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船老大將船停下,就有些好奇的問:“黎叔,爲什麼要停船?”
黎叔一直緊緊的盯着前面的幾條船,然後小聲的對我說:“那些船在祭海,他們希望可以用祭品和海龍王換回失蹤的人,咱們這個時候如果從旁邊路過,很有可能會衝撞到海里來領這些祭品的東西。”
“東西?什麼東西?難道還真有龍王爺嗎?”我開玩笑的說。
黎叔回手彈了我後腦勺一下說:“你記住了,在海上不要亂說話,因爲在海上有很多的忌諱。雖說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來領祭品,可是有一點可以肯定,水下的東西絕對不是什麼龍王爺!”
嚴律師見我和黎叔在說話,就也走了過來,詢問黎叔爲什麼要停船?這次黎叔到是很客氣的對他說:“前面的那些船在祭海招魂,咱們最好是等他們的儀式結束後再開過去,免得觸犯了什麼禁忌。”
在這方面嚴律師自然要聽黎叔的,他點點頭就沒再說別的。
這時就見前面幾艘船上的人正將一些豬頭和活禽扔在海中,最後竟然還扔下了7個西瓜。
這種招魂的儀式並不常見,就連我們船上的廚師都跑到甲板上看熱鬧了,韓謹他們的人也來到了甲板上,祖飛更是一臉不屑的說:“這些人也太愚昧了吧!扔下祭品就能讓失蹤的人回來?”
站在他身邊的羅海聽了就插話說:“這是廣東地區一種尋找屍體的方法,如果一個人是在海上失蹤的,那麼讓他的親人在晚上向海中扔一個西瓜,接着不停的呼喚着死者的名字,這樣就能在第二天找到淹死的親人了。”
祖飛冷笑一聲說:“如果這也能行,那林女士在二十年前就能找到她的老公了!”
嚴律師聽了有些尷尬的輕咳了一聲說:“這個方法林女士的確用過,可是結果顯而易見。”
“情況不同,結果自然不同,不是所有在海上失蹤的人用這個辦法都管用。”黎叔給我們解釋道。
祖飛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韓謹一個眼神制止了,他立刻憋了回去,看來這個女人才是他們幾個的頭兒。
不多時,前方的漁船已經開始準備調頭返航了。甲板上看熱鬧的人也都覺得沒有什麼意思,都紛紛回到了船艙裡。到是丁一,竟還一動不動的看着海面上漂浮的那些祭品。
“你看什麼呢?”我好奇的問。
誰知丁一卻對我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然後俯在我耳邊小聲說:“水裡有東西……”
聽他這麼一說,我渾身的汗毛都站了起來,一臉驚恐的說:“你別嚇唬我,我可膽小!”
丁一回頭看了我一眼,然後一臉壞笑的說:“看你這膽兒,我逗你呢,進去吧!”說完就先我一步走進了船艙裡。
我還是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海面,就見剛纔還漂在水面上的一個豬頭,突然像是被什麼東西拽了一下,迅速的沉到了水底……
我被這情景嚇的後背一涼,立刻小跑幾步跟上了丁一。
這一幕正好被韓謹無意中看到,只見她一臉鄙夷的看向我。於是我的老臉一紅,感覺自己在這個女人面前丟人丟大發了。可隨即我又想到,自己也沒得罪過這娘們啊!記得當初在沙漠的時候,我可還經常關懷照顧她啊!
這時韓謹假裝不經意的從我身邊走過,她用只有我們兩個能聽到的音量對我說:“走這麼快,後面有鬼追你嗎?”
我氣的瞪着眼睛看向她,而她卻一臉嬌笑的轉身去給自己倒了杯咖啡。
“怎麼了?”黎叔見我表情有異,就關心的問。
我搖搖頭說:“沒事,就是那個臭娘們老是向我挑釁!”
黎叔拍拍我的肩膀,笑呵呵的說:“小子,你還是太年輕,這麼容易被激怒,以後沉着一點沒壞處。”
我有些無奈的點點頭,雖然道理我都懂,可卻還是低着頭,在心裡生悶氣。
這時一直在和豪哥聊天的嚴律師見大夥都進了船艙,就走到黎叔身邊說:“黎大師,現在可以開船了嗎?”
黎叔掐指算了算時辰說:“15分鐘以後開船!”
船一啓動,我的胃裡又開始難受起來,於是就對黎叔說,“沒什麼事我就回房了。”
黎叔點了點頭,對我揮揮手,示意我回去吧。然後他又看了一眼丁一,後者二話沒說就和我一起回房間了。我知道黎叔這是不放心我的安全,畢竟現在這船上有好幾夥兒的人員,誰知道他們心裡是怎麼想的。
當初我們在新疆沙漠就是吃了韓謹那娘們的虧,那個時候還是在國內,他們做什麼事都有個底線,可是現在出了國,還是在菲律賓,這可就不好說了,所以這次一定要萬分小心才行。
而且有一點我到現在都有些顧慮,我們這次坐船去那個什麼巴布延羣島,嚴格意義上講應該是在偷渡,如果萬一遇到點什麼危險,都不知道該怎麼和中國大使館聯繫……
現在我真有點後悔出來了,要說這次的危險真是一點也不比去沙漠那次小!
回到房間後,我難受的躺在了牀上,丁一從他的揹包裡拿出了暈船藥給我吃。我接過藥開玩笑的說:“怎麼?你也暈船?還特意揹着暈船藥?”
丁一邊整理衣服邊說,“我不暈船,藥是給你準備的。”
我聽了心裡一陣感動,誰知他下一句話就讓我立刻將內心的感動拋到了大海里。
只見他一臉揶揄的說,“就你的身體素質,我不用想就知道你會暈船,果然被我猜對了吧?”
我翻着白眼沒心情理會他,一頭扎進被窩裡準備睡覺。可說實話,我是第一次坐這麼長時間的船,又是在大海上航行,那種失重的感覺真不好受。
我本以爲這麼搖搖晃晃的應該很容易入睡,結果我在牀上像烙餅一樣來回翻騰到了後半夜都沒有睡着。
丁一見我一直沒睡着,就小聲的問我,“怎麼?失眠了?”
我心情極爲鬱悶的坐了起來,打開了牀頭燈,然後用力的搓着頭髮說:“真是邪了門了,老子可是沾枕頭就睡的主,今天竟然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