡自是有着疑惑,不過此刻,卻沒人願意表露出來。軍中主將的命令大於天,從跟隨流竹的第一天起,他們便知道,對於曾將的主帥、將軍如今的莊主的話,只有絕對的服從。
所以,流竹話音剛落,衆人便齊聲大喊道:“明白了!”
接着,衆人齊刷刷跪了一地,包括嚴啓豪四人也跪了下去,齊聲喊道:“參見少主!”
景雲站在流竹旁邊,面上沉穩,心中卻是頗有壓力,很是緊張。他心中知道,少主,事實上並不意味着權利,而更是一種責任。
流竹拍了拍景雲的後背,“雲兒,以後,這些人從前都是你父親的追隨者,如今師傅不過是還給了你,所以,從今天起,你必須要成長起來,成爲他們的主心骨。你可明白?”
景雲鄭重的點了點頭,壓下心中緊張,從內而外,變的沉着冷靜。
“是,師傅!”
轉身,景雲面向衆人,拱了拱手,“各位,我就是景雲,以後,希望各位叔伯兄弟姐妹能與我一起,齊心協力,共同守護好咱們的青竹山莊,咱們的家園。”
“是!”衆人羣情激昂,齊齊大聲喊道。
不過,這邊衆人情緒高漲,興奮異常。在另一邊,卻有一個人呆掉了一般,愣愣的站在桌前,懵逼的看着這一切。
“師傅是莊主,師弟是少主,那我這個師兄算什麼呢?”
平安幽靈一般的聲音,輕飄飄的在風中散開,只有站的最近的竇雨薇聽了個完整。
“嗯?”竇雨薇轉頭看向平安,這個平日裡沒心沒肺的快樂少年,一度讓人忽略了他已經十九歲事實的少年,此時竟像突然成熟了一般,開始變的深沉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