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蕪道正打算穿衣服起牀,孔雀就進來了,孔雀進門一句話也不說,就是縮進了葉蕪道的被窩死死地抱着葉蕪道。
放下了原本已經拿起來的襯衫,葉蕪道撫摸着孔雀的腦袋,輕聲問:“怎麼了?”
孔雀搖搖頭,不說話。
“是不是亞特蘭蒂斯的王在給你施加壓力?”葉蕪道皺了皺眉頭,能夠讓孔雀如此低沉的會是什麼樣的事情他大致也能夠猜測到一些。
“我爲你療傷吧!我可以幫你恢復到最巔峰的時候!”孔雀忽然擡起頭來,紫色的眸子中沒有冰冷也沒有淡漠,而是一種深沉的悲哀,一種遺世獨立蔚藍如海的悲哀,站在塵世之外看着紅塵欲孽滾滾而過,參破了七情六慾之後的淡漠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只有一種深深的悲哀,很低調,卻引人淚下。
“你覺得我沒有了武力就是一個廢物嗎?”葉蕪道的手放在孔雀滑膩的臉蛋上摩挲着,因爲葉蕪道的動作,孔雀的臉蛋有些很自然的緋紅,這個時候她纔會有一點同齡女孩該有的反應和感情,起碼讓人看起來不再那麼妖媚了。
“不是。”孔雀搖搖頭,又把身體埋進了葉蕪道的懷裡,抱着葉蕪道,輕聲說:“可是我你想你那麼危險。”
“危險?”葉蕪道啞然而笑,擡起頭看着天花板,淡淡道:“這個社會原本就是弱肉強食,想要往上爬,又怎麼可能真正的萬無一失。一切的安全或者危險都是相對而言的,當初我手無縛雞之力澹臺經藏尚且下不了殺手,這一招劍走偏鋒也好獨行其道也罷,總而言之其中的兇險但凡是個人就能夠琢磨出一二來,可是結果呢?我不還是好好地活着嗎?”
“可是我能幫助你更強的。”孔雀猛然擡起頭,小臉上,竟然淚光斑斑。
葉蕪道看的吸了一口氣,伸出手把孔雀抱在懷裡,讓她瘦弱的身體緊緊地貼在自己胸懷中,葉蕪道沉聲問:“是誰?是不是你們的那個王?只要你說是,即便是整個亞特蘭蒂斯的力量都沒有辦法阻止我殺掉他!”
趴在葉蕪道的懷裡,孔雀搖搖頭,淚光閃爍之後漸漸消失,輕輕地咬着嘴脣,她低聲說:“我不想給你找麻煩,而且我必須要掌握正支紫色輪迴部隊的力量,還有長老會的支持,否則我永遠都沒有辦法真正掌握整個亞特蘭蒂斯的力量,而打敗王,就是我唯一的捷徑!”
“麻煩?”葉蕪道的眉頭漸漸皺起,揚起手輕輕在孔雀的小上拍了一下,道:“什麼叫做麻煩?”
“雖然我明白這種宗族的事情外人絕對不能插手,但是在我的身邊,無論他是誰,都動不了你一根毫毛。”葉蕪道最終還是沒有選擇直接插手,亞特蘭蒂斯,那個失落的能夠讓整個教廷數百年來頭疼無比而絲毫沒有辦法本身就證明了其強大的實力,如果說黃金家族就是這個世界世俗最高的存在那麼類似於亞特蘭蒂斯這樣的種族簡直就是神話。這樣一個近乎神話傳說的宗族內一些古老的習俗必然是神聖而不可褻瀆的,越是古老的宗族對於宗族內的條約越是虔誠,葉蕪道不想弄巧成拙,特別是在對亞特蘭蒂斯沒有任何瞭解的時候。
小小的孔雀,揹負了多大的宿命?
“不過你放心,我纔是亞特蘭蒂斯正統的皇,王的存在只不過是爲了培養我而已,她只是一個必須敗在我腳下的替代品,在亞特蘭蒂斯,我就是神。”孔雀嘴角的笑容嫵媚近妖,帶着還略微有些溼潤的點點淚光,這一幕是個男人見到之後一輩子都忘不了。
就如同一杯絕對伏特加,極烈,刺激到了極點,那種讓人從靈魂的深處發出來的顫慄,讓人難以忘懷。
孔雀說完之後,悄然起身,身體輕靈地躍動,已經消失在門口。
孔雀離開之後,葉蕪道的臉色瞬間就陰沉下來。
“還要躲到什麼時候?”葉蕪道冷笑道。
房間內的窗戶忽然打開,一陣微風吹過,窗簾微動,站在牀前,已經出現一個人。
若不是早就有了心理準備,葉蕪道恐怕會以爲自己見到了十年之後的孔雀。
這個女人擁有怎樣的容顏?即便是葉蕪道都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是葉蕪道見過的唯一一個在容貌上勝過雪痕的女人,然而這個女人身上最讓人迷醉的並非是讓人心顫的容貌,而是深沉如蔚藍之海的氣息,大海般的磅礴,說不上波瀾壯闊也說不上溫潤細流,大海憑瀾,一望無際。
這個女人頭上帶着一定很詭異的王冠,若非這頂王冠在這個女人身上顯得極爲融洽和貼切的話世人看到了只會以爲這個女人是從某個片場跑出來的明星。
“葉蕪道。”女人微笑開口,笑容很淺,卻有一種滲透入靈魂的暈眩感。
“亞特蘭蒂斯的王。在孔雀成長起來之前掌握着整個亞特蘭蒂斯的力量,除去在世人目力所及之處的光明下,可以在任何領域和教廷抗衡。”葉蕪道淡淡道。
一個美到讓人窒息的女人站在牀前,一個男人則赤膊靠在牀頭,這一幕着實有些詭異。
“說實話,我很詫異,原本我以爲我足夠高估你了,但是每一次你的表現卻都讓我感覺還是低估你了,我對你的關注是在皇主動選擇你的時候,當時我打算下決心除掉你的,因爲亞特蘭蒂斯不會允許任何人阻礙皇成長的道路。但是我沒有,因爲皇阻止我了,當時的你雖然有一些成績,但在亞特蘭蒂斯的眼中看來僅僅是如同螻蟻般卑微,可是現在的你,卻是已經能夠在某些方面抗衡我們的存在。皇選擇了你,真的是宿命的牽引。”女人笑容依舊不變,沒有想象中的那樣冷漠拒人於千里之外,也沒有如同孔雀一樣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深沉的來自於命運輪迴般的悲哀,這種微笑的平靜就是掩蓋整個大海之壯闊的表面,如果任何一個人認爲這個習慣用微笑對人的女人會很好說話恐怕是大錯特錯。
“那麼現在你決定出手了?”葉蕪道淡淡道,眯起眼睛看着這個女人,真是一個神奇的種族呢,明明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卻能夠長得如此相像,紫發,紫眸,這個女人寧靜矗立,幾乎和孔雀如出一轍。
只是孔雀的氣質還稍先稚嫩尚未成熟,而眼前的女人卻已經達成。
“不是的,我來,只是爲了向你說明,皇纔是亞特蘭蒂斯最高主宰者,包括長老會和我在內,亞特蘭蒂斯在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只能夠效忠唯一的皇。但這有一個前提條件,必須等到皇成熟以後。我們的皇現在還沒有成熟,雖然和潘多拉的融合讓她證明了亞特蘭蒂斯先祖流傳下來的預言真有其事,可是同樣的教廷絕對不會放過千年來最有希望顛覆梵蒂岡統治的皇存在,因此我們必須使皇成長起來,所以纔會有挑戰和被挑戰之間的關係出現,否則我只會站在整個世界之外靜靜等到皇的成長。”女人凝視着葉蕪道,笑容淺淺,語氣安靜。
“你是不想我對你們出手?”葉蕪道冷笑道。
“你不會對亞特蘭蒂斯出手的,因爲這一切終究有一天會變成你的。”女人微微嘆息一聲,繼而轉身走向來的窗口,仰起頭,看着從窗外面照射進來的太陽,那些白晃晃的陽光鋪在她的身上將她襯托得如夢似幻,不像是孔雀近乎妖孽的氣質,這個女人身上幾乎糅合了人類能夠想象得到的一切讚美詞,此時的她就好像大海在陽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靜謐而柔和。
“依照亞特蘭蒂斯報復衆神報復所有將他們這塊遺失的人類宗旨,你說要除掉我這個在你眼中時時刻刻對亞特蘭蒂斯有着不軌企圖的人我絲毫不奇怪。”葉蕪道忽然起身,就赤膊下神穿着一條睡褲和女人站在一起,褻瀆神聖,向來就是他最喜歡做的。
“這個世界沒有什麼東西是永恆的。衆神的潘多拉尚且需要輪迴,更何況是人。”女人終究不是尋常的女人,在面對葉蕪道這樣裸的挑釁時,她表現出來的從容幾隻有曼珠沙華能夠與其媲美。
“其實你最想說的還是讓我拒絕孔雀爲我療傷吧。”葉蕪道轉過頭,看着女人,冷笑道。
“是的。”女人沉默片刻,然而點點頭,神色愈加淡然,這種淡然會讓人產生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什麼事情能夠讓她動容的錯覺。
“萬一皇那麼做了而且你沒有拒絕,那麼亞特蘭蒂斯和教廷的宿命之戰將提前上演。現在教廷想盡辦法要除掉皇,這一點就是很大的原因之一,不過他們現在找不到皇的存在,可根據我們的消息,他們察覺到皇和你在一起也只是時間問題,原本因爲要對付皇而不得不把你先放在一旁的教廷難保不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來。”女人淡淡道。
“可以理解。”葉蕪道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說的都是事實。亞特蘭蒂斯,這個名字在梵蒂岡幾乎就是和撒旦地獄一樣絕對的禁忌,如果讓他們知道了孔雀這位亞特蘭蒂斯未來的主宰者和自己在一起,恐怕他們真的會不計一切代價甚至出動整個神聖武士團過來。
更何況,梵蒂岡還有一支力量,異端裁判所,如果說神聖武士團是爲了扞衛梵蒂岡無上的榮耀而存在,那麼異端裁判所就是爲了保證教廷統治的力量,而這一支力量也是專門用來對付所有和亞特蘭蒂斯一樣與教廷的教義相違背的組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