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這一覺睡得我那叫一個難受, 一個晚上被張淺潛摟着動彈不得,酒精的作用讓我早上醒來的時候頭痛的像是裂開過又縫合了起來一般。

我發誓,我真的發誓再也不喝酒了。

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張淺潛還睡在那裡。她烏黑的長髮散落在潔白柔軟的枕頭上, 睫毛長長的, 嘴脣粉粉的, 我的目光落在她的睡臉上好半天才收回來——這孩子長得還真是好標緻, 就像是高中校園裡那種冷麪冰山型的校花, 整天板着一張臭臉跟誰欠了她幾百萬跑路了一樣,不管是怎樣帥氣的校草都進不了她的法眼。可是呢,我叉腰站在她牀邊, 這傢伙的確是長得一張美人的臉,但腦袋以下——喂!誰家的校草會穿着背心大花短褲睡覺啊!完全沒有美感好嗎?

張淺潛悠悠地醒來, 眯眼皺眉看着我:“幾點了?”

我注意到她剛睡醒的她聲音很沙啞很低沉, 配合着她一張美麗秀氣的巴掌臉讓我想到了某位有名的電影女星。

“七點半。”

“那可以再睡一會啊, 你起的真早。”她閉上眼的同時伸手摟住我的腰把我拉倒。我驚道:

“你幹嘛呀……別這樣……還,還早麼?從你家到公司好遠的啊!”

“來得及, 真的來得及,相信我……”張淺潛雙臂抱得太緊太給力,我完全動彈不了,大清早就來這樣激情的一招實在讓我有點接受無能,羞紅的臉卻也無法掙脫, 看她還一副極爲享受直接把我當成人肉抱枕的模樣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放手!張淺潛, 你在幹嘛啦……”

“哎, 大早上就接到撒嬌, 生活真美好。”

我眼前發黑, 撒嬌,撒你妹!是你在流氓還怪人家反抗!這究竟是什麼人啊!你內心敢和你的臉保持一致麼?不冰山不禁慾你長成這樣做什麼啊!

“這樣很奇怪啊。”我用力掰她的手用力挺身想要坐起來, 沒想到就在我憋足了一口氣準備用盡全力掙扎起身的時候張淺潛突然放手,我差點就跟□□一般飛出去一腦袋磕到她電腦桌的桌角。

“你!你故意的!”

“我又故意什麼啦,你不是叫我放手?哎喲大早上的吵死了……”

我真是想把這個死女人一腳踹到牀下去!把我騙到她家裡來,昨晚還說了那麼些奇怪的話,結果現在還嫌我吵還嫌我吵?我覺得自己這悶氣生得快要內傷了。

張淺潛見我不出聲,睜看一隻眼睛看着我,我也看着她。

“生什麼氣,撅什麼嘴啊,真醜。”

“……”這人到底是什麼樣的思維怎樣的大腦結構?到底是她喜歡我還是我喜歡她啊?

“啊好啦好啦,我起來了……一起去吃早飯吧。”

她終於懶懶地起牀,我們分別洗漱之後她拉着我到她家樓下的院子裡吃油條。

“早啊。”她和老闆打招呼,老闆也樂意搭理她。原來我看錯了,這傢伙雖然總是不愛笑,但是人緣似乎不錯。在小區裡吃早飯的時候時不時躥出一個大爺大媽和張淺潛說話,她對老人家都會露出溫和謙遜的笑容,說的話也很有禮貌很真誠,我一邊吃油條一邊看她,嗯,還是這個樣子比較可愛。

吃過早飯後我們倆一起上班去。

擁擠的地鐵裡她披荊斬棘死活把我脫到了最裡面,用她無敵的大雙肩包把其他人都擋在了她身後。

哎,要不要這麼紳士啊……

我對溫柔的人,最無法抗拒了。

我偷偷看她一眼,好死不死正好被她逮住,害得我心漏跳一大拍,我趕緊裝咳嗽想逃過一劫。

“你呀,心裡裝着別人吧?”她突然開口。

“咦?”我驚訝,她會讀心術麼?

“咦什麼咦。”她敲我腦袋,“整天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上班摸魚逛到網站也老是盯着人家姑娘相冊裡的相片看,誰看不出來你在暗戀啊。”

“你……你偷看我?”

“我沒偷看啊,我看得相當的光明正大啊。”

我真是恨早沒看出這個悶騷的死小鬼是這幅德行,要不然我纔不會跟她回家!打死也不會!

“你這傻瓜。”張淺潛沒大沒小地揉我頭髮,“喜歡就去追啊,躲在陰暗的小角落裡偷偷看人家算什麼啊。”

“你纔是什麼也不懂!”我對她太過放肆的舉動不太高興,把她的手撥開,“你以爲誰都跟你一樣厚臉皮麼?”

張淺潛沒有形象地翻白眼,好像又有多無奈似的:“拜託你,我這纔是正常的好不好?不然你打算一輩子單身啊?”

“可是,如果對方是你最好朋友的女朋友,你也能去追麼?”說完這句話我突然覺得心裡某個地方放下了一個大包袱——喜歡楊思揚這件事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一個人,除了我自己這個世界上沒有第二個人知道這個秘密。雖然安全可是也壓得我透不過氣,如今有個人知道了,最起碼我能向她樹洞一番,不管這個人是不是個討厭鬼,我都覺得有種海闊天空的感覺呀……

“你口味真重……”我以爲張淺潛會說出什麼好話,結果!結果還是依然打擊我。

“我知道我自己有多難堪,不用你來強調。”我發現我越來越不能以平常心對待張淺潛了,她總是有能瞬間激怒我的本事。

“不是難堪……哎,真是的,你怎麼就那麼能曲解我的意思呢?嗯,是,喜歡好朋友的女朋友是很麻煩的一件事,處理好了讓自己難過,處理不好了大家都難過,真是的……”

我斜她一眼:“你就是沒按好心。”

張淺潛對上我的眼睛,突然笑了,笑得還格外燦爛:“對啊,你才知道我沒按好心?最好你暗戀對象嫌棄你,你好朋友嫌棄你,全世界的人都各種嫌棄你。”

“你!”

“這樣你就歸我一個人了。”

“……”她這話一出我真的無法再接什麼話了。她好看的微笑一直在我眼前閃動,但是我沒有勇氣去直視她。

其實張淺潛纔是最勇敢的人,懦弱虛僞如我,如果有她一半坦誠和灑脫,估計現在和洛君楊思揚的關係會完全是另一番模樣。

對張淺潛,似乎有點不一樣的感覺了。

她就像一縷無所畏懼衝破黑暗的陽光,照進了我一直陰暗潮溼的內心深處,驚起一絲悸動,一絲溫暖,甚至是甜蜜……

一天的工作都很忙,偶爾我會和張淺潛擦肩而過,她看我一眼,我斜她一眼,她呆住。看她一臉無辜的模樣讓我抱着文件夾小跑開之後哈哈大笑。

調戲她一下也蠻有趣的嘛……

雖然晚上又加班,而且是好多人一起加班,但是我心情還算是不錯。

手機突然響了,我喵一眼,屏幕上的三個字讓我一下子心情就被拉了回去。

是楊思揚。

我愣了一會,點開。

“我和洛君分手了。”

短短一行字,讓我臉色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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