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還沒到嗎?”埃拉睡得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問她,語氣裡充滿了疲倦。
“快到了,再睡一會就好。”斯佳麗心不在焉地安慰她,眼睛卻看着韋德的方向。
自從上次和他談過關於瑞特的事以後,斯佳麗就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態度面對他。這孩子現在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完全不像他這個年紀的小孩應該有的那種天真活潑,無憂無慮。
可眼下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她一向不擅長和小孩子打交道,因爲覺得他們都很煩,不可理喻,和他們說話會佔用她打理生意,看賬本,舞會的時間,而且她不能從中得到任何樂趣。現在她卻格外渴望能有人教教她怎麼和小孩子相處。要是瑞特還在多好,他一向懂小孩子,總能走進他們的世界玩得不亦樂乎,可現在……
一想到瑞特,她的頭又開始痛了,這倒沒什麼,她以前喝多了威士忌睡醒以後都是這種感覺,早就習慣了。可要命的是心裡的痛她沒辦法對付,她的靈魂深處好像被破開了一個口子,痛苦和悲傷就從那裡源源不斷地冒出來,堵也堵不住。而瑞特就是那隨時可能掉下來劃傷自己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她只有用“遺忘”這根細細的頭髮絲戰戰兢兢地把它懸掛起來,不讓它再傷害自己。
“夫人,瓊斯博羅到了。”乘務員告訴她。她向窗外張望,尋找着來接她回家的威爾。她離開亞特蘭大之前就給威爾拍了電報,讓他過來接她。
儘管她走的時候一個送行的人都沒有——皮特姑姑因爲害怕其他人的指指點點而假稱生病,阿希禮已經因爲玫荔的死變成了行屍走肉,印地亞本來就不待見她,連貝爾都沒來,當然是爲她的名聲考慮——但她都不在乎。
反正她遲早還是要回亞特蘭大,到時候再想這些事吧。她答應玫荔的事一定會做到,但不是現在。
眼下,她要回塔拉,在那裡積蓄力量,重新戰鬥。
“斯佳麗!我在這兒。”威爾的聲音衝破了嘈雜的人聲傳了過來,斯佳麗真想歡呼。她把行李箱和兩個孩子全部交給普莉西,自己直接不顧形象地跳下了火車,徑直衝向威爾,給了他一個結結實實的擁抱。
“好了斯佳麗,別摟得這麼緊,我要喘不過氣了。”威爾頗費了些力氣地拿掉她環繞在他脖子上的手,輕輕地吻了吻她的臉。
“你看上去氣色不錯,親愛的。”
“好了威爾,你都不知道我這幾天是怎麼過來的。別說這個了,塔拉怎麼樣?”斯佳麗和他問候完,直接問了她最關心的問題。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急性子,斯佳麗。”威爾還在笑,但臉上流露的哀傷和擔憂並沒有逃過斯佳麗的眼睛,“先陪我去買點東西,然後我再告訴你。”
“到底塔拉出什麼事了,威爾?你拿着這些亂七八糟的藥又是給誰的?”回去的路上,斯佳麗忍不住向威爾發問,語氣中帶着幾分不滿。
威爾和她一起坐在僱來的馬車裡,外面嬌弱無力的陽光並沒有穿透不算厚的深色篷布,這多少讓威爾的表情顯得有些陰沉:“塔拉沒什麼事,你不用擔心。至於這些藥,是給嬤嬤的。她病了,病的不輕。”
“什麼,她得了什麼病?你怎麼不早說,那我死也會趕緊回來。是不是她已經……”斯佳麗想到了玫荔墓地裡的那塊孤零零的黑色石碑,心裡充滿了恐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