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千峰看着那立方體,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加之滿臉血,看起來猙獰而瘋癲。
就好像那立方體是個活物,而云千峰正在不屑的嘲諷着祂,挑釁着祂。
閻羅殿內。
姮娥的嘴角翹了起來,面具下的臉終於有了笑容,她壓抑着自己的情緒,很是雲淡風輕道:
“看來,雲千峰運算出了元在時間能動上的規律。”
西王母面具下的臉色不知,聲音卻是和姮娥一樣平淡,道:
“帝嚳當年只繞着那立方體走了一圈,便直接算出了元的時間能動規則,想來元的運行規律並不難算。”
姮娥淡淡笑道:
“哦?那西王母一定知道其中規律咯?”
西王母停頓了一下,才平淡道:
“我未曾進入過元的內景重樓,帝也從未說過其中規律,我怎麼會知道?我只是見證過帝嚳當年進入元的內景回光重樓,這已知的世界,沒有帝嚳不能去之地,也沒有他走不出之地。
我很清楚的記得,帝嚳當年在元的內景重樓出來後的表情,那是不屑的笑容,也是從那以後,他再也沒有詢問過蚩尤和全知之眼的事情,似乎那讓守望者和山神都頭痛的蚩尤,完全不值得他放在心上一樣。
我有的時候很奇怪,姮娥你身爲帝女,帝嚳的血脈,爲何智慧卻不及帝萬一?”
姮娥淡淡道:
“這有什麼奇怪,西王母跟隨帝那麼多年,不也還是老樣子。”
沉默
元的回光內景之中,腦顱之府內卻不沉默。
雲千峰對着那立方體用極盡譏諷的語調笑着說着。
“蚩尤啊,不對,應該稱呼你爲元,你也是真的夠倒黴的,怎麼就碰巧被女閻羅人弄到了太陽系呢?哈哈哈!真是可憐啊!
你所在的世界一定是一個規則完整的世界,也就是華夏所謂的大道無缺之地,而我們這裡是天道有缺之所。
你有意識,但不是完美的意識,你的意識來自最基礎的程序演化,就像是活了的AI,實用但卻基於最基本的運算法則,而法則是無法更改的,一旦更改了基礎運行法則,你就不再是你,相當於自殺。
你的規則是運行完整的周天三百六,完全應四千三百二十局的時空奇門,看似千變萬化,實則只有一千零八十局變化,能夠完美契合三百六十的周天數,但卻無法運行我們的時間數據,因爲我們的周天餘五並不完整,我們的數是不完整的。
所以你想要重啓你的生命系統,就必須以置閏法重新起局,讓一個活躍的意識來承接那多出去的五天,完成奇門遁甲之中“超神接氣”的過程,以此進神過氣,才能重新啓動你的生命系統。
但是你不敢使用擁有記憶的意識,因爲超神接氣的意識會成爲重啓元的意識主導,你將變成一個被奪舍的元,不再是你自己。
所以你在運算到自己將要卡住之前,故意將自身內景重樓的風水弄成大凶的格局,就是擔心有我這樣的意識進入你的內景重樓,在這樣的內景重樓風水之下,我若是主動承擔超神接氣的意識,就會神經錯亂,無法完成元的重啓,也就沒辦法奪舍你。
完成了內景重樓的風水改變,你纔將意識遁入沒有時間概念的微觀之中保持存在,開始你的算計。
你希望只有你選擇的無記憶意識才能啓動元的重啓,算計打得好啊!可惜被我吞了全知之眼,微觀之中的你氣瘋了吧?哦對了,我略通風水,今日就給你扭轉幹坤,把你這內景重樓變成風水寶地。
你就洗香香,準備迎接你的新主人吧!”
閻羅殿內,姮娥和西王母在心裡同時嘟囔了一句:
“原來是這樣啊!”
但是誰都沒動聲色,似乎都早胸有成竹,高冷得很。
倒是西王母先開口,她好像不是很喜歡姮娥,也或許是看到姮娥關心雲千峰心裡就不舒服,總之怎麼刺激姮娥怎麼說:
“帝留下的藥,麻醉不了蚩尤太久,等會祂恢復了,微觀之中的元的意識,會立即出現在元的內景重樓內,到時候雲千峰就徹底完了,時間不多了啊,怕是沒機會改變元的內景重樓風水了,要是功虧一簣,那可真是可惜,到時帝女可要節哀。”
姮娥淡淡道:
“雲千峰一定不會有事,他會按時回家的。”
沉默
雲千峰思索這元的內景重樓,回憶當時在房脊看到的周圍的環境。
“幽冥水,弓背路,夾死巷,四象方位逆反,所有的風水之兇被你佔盡了,想要應勢而變是絕無可能,只有完全掌控了這裡才能辦得到。
那就只需要暫時壓制這重樓風水帶來的影響,完成超神接氣便可整體改變這裡的風水,有點難度啊!”
雲千峰有些撓頭,思索良久也沒找到可用之法。
當下不由得煩悶的用手拍了拍臉,讓自己精神起來,結果卻拍了一手的血。
那時他剛剛用腦過度,鼻孔流出來的,糊了一臉。
看到手上紅色粘膩,雲千峰頓時眼睛一亮,整個人似乎都來了精神。
他快速的跑到這腦顱之府的門戶外,用手上的血在門右側快速的寫下了三個大字。
緊接着,他絲毫不做停留,跑到蝴蝶廣場那入戶大門處,同樣寫上了這樣三個大字。
然後快步的跑過鵲橋,在鵲橋後的門戶上繼續書寫
西王母和姮娥看到忙碌的雲千峰,眼中都出現佩服的目光,很顯然她們倆沒想到可以有這麼簡單的方法暫時改變元內景重樓的風水。
西王母嘆道:
“蓋既石可當衝也,他倒是會取巧,用這玩賴的手段。”
姮娥聲音平緩,不怒不喜,淡淡道:
“風水之根,建木,崑崙,靈石,石敢當可辟邪厭殃抵擋一切,與建木崑崙一般,始於人之始,爲靈石崇拜的根源,怎麼能說是取巧呢?雲千峰是個踏實的人,更會是一個按時回家的人。”
沉默
雲千峰用的法子,說是取巧也不爲過,因爲那些血液乾枯後會很快掉落褪色。
但姮娥說得也沒錯,因爲石敢當這種靈石信仰,的確是來自於最原始的靈石崇拜,與建木崑崙世間不分伯仲。
只不過後來隨着世間演化,崑崙建木進了各種玄學書籍,而石敢當則只在民間代代相傳。
現如今,還經常可見石敢當與門前這種事情,就是因爲當風水改無可改之時,便只能用石敢當鎮壓。
雲千峰一路寫到一代蚩尤徘徊的入口,便不敢繼續向前,於是轉回頭回到腦顱之府,順着督脈而下,見門則書石敢當鎮壓風水之邪。
他必須去到這內景重樓的真正入戶大門口書寫石敢當,那纔是石敢當最顯風水之能的位置。
這樣一路來到命門之處,而這裡也有一個不可過之處。
與口舌鵲橋之地不同,這裡不是水河,而是火河。
這火橫在整個通道上,無橋絕無可能闖過去。
雲千峰吐了口氣道:
“上鵲橋,下鵲橋,這便是子午周天的下鵲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