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的解開敷在子宴眼睛上的草藥,不求這人間的大夫可以治好子宴的眼睛,只求子宴還可以向從前一般可以探路就行。
本身眼睛就見不得強光,加上這幾天一直都用草藥敷着,子宴眼皮跳動着欲把眼睛睜開,無奈連傍晚的餘輝都適應不了。
“沒關係慢慢來,不要強迫自己。”我安慰着子宴。
“如果不是我的眼睛,我一定可以找到枉死地獄入口,姐姐對不起。”子宴自責的開口。
不知爲何逃離上炎,子宴竟拿不出我體內的龍骨,沒有龍骨和他結合,我們是找不到枉死地獄的入口的。
子宴的眼睛在那場爭鬥中傷的並不輕,一時半刻怕是好不了,我只能找到一個偏遠的村子讓他先養好眼睛,以後再作打算。
“不關你的事,要進枉死地獄也不急於一時,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把你的眼睛治好。”這孩子怎麼什麼過錯都往自己身上攬,這樣的子宴更讓我心疼不已。
“我這眼睛怕是好不了,火麒麟當初取不了我這雙眼才痛下殺手毀了我的眼睛,他的火焰之毒沒人可醫。”
“大不了以後姐姐就是你的眼睛,只要我在就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我握住子宴的手保證着。
“嗯!以後姐姐去什麼地方我就去什麼地方,姐姐爲什麼你體內的龍骨只能用一次?若不是它突然罷工,我們肯定早就回到枉死地獄。”子宴不解的開口詢問道。
“我也不知道?”這也是令我不解的地方,這個灼言爲何不好人做到底。
“你是如何獲得龍骨的,而且這龍骨還不同於一般的龍骨,不然朱雀不會把它放在眼中。”子宴試圖從我這裡得到答案。
子宴可是貨真價實的朱雀真身,灼言到底是誰?爲什麼會有和子宴相提並論的龍骨,這也是讓我疑惑不已的地方。
“我也不知道,當我發現它的時候它就已經在我體內了,好了我們不要再說它了,還是先看看你的眼睛吧,只有它好了我們纔有機會找到枉死地獄的入口,我們多留在這裡一分就多一分的危險。”那段不開心的往事我還是不打算和子宴一起分享,故意轉移這話題。
“來我看看。”何大夫揹着一筐草藥走進來,還未放下草藥就朝着我們走來,用手指扳開子宴的眼睛道“不錯恢復的很好,基本上可以獨自走路的。”
還好這個何大夫回來的及時,不然子宴和我較真起來我還真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爲什麼他睜不開眼睛?”
我打聽過這個何大夫年是這個小鎮上最好的大夫,也是醫品最好的,聽他那麼一說,我心裡的最大的一塊石頭也算落下了,可是子宴不敢睜開眼睛也是不爭的事實。
“這幾日他都不曾見過光線,不敢睜開眼睛也是情理之中的,適應一下即可,切記日後萬萬不可再讓他被強光所傷,不然神仙也難救!”何大夫交代完畢便把今日採摘的草藥放到院子裡。
“姐姐這個何大夫是什麼人,這裡又是什麼地方?”子宴說完再次把眼睛遮住。
“怎麼了?”子宴的動作讓我察覺到危險的氣息。
“我的眼睛被火麒麟所傷,一般的大夫是醫治不了的,而且這裡我感應到了火麒麟的存在,我們不能在呆在這裡了。”
“不管何大夫是何人,他沒有傷我們還醫治了你的眼睛我們不能傷害他。”
子宴點點頭:“那你先帶何大夫疏散村民,我來斷後。”
“不用你們,這裡我來就好。”可能太專注何子宴說話,就連何大夫何時進來的我都不知道。
“何大夫那東西不是你們凡人能抗衡的。”我好心的提醒着。
“我知道,火麒麟,麒麟神族最後的一個戰鬥將軍,現如今的麒麟族只能依附着朱雀神族苟延殘喘着。”
“你到底是誰?”子宴
字正腔圓的質問着何大夫,一介凡人知道天界的存在已經是造詣夠深,連朱雀神族和麒麟族都知道的人,絕非凡人那麼簡單。
“我,我不過是生長在至靈東宮一顆何首烏罷了。”何大夫說完看着子宴的眼神也開始混濁不清起來。
至靈東宮。
爲何子宴聽到這四個字整個人都不好了,接連後退幾步才道:“那爲何又會出現在這裡?”
“一朝天子一朝臣!子宴殿下離開不久朱雀族就迎來了第二位太子,在新任太子入住之前火麒麟將至靈東宮所有生靈趕盡殺絕,像我們這些承蒙過子宴殿下恩惠過的,就乘機逃離了朱雀神族來到這人間。”
“你一開始就認出了我。”子宴肯定的開口着。
雖然子宴看不見何大夫還是朝着子宴恭敬的點點頭:“我不確定您是不是我的子宴殿下,但是你的容貌和千年前的子宴殿下一模一樣,就憑這一點我都應該對你出手相救。”
“既然認識那就太好了,何大夫你帶着村民先離開,不然就來不及了。”這個時候可不是敘舊的時候,我不得不打斷他們。
“不用了!那些生靈早已不復存在,我也是躲在花草之中才躲過一劫,你們來之前我才把這裡變成這幅模樣好讓你們安然走進來,如今我的使命依然完成,子宴殿下我雖只是一顆受過你一碗湯藥的何首烏,但畢竟也有千年的修行,你含着我保你們能安然走出這裡!這裡的這些亡靈都是死於火麒麟之手,但他們都命不該絕閻王不肯收就將他們封印在這裡,早就怨氣橫生,他們懼怕着火麒麟,若是火麒麟一來他們會以火麒麟馬首是瞻攻擊你們,到時候就不是我這一顆何首烏可以控制的局面了!”
“爲什麼你不跟我們一起離開?”子宴詢問着。
“我若離開這裡也是死路一條,不如就當報答子宴殿下的湯藥之恩!”何大夫說完不給我和子宴再次開口的機會隨機幻化成一個何首烏落在地上。
若不是沒有第二條路可選,何大夫也不會犧牲自己,我撿起地上的何首烏遞給子宴:“不要辜負了何大夫的一片好意。”
子宴接過何首烏:“我不過是不想再喝那苦到難以下嚥的草藥纔將母親給我準備的草藥偷偷倒掉,無意間就倒在了它的身上而已。”
無心插柳柳成蔭,這也就印證了命運之神天天掛在嘴邊的那句‘一切皆是因果循環’。
雖然在我們看來那不過是子宴舉手之勞甚至無心之舉而已,何首烏竟以用命回報,這讓子宴如何下得了口。
“它既已捨命保你,你還是接受吧,也不枉你們主僕一場。”這個時候我又能說些什麼,逝者已矣我們只能向前看。
子宴痛心疾首的將何首烏放進嘴巴里,便和我一起走了出去,何大夫說過我們要在火麒麟沒來之前離開這裡,否則何首烏也起不了多大作用。
走出何大夫的家眼前的景象已經不是我們進來的時候的模樣,那時的街上雖然也有些蕭條冷清但也算乾淨整潔,那裡是現在這般到處狼藉一片,被打壞的建築滿滿皆是,那蜘蛛網都已經散落整條大街,只有幾片隨風飄落的黃葉在風中起舞着!
耳邊一陣陣的冷風呼嘯而過,總感覺有人在你耳邊說些什麼,用手去試探又什麼都沒有。
我拉着子宴定睛一看,原來是幽冥它們除了一身白衣就是一頭烏黑的長髮,在我們的身邊飄來飄去就是沒敢近身,想必是懼怕子宴口中的何首烏,眼前就是城門,只要離開趕在火麒麟沒來之前走出城門就沒事了!
我欲拉着子宴直接穿過城門,這才發現那些幽冥全部擋在我的面前,我無法施展法術,只得一步一個腳印的向城門走去!
一席熱潮襲來,除了我和子宴原地不動之外這裡所有的東西都被璇翻過去,子宴口中的何首烏強行衝出子宴的口中如同離玄的劍一般像門口衝
去,瞬間就被那欲近身而來的火焰衝擊的灰飛煙滅。
那些幽冥本是隨着何首烏一起攻擊着那火焰,卻在何首烏灰飛煙滅的那一刻瞬間掉轉槍頭向我和子宴攻過來,我拉過子宴一柳條甩過去他們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還未來得及喘口氣他們再次重聚一起向我們攻過來,雖然它們奈何不了我們什麼,可我們拿它們也無任何的辦法,打散了它們就再次重聚。
這些幽冥本不生不死之身,何首烏也沒有告訴我如何纔可以將它們銷燬,在這麼下去不用等火麒麟親自動手我和子宴都被累死了。
就在我一籌莫展的時候,那些幽冥全身通紅而滅,還以爲又是那位好心人前來祝我們一臂之力,擡頭看去竟是罪魁禍首火麒麟。
那化作人形的火麒麟足足有九尺之高,通紅的雙眼像是隨時都會迸出火焰,一席鮮紅色的裝束也尤其搶眼。
“子宴殿下,千年前我們放你一條生路把你打入枉死地獄,沒想到你居然有能力走出枉死地獄,今天我是萬萬留你不得。”火麒麟看着雙眼被遮住的子宴平靜的開口着,彷彿他讓子宴面對的並不是死亡。
“枉死地獄只有天帝和天帝之子纔可以打開,你們是如何將子宴打入枉死地獄的!”這個疑慮早在我還未走出枉死地獄就在心底發芽。
“將死之人就算告訴你們,你們又能怎麼樣!還是乖乖的束手就擒,這裡不會再有人來救你們!”火麒麟說完那早就在他手心形成的火焰便飛向我們。
子宴卻未曾移步,一掌前去制止火焰的靠近,雖說子宴這樣做是以卵擊石但我們只能這樣放手一搏,就算這一秒我們躲得了,下一秒我們又能躲到哪裡去呢?我移位到子宴身後一掌打在子宴的身後,試圖結合我們兩人的修爲抵擋火麒麟的火焰,能撐一時是一時。
“不自量力!”耳邊傳來火麒麟這麼一句,我和子宴就被那火焰擊倒在地。
“我母親是不是喪命於你們之手?”臨死之前子宴不僅沒有求饒,反而還計較起他母親的死因,可見子宴母親在他心中的分量。
“是又怎麼樣,你又能奈我何?若是她肯乖乖的交出你的眼睛,你們母子又何須受這些罪?”我和子宴已是將死之人,火麒麟倒也不在遮遮掩掩。
“就爲了一雙眼睛!”這理由可惡的令人髮指。
子宴氣的渾身發抖,雙手不自覺的握成拳狀,但凡我們還有一點力氣都不會放過眼前這個殺人兇手。
“既然他們不願意交,那我們就毀了它,我們得不到的,任何人也別想得到!”火麒麟想到子宴不願交出自己的眼睛,就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那模樣恨不得撕了子宴。
事到如今我也幫不了子宴什麼,只能握住他那雙顫抖的手,讓他不要爲了這種十惡不赦的人而氣壞了自己!
“放過你一條生路你不好好珍惜,那我就再送你一程!”火麒麟說完張大嘴巴就往子宴的身上噴火。
就算死我也想讓子宴可以減輕一點痛苦,整個人撲上子宴將他壓在自己的身下,這是我現在唯一能爲子宴做的事情,也算報答了子宴的不離不棄。
“姐姐!”子宴難以置信的開口着,雖然看不見卻感受到了我的重量他欲推開我。
“下一世我們都不要在經歷這麼多坎坷,做個普通的凡人。”輕輕撥開子宴散落在臉頰上的幾根髮絲。
“嗯!”子宴平靜的迴應着我,嘴角扯出一抹優美的弧度。
還有就是下一世你不要再生的這般好看,不然作爲一介凡人,你同樣也會耀眼奪目,招人嫉妒的!
這些話我只能在心底告知這子宴,現在的他還是孩子般的模樣有些事情還未經歷,就算告知他,他也不會明白的。
沒有預想般那隨之而來的疼痛,反而被人將我和子宴分開,那久違的胸膛讓我的心尖爲之一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