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衡再三,慧空覺得無論如何也要將女子安全送下山才行,於是他就問女子姓甚名誰,家住哪裡?慧空好將她送回家中。
女子一聽慧空要送自己回家,自然是感激不盡,連忙告訴慧空說,“我叫白靈兒,家就住在山角下的甜井村裡。”
慧空在上山之前的確是路過了甜井村,所以他認得去甜井村的路,只是這會兒的天色以晚,他帶着個女子走山路太不安全,於是慧空就找了一個背風的山坡下,生起一堆篝火取暖,等到天亮之後他再帶着白靈兒下山回家。
孤山野地之間,篝火狐鳴,白靈兒聽了心裡害怕,有心和慧空說上幾句話來緩解心中的恐懼,可是慧空卻一直在低聲吟誦着經文。
慧空見白靈兒幾次想張嘴說些什麼,可最後都將話咽回了肚子裡,於是他就停止了吟誦,對白靈兒說道,“阿彌陀佛……女施主莫要驚慌,這山間野地本是禽獸的棲息所在,偶爾聽到些野獸的叫聲也無可厚非。只要你我面前這堆篝火不滅,自然沒有野獸敢上前半分。”
白靈兒聽了就臉一紅說道,“大師說的極是,只不過小女子自幼害怕這些東西,平時一個人從不出沒這山間野地,所以……所以現在難免有些害怕。”
慧空聽了就點點頭說,“無妨……想來這會兒也快要天亮了,到時貧僧自會送你下山,平安抵達家中。”
可這世上偏偏就有這樣不湊巧的事情,就在白靈兒剛剛心中安穩一些的時候,天上卻突然下起了大雨,頃刻間就將他們跟前的這堆篝火給澆滅了。
慧空見狀心中暗叫不好,因爲就在篝火熄滅的一瞬間,他就看到在不遠處的黑暗之中正有幾對墨綠色的眼睛在幽幽的閃着寒光。
慧空爲了不讓白靈兒看到這些雙兇相畢露的眼睛,就沒話找話的對她說道,“白姑娘家中還有何人?父母雙親可還安好?”
白靈兒一聽慧空這麼問自己,就眼神黯淡的說,“我爹孃身體一直不好,這些年我一直想要帶他們去村外看看郎中,可是他們卻嫌花錢不肯去。他們總覺得我雖然是個女兒家,可是出嫁的時候好歹也要有些孃家帶去的陪嫁纔好,否則會被婆家人瞧不起的。”
慧空聽後笑了笑,然後對白靈兒說,“這會兒的雨越下越大了,咱們還是找個避雨的地方躲躲,我一個行腳僧到是見慣了這種天氣,到是姑娘你如果再這樣淋下去會着涼生病的。”
慧空說完也不等白靈兒說話,就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後沉聲的對白靈兒說道,“雨天路滑,姑娘可要跟緊貧僧……”
白靈兒一聽立刻慌亂的起身,然後一路小跑的跟在了慧空的身後。
其實一直走到前面的慧空始終都警惕的看着四周,而他的手裡正緊緊的握着一根佛杖,準備隨時應付那些飢腸轆轆的山中野獸。
慧空一路前先,很快就帶着白靈兒來到了一棵參天古樹的旁邊,這裡有茂密的樹枝遮擋,可以做爲暫時避雨的所在。
之後慧空就四下看了看,然後回頭對旁邊的白靈兒說,“姑娘小時候爬過樹嗎?”
白靈兒聽了一愣,她不明白慧空在這個時候爲什麼會問自己這樣的問題?猶豫了一會兒纔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小時候家裡有幾顆桑葚樹,有的時候我會因爲饞嘴爬樹去摘桑葚吃。後來阿孃說這樣的女娃娃長大了沒人要,所以我就再也不敢亂爬樹了。”
慧空聽後點點頭說,“好,那就是會爬嘍……姑娘聽仔細了,一會兒我數到三你就開始往這棵大樹上爬!”
白靈兒不明白慧空這話是什麼意思,剛想問他爲什麼要爬樹,就聽他已經開始數數了!
這個時候大樹的周圍其實早就被幾頭餓狼團團圍住了,上樹也是慧空現在能想到的唯一一個可以保全白靈兒的辦法了。因爲如果現在是他一個人,那周圍的幾頭餓狼自然不會被他放在心上。可白靈兒到底是個姑娘,如果在他和餓狼周旋的時候一個沒有照看到位,她也許就會被餓狼叼走了。
數到三之後,就聽慧空大喊了一聲,“爬!!”
白靈兒聽後就開始手腳並用的往大樹上爬去,而與此同時幾頭餓狼也已經撲到了近前……
慧空這時見身後的白靈兒已經爬到了樹上,於是就將手中的佛杖橫在胸前說,“孽畜!爾等再敢上前一步,休怪貧僧手中的六環錫杖不留情面!!”
慧空說完就猛的晃動了一下手中緊握住的錫杖,頓時上面的六個圓環同時被震響,發出了嗡嗡的震顫聲。
也許是狼這種動物本來就害怕金屬摩擦的聲音,或者是這些畜生也識得慧空手中的六環錫杖不是凡事,這幾頭狼竟一時間還真都不敢輕易上前了。
而這時樹上的白靈兒纔看到樹下竟然有幾頭圍着慧空不停的轉圈,嚇的她驚聲的對慧空喊道,“大師快快上樹吧!!”
慧空雖然是個出家人,可也畢竟才三十出頭,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怎麼好意思和一個姑娘一起躲在樹上呢?!這時的雨越下越大,幾頭狼似乎已經沒有什麼耐心了,一個個都在抖動着身上的雨水,躍躍欲試的想要隨時撲向慧空。
樹上的白靈兒見慧空不肯上樹,也是急不的行,只能徒勞的對着四周大喊道,“救命啊!狼要吃人了!救命啊!!”
估計狼和慧空都被白靈兒的天真嚇了一跳,畢竟這個時間、這個地點,就算她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搭救他們的!最後慧空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就只好原地打坐,然後口唸佛經……畢竟他是出家人,如果這些狼真要吃了他,他也會學佛祖一樣“捨身飼虎”也斷不能破解殺生。
說也怪了,就在慧空雙眼緊閉,等着幾頭狼上前撕咬的時候,周圍卻變的異常安靜,似乎那些餓狼一瞬間全都消失不見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