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濤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他有些僵硬的動了動嘴,然後硬是擠出一個笑容對我說:“對不起張先生,不明白你是什麼意思。”
我冷哼一聲,“你真的不明白嗎?害死一個迷戀自己的女孩你難道一點也不內疚嗎?”
孫濤的臉色變的越發難看,這時身邊走來走去的工作人員也都紛紛向我們這邊看來,不過因爲我們說的是國語,估計他們也聽不懂我們在說什麼。
孫濤還算淡定,他做了個請的手勢,將我讓到了餐廳的吧檯上,然後叫了兩杯葡萄酒。我的酒量不行,自然不會喝。到是他,一口將之飲盡,然後笑着對我說:“當我知道表姐請你們來的時候,我從心裡感覺這很可笑,可是現在我不這麼認爲了!你……真的能看到柳穗嗎?”
“能啊,她現在就在你的身後……”我有心嚇唬他說。
果然,孫濤聽了身子一僵,可隨即又放鬆下來說,“那就請你幫我向她說聲,對不起……”
孫濤說到這裡,我看到了他的喉結在上下的滑動,我能感覺到他這句話是真心的。可是一句對不起又有什麼用呢?柳穗死前的表情到現在我都忘不了,她不相信孫濤會害死自己,可是卻又被眼前的事實所擊敗。
我輕輕的嘆了口氣說,“對不起沒有用,你欠柳穗一個解釋……”
孫濤這時對着吧檯裡打了個響指,示意服務生再給他將酒填滿。酒倒滿後,他又一口喝光,然後將酒杯一推,轉頭看向了我,接着就聲音低沉的講訴了他一直深藏內心的故事……
我和表姐從小就在一起,可以說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我本以爲即使她不喜歡我,也會找個靠譜的好男人,可是沒想到她卻找了詹姆斯這個毒梟!
他把表姐從我的身邊帶走後,我不放心,就放棄了國內的工作跟着他們一起來到瑞士。這些年,我一直都在暗中保護着表姐,不希望她沾染到任何詹姆斯生意上的事情。
可是隨着柳穗的一點點長大,我發現我竟然將對她母親的感情轉移到了她的身上。我知道這是不對的,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隨着這種感覺的加深我也開始越加的曾恨詹姆斯。
我知道不論是對錶姐還是對柳穗,只要她們留在詹姆斯的身邊就是個極大的隱患,於是我就開始計劃收集一些詹姆斯的犯罪證據,而於此同時,我還找到一個叫魏饒的中國留學生。
魏饒有個哥哥,叫魏正,是一名緝毒警察,在一次執行任務時被詹姆斯的手下開槍打死了。於是我找到他,希望我們兩個聯手讓詹姆斯受到懲罰。
這家酒店就是詹姆斯的一個交易地點,他在瑞士大部分的生意都是在這裡談成的。於是我就安排魏饒在這裡當服務生,便於幫我安裝一些監聽的設備。
後來我發現柳穗對我越來越迷戀,我更是深陷在這種感情中不能自拔,於是我就所幸利用柳穗對我的感情,讓她幫我做些事情。
出事那天我本來讓柳穗偷出詹姆斯的一批貨,好引起他們的內鬥,因爲那批貨數量太大,所以不能藏酒店裡,於是魏饒提議,讓柳穗將貨包好,扔到水樓頂水箱裡面。
可是因爲柳穗扔貨的時候手滑,把綁在上面的繩子一起扔了去,這樣就必須得有人下到水箱裡才能將貨拿出來。可是水箱的入口很小,一個成年男人根本鑽不進去,所以只能柳穗下去。
當時柳穗是不情願下去的,爲此我還和她發了脾氣……
但是最終她還是去了,雖然不情願。
可是我真的沒想到她會死在水箱裡面!我在房間裡等了她好久也沒見她回來,於是我就給她電話,卻怎麼也打不通。當時我就有種不好的感覺,怕是要出事,結果一直到第二天表姐說柳穗失蹤時,我才知道,真的出事了。
孫濤說到裡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一滴眼淚從他的眼角滑出。雖然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鱷魚的眼淚,可是此時此刻我卻願意相信他的話。
“警察沒有發現那包貨……”我沉聲的說。
孫濤猛的擡起頭說:“貨不是我拿走的!我也不知道她怎麼就淹死在了水箱裡。”
我冷笑一聲說,“你不知道?難道你就一點也沒有懷疑過嗎?”
孫濤聽了渾身一震,接着突然臉色一變說,“你是說魏饒?”
我拿起了酒杯輕輕的呡了一小口葡萄酒說:“你的同夥殺死了你們共同仇人的女兒,你敢說你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孫濤有些激動的說。
他見我不信,就又補充道:“是,事後我有懷疑過魏饒,可是他爲什麼要殺了柳穗啊?我們只是想讓她爸爸伏法,她是無辜的啊?”
看着眼前這個有些激動的男人,和他平時的樣子真是判若兩人,如果這一切都是裝的,那他就真該得奧斯卡獎了。
我實沒有心情在在這裡和他繼續爭論下去了,不管這事他知不知道,柳穗都是因他而死的。
想到這裡,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推開了面前的酒杯,起座離開了。
回到黎叔和丁一身邊,桌的菜餚都有些涼了,可即便沒涼,現在我也沒什麼心情吃了。
黎叔見我臉色難看,就問我,“他說什麼了?”
我搖搖頭說:“他說自己不知道柳穗會死,更不知道是誰殺了柳穗。”
黎叔聽了點點頭說:“也許他真的不知道也說不定呢,可是我感覺那個兇手不會是就簡單的爲了毒%品而殺人。”
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我不知道魏饒爲什麼要這麼做,可我始終不相信他是爲了錢才殺人的。而且以當時的情況,就算他要搶貨,也大可不必殺人,只要對柳穗說是孫濤讓他來接她的就行了,所以他殺死柳穗一定是另有原因……
兩天後,我們接到臺灣導遊的電話,說是下午就來接我們,並且已經給我們訂了晚上的飛機。我一聽就抱怨黎叔報的團太便宜了,不然怎麼會給我們訂個“紅眼”航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