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聽我這麼說就搖搖頭道,“六環錫杖是黑錫金打造,質地堅硬無比,別說是區區上千年,就是上億年也不會腐朽氧化的。 ”
“黑什麼東西打造的?我怎麼從來沒有聽過這種金屬呢?”我一臉疑惑的說道。
丁一想了想說,“那是一種古代非常稀有的金屬,因其質地堅硬,經常會被用於打造厲害的法器。”
我一聽就聳聳肩說,“難不成是我拔的動作不對,把那個六環錫杖給搞壞了?”
“不,你只是散去了慧空在死之前加註在上面的法力,普通的錫杖是無法困住蛇妖的,即使是黑錫金打造的也不行,所以……他在死之前定是將一生的修爲全都傾注於這六環錫杖之中,因此才能困住蛇妖千年之久。”丁一幽幽的說道。
我聽後就有些心虛的說,“那我放了蛇妖是不是壞了和尚的事了?”
丁一聽了就搖着頭說,“沒有……他一直在等你,等你替他來拔出這六環錫杖,放出蛇妖。”
我真心是越聽越糊塗了,“慧空怎麼就知道我肯定會來呢?他算出來的?如果他真能算的如此長遠,那爲什麼不算算自己會死在什麼地方呢?”
丁一聽了就苦笑道,“他又豈會不知自己會如何圓寂?只不過當時他對白蛇動了惻隱之心,所以纔會替那孽畜當了天劫。”
我一聽就知道丁一根本就不明白慧空對白蛇並非動惻隱之心這麼簡單,他其實已經對白靈兒動了情……也許連慧空自己都不知道那就是男女之情,可我這個過來人卻看的明明白白。
想到這裡我就輕聲的對丁一說,“當年不管他是心有不忍還是不捨得白蛇應劫,總之最後這都是他自己的選擇,你不該因此難爲自己。”
“你根本就不明白……”丁一突然沒頭沒腦說了這麼一句,然後就沒有下文了,我聽的着急,就追問他說,“我是不明白,可你說我不就明白了嗎?”
結果丁一再次陷入了沉默,我也再一次感覺到對他的無可奈何。這時丁一就將手裡的金剛降魔杵還給我說,“這東西你留好,肯定比之前的玄鐵刀好用。”
我聽了就把東西推回去說,“你既然對慧空這麼……這麼感興趣,不如你拿着這個金剛杵吧。”
誰知丁一卻一臉堅定的搖頭說,“這本來就是你的東西,收好,千萬別弄丟了。”
我一聽立刻就明白丁一和白靈兒一樣,也將我當成慧空的轉世了。我頓時有些無語,可又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解釋我壓根兒就不是那個大和尚好嗎?
我自己還不瞭解自己嗎?我如此六根不淨之人,天生就與佛無緣,對什麼佛經佛法更是毫無慧根,又怎麼可能是什麼高僧轉世呢?我聽說西藏那些轉世的活佛都自小佛根深種,對佛法更是無師自通,和這樣的轉世靈童相比,我簡直就是俗人一個。
那天我也不知道丁一最後怎麼就突然想開了,頭也不回的和我們一起出了天坑。可是對於自己的身世之迷他卻始終是隻字不提。
有的時候他偶爾也會突然冒出一兩句古怪的話來,可如果我追問其中的意思,他立刻就又沉默是金了……最後我也只好識趣的閉上了嘴巴。
等我們一行人從天坑裡面出來的時候,副隊長他們已經從天坑底下清理上來了七八具還算完整的骨骸和一些零零散散的碎骨。
用他們的話說,淤泥裡的骨骸實在太多了,如果想要全都清理出來,數量可能會震驚全國。他們做爲方司召聘請來的專業人員,最多也只能順帶多帶上來一兩具而已,剩下的如果還想繼續打撈就只能是當地政府出資了。
至於那個方思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看到被自己害死的幾個親人的亡魂受了刺激,醒來之後整個人就有些瘋瘋癲癲的了,嘴裡還不停的說着,別來找我!當年我也是逼不得已……的一些瘋話。
村裡人都懷疑方思安可能是爲了逃避法律的制裁所以裝瘋的,可是表叔看了他的情況後就搖着頭說,“這人是真瘋了……”
也許這就是方思安最終的報應吧,畢竟一顆子彈並不能讓他害死的那些亡魂得到安寧,只有一輩子的瘋癲,讓他時時刻刻都活在極度恐懼之中……纔是對他最好的懲罰。
丁一上來之後就和白靈兒打了一個照面,二人似乎心照不宣的不去問對方的事情,而且他們還像沒看到對方一樣自動忽略掉了彼此的存在。
回去的路上丁一一直沉默不語,窮極無聊的歸程變成了我和譚磊的二人秀。可不管我們說什麼聊什麼……丁一始終不發一言。
以前丁一雖然話就很少,可是偶爾也會和我們幾個互動個一兩句的,可是現在的他……不認識的人初次見他肯定會以後這人壓根兒就是個啞巴呢?
其實我曾經問過丁一,要不要將溶洞裡慧空的遺骨好好安葬了,因爲我看的出來他和慧空之間的關係並不簡單。可沒想到丁一卻想也不想的拒絕我說,“不用了,你也說那是他自己的選擇,我沒有資格去改變他的選擇。”
我聽後就沒再說什麼了,既然丁一說不用那就應該真的不用了吧!畢竟我不清楚丁一和這個慧空之間到底有何淵源,所以一切就都隨了他的意願吧。
到家之後我本想多留表叔住幾天的,可他卻說自己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所以就不多留了。我也不知道他一天天哪來那麼多辦不完的事情,似乎全世界就數他最忙一樣。
方司召那邊兒在事情結束之後又請黎叔操辦了他爺爺奶奶幾人的後事,讓他們的屍骨在時隔多年之後終於可以入土爲安了。
這個案子對於我來說“得失”就在伯仲之間,雖然我在痛失玄鐵刀之後難得能找到像金剛降魔杵這樣的好寶貝,可是再次清醒的丁一卻和以前大爲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