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醫院。
手術室外。
時不時有三三兩兩正在緊張交談的醫生跑進手術室,從情況看,似乎裡面的手術進行得很不理想,否則手術不會進行到一半就不斷地要求其他科室的醫生過來聯合手術。
在一羣白大褂中間,一個坐在旁邊走廊上的女人氣質高雅,恬靜地坐在一邊,冷漠地看着那些醫生來來往往疲於奔命。
周圍的年輕一點的醫生或者護士大致都會忍不住把目光轉移到她的身上,即便是偷偷看上那麼一眼,也感覺滿足了許多。
如果不是有幾個醫院重量級的領導在的話,恐怕那些小護士會忍不住跑上去要簽名的,在日本見到這位紅透半邊天的大明星機會可不多。
“水夕幕華小姐,請問你是不是目睹了白鳥公子受傷的整個過程?”一個頭發花白的乾瘦老者走過來,用一種醫生詢問病人的習慣性語氣問。
點點頭,水夕幕華並沒有否認。
“那麼你現在能不能爲我們描述一下整個過程?因爲現在白鳥公子身上還有一些我們查不出來的暗傷,我們懷疑白鳥公子是不是受到了其他隱秘的打擊,我們必須根據你的口述列出一個手術方案來。”那老者的聲音依舊一絲不苟。
“當時的情況太混亂而且太快了,我沒有反應過來一切就已經結束了,不過,他應該被踢了十四腳。”水夕幕華腦海中閃過那個神魔一樣的男子,微微顫聲道。
那醫生只以爲水夕幕華是想到了當時的情況激動的,也沒有在意,只是皺着眉頭和旁邊的助手交流了幾句。
“白鳥公子的胸腔內,肋骨斷了十四根,根據我們的查看,如果是一次性受到了外界的打擊斷掉十四根肋骨是可以理解的,但是這十四根肋骨都是分別被不同角度的力量擊斷,這讓我們很困惑,現在聽了小姐的話我們也算是解惑了,不過這位兇手實在太恐怖了,每一次攻擊他都沒有直接作用在胸腔上,因爲那樣勢必不能夠達到他一根一根地打斷白鳥公子的肋骨,讓他承受了十四次劇痛。”醫生嘆息一聲,說完之後被一個從手術室裡面匆匆趕出來的小護士叫走了。
醫生剛進入手術室,走廊的另一頭就走過來一批人。
一個面容頗似白鳥的中年男人穿着西裝扶着一個哭哭啼啼的女人走過來,而他們的前面是一個老者,拄着柺杖,面容矍鑠而冷峻。
三人身後,跟着一大批一看就不好惹的黑衣大漢。
水夕幕華看着來人,緩緩站了起來,她知道,審判自己的時候到了。
中年男人帶着女人去醫生那邊詢問病情,而那個拄着柺杖的老人則是走到了水夕幕華的面前,冷冷地盯着有些疲憊和狼狽但身上卻完好無損的水夕幕華。
按照身高,水夕幕華比這個老頭子還要高出一個頭,但水夕幕華站在這個老人面前卻絲毫提不起勇氣來和他對視。
“坐。”老人並沒有馬上發作,而是坐到了水夕幕華的身邊的位置上,雙手拄着柺杖,敲了敲地面,冷聲道。
水夕幕華緩緩地坐下來。
“告訴我整個事情的經過,我孫子到底得罪了什麼人,而對方到底是什麼背景,連櫻花堂都出面死保他!”老人冷哼一聲,父親是甲級戰犯的他雖然在不能夠走到明面上,但依靠這份血統卻是右翼分子中舉足輕重的人物之一,這位老人在東京經歷了一輩子的沉沉浮浮,從自己父親被不捕入獄之後的落魄一直到現在的榮耀滿東京,他自認爲什麼大風大浪都見過了,卻沒有想到人到年老自己的孫子被人硬生生地打進了急救室。
水夕幕華毫無保留地把整件事情全部說出來,她並沒有刻意爲葉蕪道隱瞞,該說到他的時候沒有絲毫的隱藏,她知道,即便是自己爲好友的男人隱藏開脫,那麼這個老人在幾個小時之後也會得知葉蕪道的身份,說與不說,都是一樣的。
“葉蕪道。”老人閉起了眼睛,原本滿是怒火的胸腔中掀起驚濤駭浪,他清楚,葉蕪道這三個字在日本是不能惹的。
惹的人不是沒有,伊藤家族就是榜樣。
“那麼整個過程你始終都是冷眼旁觀,而兩人之間的衝突也是因你而起。”等到水夕幕華說完良久,老人才緩緩地說。
點點頭,水夕幕華依舊沒有否認。
“你認爲你認罪我會饒過你?”老人睜開雙眼,目光死死地鎖住水夕幕華。
搖搖頭,水夕幕華聲音淡若水:“我從來沒有想過你們家族會繞過我,你們的寶貝孫子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而我這顆搖錢樹卻安然無恙,無論你是否能夠找葉蕪道報仇,我是怎麼都要抓來泄憤的不是嗎?”
老人冷笑兩聲:“好好,很好,非常好!”
此時,手術室的豁然打開,一張病牀被推出來,病牀上躺着一個全身上下包裹得跟糉子一樣的人,這個人自然就是白鳥。
那個眼淚從來沒有停止過的中年女人見到病牀上的兒子神志不清的悽慘狀況,悲呼一聲就要撲上去,卻被醫生還有身邊的中年男人死死地拉住了。
“我兒子怎麼樣?”中年男人沉聲道。
那醫生緩緩搖搖頭,先讓護士把病牀推開,才轉頭說:“情況並不太好,他身上的傷很重,不過沒有生命危險。不過。病人的下巴已經被整個打碎,恐怕以後只能夠靠着食管進食或者直接輸營養液,另外,他雙腿還有雙手都是粉碎性骨折,依照目前的醫學發展程度來看五十年內沒有任何治癒的可能性,也就是說,病人下半身需要在病牀上依靠食管生活下去,他甚至都沒有辦法說話,唯一能夠自由活動的恐怕只有眼睛。”
男人的臉色越聽越陰沉,而身邊的女人幾乎要暈厥過去。
人生最無法承受的痛苦莫過於白髮人送黑髮人,雖然現在白鳥沒有死,但是卻比死更加痛苦,這就是裸的羞辱!如果一刀把白鳥給殺了,白鳥家族興許沒有這麼憤怒,但是眼前面臨的確是來自於葉蕪道的裸的羞辱!
那個精神接近崩潰的女人倒在丈夫的懷裡,卻見到了站在老人身邊那個絕美的女人,怒極攻心,走上來揚手就是一個耳光。
但是這個耳光永遠沒有辦法打下去。
因爲就在她揚起手來的時候,卻猛然發現,水夕幕華的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一個身穿大紅袍的詭異女人。
紅袍紅如血,瞬間,原本慘白的醫院彷彿進入了一個修羅地獄一樣恐怖。這個女人看不清容顏,但僅僅是看上那麼一眼,就會給人留下如同阿修羅般的殺伐恐怖印象。
揚起手來的女人以爲自己產生了幻覺,被那股凜冽的殺氣稍一衝擊,大半輩子都養尊處優的她瞬間就暈厥了過去。
軟軟地倒在地上,如同一灘爛泥。
中年男人連忙跑過去扶起地上的妻子,交給嚇得不輕的護士,讓她待下去好好照顧。
“你是誰!”中年男人站在自己父親身前,雖然他自己也嚇得夠嗆,但他絕對不會放過這個表現的機會。
“你們日本人叫我八歧大蛇。”龍玥的聲音輕靈無比,和身上的強烈殺氣形成一種詭異的反差,然而這個輕靈的身影聽在白鳥家族父子耳邊,卻如同驚雷。
原本還仗着自己帶着無數保鏢的中年男人神色瞬間變得蒼白,八歧大蛇,這個女人身上的傳說太多,多到讓他難以置信世界上真的存在這樣恐怖的人。
“走。”龍玥淡淡地對身邊大腦還處於震驚狀態的水夕幕華道。
對於一個地地道道的普通人來說,如同瞬間移動一樣的出現和那狂暴的殺氣只存在小說中的橋段,在現實生活中出現而且還出現在自己的身邊這讓水夕幕華有些難以接受。
但是畢竟,水夕幕華經過了之前親眼見過葉蕪道是怎麼蹂躪白鳥之後對於這些幾乎超越人類想象的事情已經有了基本的免疫能力,很快就反應過來額她意識到龍玥是在對自己說,愣了愣,雖然不知道爲什麼這個詭異的女人會讓自己走,但還是說:“我不走。”
龍玥身體微微動了動,似乎轉頭看了她一眼,還來不及詢問,水夕幕華就覺得自己脖子一痛,繼而整個世界一片黑暗。一隻手扶着被打昏的水夕幕華,龍玥冷冷地掃了一眼白鳥家族的人,冷哼一聲,淡淡道:“留你們的狗命狗眼殘喘幾天,白鳥家族,若真以爲自己有幾分本事就看看伊藤家族,還有馬上就會讓整個東京震驚的木本家族吧。”說完,龍玥人已經消失。
龍玥一走,整個空間的氣氛恢復如常,人們感覺好像有一隻扼住自己喉嚨的手拿開了一樣,貪婪地呼吸者新鮮空氣,中年男人轉過頭,卻發現自己父親捂着胸口倒在地上,驚呼一聲,連忙跪下去。最後一更。四月份結束了,而今天的爆發也告一段落。連續十個小時的不間斷讓我頭昏腦脹,而今天查記錄的時候竟然發現秋思飛揚送了一個筆記本,HC無題送了鑽石。還有微笑,墳場,雷傷癮,小強等等你們。多謝你們了,無以爲報,只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