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心寧知道他一定是想要徹底和她了斷了,他是一個好人,在知道了自己就是浩陽苦苦找尋的人的時候,他一定不會再來糾纏她,他一定會把愛深深的埋在心底的。她知道自己是一個自私的人,爲了啞巴,她不得不傷害他,傷害這個曾經給過自己無數溫暖和關愛的男人。她輕輕的依偎進他的懷裡:少飛,這麼多年謝謝你的關照,你一定要幸福呀!她默默的祈禱着。
何少飛伸出胳膊環住了她的腰,沒想到自己是一個這麼狼狽不堪的人,在生意上不是浩陽的對手,在感情上依然是他的手下敗將,雖然如此他還無法反抗,因爲他們是相愛了十年的戀人,這十年的時光把他們都折磨的很慘,由其是浩陽,他近乎變成了一個瘋子。從此以後他只能默默的祝福着他們,希望他們有一個美好快樂的將來。
時間就好象靜止了一樣,無論行人如何側目,他們都看不到了,彷彿這世上此刻只有他們兩個人。
何少飛把她輕輕的摟進懷裡,眼淚卻一滴一滴的落在了她的身後,愛一個人的滋味還真是苦澀,可以讓他這樣的天之驕子爲之落淚,可是愛有錯嗎?愛本身是沒有錯的,錯只錯在他在錯誤的時間愛上了錯誤的人。
他們恐怕也不會想到,此刻在六樓的病房裡正冷酷的看着他們兩個人,他的手攥的緊緊的,指甲幾乎都嵌進了手掌中,他擰着眉頭,看到他們如此擁抱在一起,他的心裡就有一團火,好象要把自己燒着了一樣,他是如此的憤怒,難道她還喜歡他嗎?還是說她的心裡有的只是少飛,他矛盾着。
陳心寧回到了房間,卻看見谷浩陽站在窗前一言不發,她忙穩住心神,擦擦臉上的淚痕輕聲的說:“我可以出院了嗎?”
谷浩陽聽到她的聲音,不由的轉回頭看着她,這個面色蒼白的女人,她不知道她剛纔做錯了什麼嗎?怎麼看上去是一副無辜的樣子,但是他把怒火壓了壓:“走吧!”他先一步出了房門,手上還提着一包藥,可能是給她開的。陳心寧收拾了自己的隨身物品,跟在他身後下了樓。
一路之上,谷浩陽一句話都沒有說,她找了很多話題想要他開口,可是他卻一個字都沒有說出聲,車裡安靜的讓她覺得有些可怕,是出了什麼事了嗎?她咳嗽了幾聲,把頭轉向車窗外,他又是爲什麼生氣了呢?
想着剛剛和少飛分離的時候,少飛傷心的樣子,她嘆了口氣,轉身離開,她並沒有回頭,少飛是一個好人,好人可以有更好的生活,她沒辦法給他這些。
而谷浩陽似乎聽到了她的嘆氣聲,她是不是不捨得少飛呢?想着他猛踩油門,車飛快的向前駛去,陳心寧嚇了一跳,回過神來:“你幹嘛?慢一點不行嗎?”
而他並沒有理會她的話,繼續開着快車,車開進了大宅,谷浩陽自顧自的回了房子,陳心寧沒辦法,只好一個人拿着她的藥還有包之類的,隨後上了樓。算了,浩陽他本來就是一個喜怒無常的人,誰知道他哪根筋骨不對了,又生氣了呢?她提醒自己小心點,別惹到他。
她放輕了腳步上了樓,來到自己的房間,輕輕的推開門走進去,剛剛鬆了一口氣,就覺得身後一個人一下子把她推進來,她的手一抖,藥和包都掉在了地上,而她也被直接按在了牆上。她驚恐的看着眼前眼睛都快要冒出火來的谷浩陽,他的樣子好象要殺人一樣,他們對視了好久,她在小心的問:“你怎麼了?”
谷浩陽冷冷的看着她,沒有說話,直接彎下腰,向着她的脣吻了過來,陳心寧忙把頭扭到一邊,他的脣落了空,這讓他更回的惱火,他伸出右手轉過她的頭陰森森的說着:“你討厭我?”
她忙搖搖頭:“怕把感冒傳染給你!”她解釋着,她怎麼會討厭他,可是他現在的樣子實在是太可怕了,眼睛都紅了,象是充了血一樣。
她的解釋根本得不到他的認可,谷浩陽沒讓她把話再說下去,直接吻上了她的嘴脣,那種霸道和佔有,沒有一絲的溫柔,似乎只是再宣佈主權一樣,她是他的,沒有人可以染指,就算自己不愛她,可是他也不允許其他的男人的靠近。
陳心寧愣了十幾秒才緩過神來,他這是在懲罰自己嗎?自己做錯了事嗎?還是他看到了她和少飛在醫院裡說話,所以他生氣了。可是在她看來,她不願意把它當做懲罰,相反的他更願意相信這是愛,無論她是姐姐,還是陳心寧,啞巴都愛上了她。她反倒是摟緊了他的脖子,讓他吻得更舒服,更深入一些,想着自己的行爲,她真是覺得夠臉紅的了,什麼時候她變得如此的瘋狂了呢?她不會拒絕他,無論他對自己做什麼,她都不會拒絕他,因爲他是啞巴,是她要用一生去愛護的男人。
他的手不由自主的一點點的順着她的腰向上移着,他感覺到了自己身體的燥熱和變化,原來最原始的慾望是這個樣子的。他一邊解着她襯衫的扣子,一邊帶着她轉到牀邊,直到把她緊緊的壓在牀上,壓在自己的身底下。她的肩膀裸露了出來,貼在了他溫熱的麥色肌膚上,這種接觸讓他的心一陣陣的顫抖着,他想要她,居然有這麼強烈的慾望想要她。
“你愛我對嗎?”她小聲的說着,她和其他的女人一樣,在交出自己之前都會問一個這麼傻的問題,愛嗎?如果愛她可以付出所有,毫無保留。
而她的問題卻象是一桶冷水一般當頭澆了下來,把谷浩陽一下子從慾望的深淵中拉了回來,他一下子坐了起來,有些震驚的看着躺在牀上此刻早已衣衫不整的陳心寧,她正用含情脈脈的目光看着她,她的嘴脣有些紅腫,可見剛纔自己的力量是有多麼的大,而她衣服半敞,把她的好皮膚更是暴露在他的眼前,潔白而有光澤。他甩了甩頭,自己這是怎麼了?因爲看到她和少飛擁抱在一起,所以他是吃醋了,所以他纔想要霸佔她嗎?不會的,他不會愛上她的,她只是一個替身而已,一個可以讓他閉上眼睛感覺是姐姐的人。他站起了身,頭也不回的出去了。
啞巴,爲什麼你不敢承認自己的愛呢?你明明已經愛上了陳心寧,爲什麼卻一直要逃避。沒想到,是姐姐的這個身份壓得你透不過氣來,如果她從來沒有出現該多好,是不是現在的你就會和其他的人一樣,大膽的承認自己的內心,向你愛的人說出我愛你呢?陳心寧知道,他所受的折磨都是因爲自己,當年的自己並沒有給他快樂,給他的是壓力,是自責,是後悔,這十年來,他一直在這樣的心境下生活,瘋是早晚的事。
而回到自己的房間,躲進衛生間的谷浩陽蹲在角落裡,他抱緊了雙肩,他好後悔自己的行爲,是,他雖然吻過她不止一次,可沒有一次是象今天這樣想要的更多,差一點,他就淪陷了對嗎?他那麼想要她,是因爲她是陳心寧,還是因爲他把她當成了姐姐呢?姐姐是他心裡的神,他不敢褻瀆她,她的手是乾淨的,靈魂也是乾淨的,他只要俯在她的腳邊就已經很滿足了,他需要她的憐憫,需要她的施捨。他顫抖着,彷彿自己犯了不可饒恕的罪過。他的心裡是灰暗的,他不知道自己的出路在哪裡,而他還在這條路上設置了這麼強大的障礙,讓他如何能走的出去呢?
陳心寧來到他的房間,他不在屋子裡,就該是在浴室洗澡,聽的到浴室裡有嘩嘩的流水聲。她情不自禁的走到衣櫃前,輕輕的打開衣櫃的門,裡面的抽屜呈現在眼前,她伸出手拉了拉抽屜,可是卻好象上了鎖,使她沒辦法打開,她的心一驚,難道他懷疑自己看到了什麼?所以上了鎖?她正在沉思,聽到衛生間的門響了一下,她忙關好了衣櫃門,走到牀邊坐了下來,她不想讓他知道她特別關注那麼槍的位置。
谷浩陽從浴室走了出來,他換上了潔白的睡袍,頭髮溼溼的,還有水珠滴落下來,落在了他露在衣領外的鎖骨上,都說美人出浴是極美的畫面,這帥哥剛沐浴出來也是出奇的養眼,更何況他的臉還冷若冰霜一般,更是酷帥到了極致。他看了一眼陳心寧,雖然有些意外,但是還是瞟了她一眼之後冷冷的說着:“你到我的房間裡來是有事嗎?怎麼?沒聽到你想要的答案不死心是吧?我不可能愛上你,你也小心不要愛上我,我說過,我們不會有好下場的。”他的聲音一點起伏都沒有,也不帶一絲絲的情感,和之前的狀態完全不一樣,簡直就是兩個人。
“我想來看看你!”她小聲的說着,她擔心着他,她怕有一天他會做出什麼傻事。
“是嗎?我看你真正想看的人是少飛吧,在醫院裡也不忘親親我我的,我警告過你,不要再和他有聯繫,你想害死他嗎?”他擰緊了眉頭。想着自己透過窗戶看到他們兩個擁抱在一起的樣子,他的心裡就很不是滋味。其實何苦呢?自己明明都說不愛她了,又管她和誰擁抱幹什麼呢?她本來就在少飛家裡住了那麼多天,也許也早就是少飛的人了,他又不是不知道,何必還爲這樣的事情生氣呢?
“我和少飛只是偶遇,她的媽媽也在那家醫院住院,所以......!”她想解釋着,可能他們兩個人之間真的有什麼誤會。
而谷浩陽卻不耐煩的擺擺手:“好了,這些事情與我無關,我不想聽,還有事嗎?沒事的話你可以出去了?”
陳心寧抿了抿嘴脣,站起身走到他身邊,擡起頭注視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深邃而迷茫,痛苦而絕望,想當年在那麼惡劣的環境裡,他的眼睛裡都時刻充滿了希望,所以他是一個堅強的人。而他現在之所以會這樣都是自己造成的。是自己的出現造成了他現在的這份孤獨無助,她纔是罪魁禍首。但是她不想讓他繼續這樣下去,她鼓起了勇氣說着:“可是你吻我了,說明你愛我!”
谷浩陽聽到她的話,心裡還真的是一跳,她的話讓自己都無力反駁,可是這怎麼可能呢?他冷笑了一聲:“別自作多情了,吻你就是愛你,那我愛的人不是太多了,卓雅呢?我不但吻了她,還和她有了孩子,我是不是更愛她呢?”他無情的嘲笑着她。看着她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他扁扁嘴:“我想我應該告訴你我今天晚上想吃什麼?你是不是該給我做呀?”
陳心寧瞪了他一眼,啞巴,你這是在提醒我保姆的身份嗎?你等着,我一定會找到治你的辦法的,一個連愛都要逃避的人,就是個懦夫。她沒理他,一轉身出去了。留下他一個人站在原地默默的苦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