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墨白這麼一說,林鳴像是鬆了一口氣。現在的他已經與墨白認識的時候,不一樣了。他肩膀上揹負着太多,自從從雲鶴門回來,入仕途數十載,步步青雲。
得先皇賞識,成爲太子的老師。太子登基之後,再次讓他成爲當今太子的老師,可以說春風得意。在這個皇城之中,林鳴已經開枝散葉,現如今已經是兒孫滿堂。
所以,他並不希望當今太子出事。
聽到墨白並不拒絕,林鳴心中暗暗送了一口氣。起碼也算還存在着希望。
“那我們現在就是太子府。”林鳴顯然急不可待,急忙對着墨白說道。
墨白凝望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林二,林二。趕快備馬,我要出去一趟。”林鳴看到墨白同意,連聲高呼道。生怕遲一刻,墨白便會反悔一般。
“是,老爺。小的馬上就去辦。”待客廳門前閃出一道人影,衝着林鳴鞠了一躬,轉身便離去了。
墨白心中暗歎一口氣,想不到自己昔日的朋友,如今已經遠離自己而去。他們兩個已經不屬於同一個世界的人了,如今之計,也只有幫他這一次,也算是了卻這一份因果。
看到墨白沉默,林鳴也是呆坐在一旁,不敢說話。靜等着管家林二的回報。畢竟墨白修爲比他高很多,雖然他在世俗界之中,享盡榮華富貴,位極人臣,可在修仙者眼中,只是螻蟻一般。
這次得墨白應允爲太子看病,已經是天大的恩惠,所以林鳴也不敢再說些什麼。
一時間,待客廳內陷入了平靜之中。在這樣的氣氛之中,林鳴心中難免有點忐忑。
所幸的是,林二的辦事效率不低,不多時,便回報說馬車已經配備好了,現在便可啓程。
在林鳴的陪同之下,墨白便與他一同登上了馬車。馬車滴滴嗒嗒向前急行,穿街過巷,越走越深,戒備逐漸的森嚴起來,不一刻,便來到了太子府。
在太子府的人帶領之下,墨白與林鳴朝裡走去。墨白冷眼掃一眼太子府內,兩隊穿戴整齊的官兵,虎目直掃,威嚴立於太子府中各處,甚是威武。
“平時太子府上並沒有官兵把守,自從太子出事之後,當今皇上纔在太子府上加派了人手。”林鳴看到墨白駐足不前,在看太子府四周,急忙解釋道。
“出事?你不是說他只是生病嗎?”墨白轉過頭來,看着林鳴,面無表情的說道。
“這事我也只是聽說,所以知道的不是很清楚。”林鳴感覺到墨白黑眸之中,射出咄咄的目光,心中不由微微一顫,急忙解釋道。
“那你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墨白收起目光,淡淡的問道。他知道林鳴必定是在說謊,貴爲太子的老師,對於太子的舉動,沒有理由不知道。
“三個月前的一個晚上,太子突然發狂,手持鋼刀,見人便砍。後來家將好不容易將太子制服,可沒有想到,太子這時卻緊抱着頭顱,不斷的發出慘叫。”林鳴急忙解釋說道:“聽聞,前後不到一刻鐘時間,他便昏迷不醒。直至今日。”
“其實宮中的太醫都已經殺了好幾個了,可太子的病情依舊如故。根本沒什麼好轉。”林鳴搖了搖頭,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說道。
“那既然如此,我們還是先進去看看吧。”墨白衝着他點了點,說道。
二人來到,太子寢室前,站在太子寢室前的衆侍衛急忙躬身對林鳴行禮道:“參見林大人!”
林鳴一揮手,說道:“有勞各位了。我要進去看看太子,你等暫且讓開。”
“卑職不敢,卑職不敢讓開。”這時,爲首的一名侍衛臉上露出爲難之色,對林鳴說道。
“怎麼了?難道老臣想看一看自己的學生都不行嗎?”看到衆侍衛依舊擋在自己的身前,一動不動,一點都沒有讓開的意思,頓時怒喝道。
“不是,卑職不敢。只是.....。”爲首的那名侍衛,連忙對林鳴鞠躬說道。
“只是什麼?快點說來。”林鳴臉色一怒,雙目園瞪,對侍衛喝斥道。
那名侍衛看到林鳴大怒,急忙上前幾步,來到林鳴身前,壓低聲音,對林鳴說道:“林大人,卑職也是有命在身,還請林大人見諒。二殿下目前正在太子房中,並吩咐卑職千萬不能讓其他人進去。你說,林大人,你讓我怎麼辦纔好。”
“二殿下嗎?”聞言,林鳴臉上怒色已然消失,陰沉着臉低吟着。要知道太子出事,能夠最大獲益者便是這個二殿下。只要太子死去,按照宋國的規定,他這個作爲二殿下的,便能順利的成爲太子,他日等當今皇上駕崩,便可登基。在這樣利益背景之下,他怎麼會安什麼好心腸來看望太子。
“林大人,林大人。”那名侍衛看到林鳴低頭不語,於是躬身低聲喊道。
“額,知道了。”林鳴一怔之下,聽到他的喊叫,便緩過身來,對那名侍衛問道:“那二殿下進去多久了。”
“大約一刻鐘左右,與二殿下一同進去的,還有兩人隨行。聽二殿下說,是他請來的高人,要爲太子醫治,所以不讓人打攪。”那名侍衛倒也乖巧,反正他誰也討不到好去,所以便把情況與林鳴說清楚,至於如何決定,那麼便看林鳴自己的了。
“真的是這樣嗎?”林鳴擡眼看了他一眼,聲音低沉的問道。
“屬下句句屬實,不敢有半句謊言。”那名侍衛急忙躬身說道:“我看林大人還是晚點再來吧,如果現在闖入,二殿下怪罪下來。屬下可擔當不起啊。”
“你且站過一旁,容我考慮考慮。”林鳴暗中拿出一錠銀子,往那名侍衛手中一塞,旋即擺了擺手,對他說道。
那名侍衛將銀子偷偷的放入懷中,便對林鳴躬身行禮說道:“那屬下告退。”說完,他便走回太子房門前站好。
“墨兄,方纔你也聽到了,你看這如何是好。”林鳴將那名侍衛打發走之後,轉過身來,看着墨白問道。
“我來試試。”墨白目光閃爍了一下,對林鳴說道。
其實墨白就在林鳴與那名侍衛說話之際,看了看四周的環境。發現太子房屋之內佈置了一個陣法,即便是林鳴現在推門而入,也會隨即陷入陣法的攻擊之中。
看來這二殿下所請之人,並不簡單。不過這個陣法在墨白眼中還算不上深奧,所以墨白並不十分擔心。
說話間,墨白已經將神識往太子房屋內探去。
太子寢室內,一人一動不動的躺在牀榻之上,面色蒼白,毫無血色。不用多說,這個便是林鳴一直擔心的太子殿下。
而一名身着杏黃色蟒服的年輕男子此刻正站在一旁,臉色陰寒的站在牀榻旁,看着牀榻前的一幕。
在牀榻前,一個渾身散發着黑色光芒的男子,正在口中唸唸有詞。右手呈爪狀,放於太子殿下那蒼白的臉上。一絲絲閃爍着五色的氣體,被那個男子從太子殿下的身上剝離了出來。
驀然,站在二殿下身旁的青衣男子身形動了起來。他察覺到了門外有人在使用神識窺探着,太子殿下寢室內的情況。
站在門外不遠處的墨白,黑眸閃爍了一下。他已經儘量將神識的波動降至最低,可沒有想到對方居然如此敏銳,就在這短短的瞬間,便對自己有所察覺。
只見,平地突然猛颳起一陣大風。將站在門外的那幾名侍衛,吹得東倒西歪。兩眼都無法睜開。
“哐啷”一聲,太子殿下的房門被瞬間打開,隨着一道人影衝出。跟着,只見他隨手一帶,又將寢室門關上了。
墨白只是冷眼看着,一動不動的站在當場。來人修爲也不過是築基中期,以墨白的修爲當然不會有所懼怕。
身在半空之中的男子將手一揮,一道黑色的光芒朝着墨白衝了過來。他已經看出來,方纔窺視房屋內情況之人,便是眼前這位站在當場,一動不動的男子。
不過,此刻墨白隱匿了修爲,所以他並沒有看得出墨白的修爲。可即便是如此,他一出手便是殺着。
看到青衣男子發出的黑色光芒,站在墨白身旁的林鳴頓時臉色大變,他感覺到黑色光芒上靈氣波動,根本不是他能夠抵禦得了的。林鳴的身形已經不斷的往後退着。
只見墨白臉上毫無表情,只是伸出一指,屈指輕輕一彈,一道紫色光芒,便朝着那道黑色光芒衝了過去。
一霎那,一聲悶聲響起,紫色光芒便將黑光擊碎,直接朝着青衣男子衝了過去。
身在半空之中的青衣男子,看到自己的靈器。被對方瞬間擊毀。臉色大變,知道這次碰到了高人,身形急忙閃動了幾下,消失在半空之中。
見狀,墨白黑眸之中閃爍着冷笑。看來對方的功法還停奇特,居然能夠隱身躲藏。可是墨白的修爲比他高很多,神識一掃之下,便能感覺到空氣波動異常。
他伸出兩指,朝着紫色光芒一指,紫色光芒抖動了一下,便朝着另外一處,看似空無一人的地方刺去。
只聽到一聲慘叫聲傳來,青衣男子的身形便在半空之中出現,半邊的青衫此刻已經被他自己的鮮血染紅了。隨着紫色光芒閃耀了一下,橫空劃出一道弧線。
青衣男子的身子已然被砍成了兩半,從半空中掉落了下來。
隨着青衣男子的隕落,原本猛烈的狂風立刻消停了下來。站在遠處觀望的林鳴此刻看向墨白的眼光,頓時敬畏了起來。
他知道墨白修爲很高,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墨白居然能在一息之內,將築基中期的青衫男子擊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