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磊上前看了一眼後,就跑到一旁哇哇的吐了起來,估計他也不能肯定這是不是他媽媽李梅。
我看着那臺還在不停往出滴水的汽車,心裡一陣陣的難過,雖然就連趙磊也認不出這具女屍是誰,可我卻已經可以肯定,她就是趙磊的媽媽——李梅。
我轉頭看向趙磊,欲言又止。這麼多年的交情,他一眼就讀懂了我的眼神,眼淚瞬間就流了出來,我想沒有哪個兒子能接受自己的母親會是眼前這個下場。
他先是沉默一會兒,然後儘量讓自己的情緒平復了一些,才緩緩的問我,“是誰……”
“磊子,你先冷靜一下,有些事情咱們得一起先商量一下……”一想到的李梅的悲慘遭遇,我真的不知道該如可對他說出口。
“是誰!”趙磊突然崩潰的大吼道。
那邊正在處理現場的警察都被我們驚動了,紛紛朝我們這邊看來……我一看立刻和丁一拉着趙磊回到了車上。
上車後,我也有些急了,“你能不能冷靜一下,現在事情已經這樣了,我們必須要學會面對,現在外面那些警察還不知道屍體就是阿姨的,你這麼激動有什麼用。兇手我知道誰,我也可以告訴你,可你在警察沒有找到他之前不能輕舉妄動,知道嗎?”
趙磊因爲情緒過於激動,他的身子開始不停的發抖,胸口也因爲想要努力的壓制心中的怒氣而上下起伏着。過了一會兒,我見趙磊的情緒沒有那麼激動了,就把剛纔自己看到的所有情景,一一告訴了他。
事情要從兩個月前說起……
李梅和他的男朋友許國峰二人一起租了一輛汽車,準備來一趟省內自駕遊。可是就在臨出發前的晚上,許國峰得知李梅將自己手裡的存款悉數打給她的兒子趙磊時,兩個人就爲此吵了起來。
李梅因爲婚姻失敗,所以這幾年她的性格變的很乖戾,一吵架就喜歡砸家裡東西。二人吵到不可開交之時,她就把客廳裡的東西一通亂砸。
也不知道怎麼的,李梅就拿起了茶几上的水果刀,轉身回了臥室,說自己不想活了!許國峰追了進去,想要搶下李梅手中的水果刀,可是二人就在一來一回之時,許國峰一時失手,用刀劃傷了李梅的大腿根。
血瞬間就噴了出來,怎麼按也止不住,沒一會兒就流的滿地都是。許國峰慌忙跑到客廳去拿手機,想要打120叫救護車,可是還沒等他找到手機,就聽臥室裡的李梅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許國峰迴到臥室一看,發現李梅已經休克了,而且身子也正在不停的抽搐着。許國峰早年做過醫藥代表,有些醫學常識,他知道現在送李梅去醫院已經來不及了。
而且如果李梅一死,那麼警察勢必會知道是他,用刀子將李梅的劃傷的!到時候搞不好還要坐牢。
其實李梅當時還沒有死,她一直虛弱的伸出手,想要讓許國峰打電話叫救護車。可許國峰卻一直躲在她伸手夠不到的地方,靜靜的看着李梅一點點的死去……
很快,李梅就斷氣了。
之後許國峰就用一個特大號的收納袋將李梅的屍體裝好,然後不慌不忙的將臥室的地上清洗乾淨,接着還拿走了他在這個家中所有的衣物。
剩下的事情不用我說,趙磊也能猜的出來,許國峰拉着李梅的屍體去了他們原計劃要去玩的碧霞山風景區,然後他把車子開進了回龍灣的湖中,自己則從開着的窗口逃了出來。
我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訴趙磊後,他竟然反到平靜了,也許只有最壞的結果擺在面前時,他的內心纔不會繼續擔心和彷徨了。
之後有警察給我們作完了筆錄,就讓我們離開了,可是卻留下了我們的電話,說如果有問題在隨時找我們三個。
在回城的途中,我們三個人都是相對無語,畢竟在多的語言也安撫不了逝去的靈魂。
我和丁一先把趙磊送回了家,畢竟現在已經找到了李梅的屍體了,那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多了,以現在警察的辦案能力,我想很快就會破案的。
趙磊在進小區前,回頭看了我一眼。
“謝了兄弟……”
我對他擺擺手,“行了,回去好好休息,別亂想了,有事就給我打電話……”
趙磊點點頭,然後疲憊的走進了他住的小區裡。
回到家後,我的心裡也不痛快,就拉着丁一出來擼串喝酒。畢竟像我們乾的這一行兒,最怕的就是尋找自己認識的人,找不到吧,心裡忐忑不安,找到了吧,卻又是最壞的結果。
丁一見我心裡不好受,就不停的爲我倒酒。雖說我們喝的是啤酒,可就我這點酒量實在有限,所以到最後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來的。
第二天早上醒來後,我感覺頭痛欲裂,嗓子裡像着了火一樣。我迷迷糊糊的從牀上爬起來時,突然聽到廚房裡傳來響動。
我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第一個念頭是,難道家中進賊了?可是細聽之上,發現廚房裡的聲音更像是有人在洗東西,哪有賊到別人家不偷東西還幹活的事啊?
我頓時鬆了一口氣,不用想,肯定是丁一……果然沒一會兒,就見丁一從廚房裡端出一碗熱湯麪,放在我面前說,“快吃吧?這樣胃裡能好受一點。”
我笑嘻嘻的拿起筷子,趁熱吃了下去……這碗熱湯麪下肚,果然頭不疼了,眼不花了,腿腳也利索了……
“我昨天喝了多少,怎麼全斷片了?”我邊吃邊問丁一。
丁一聽我問他,就哼了一聲,“你呀,酒量也太淺了吧?”
我不好意的撓撓腦袋說,“這點我是遺傳我爸,我們老張家的男人天生就不勝酒力。”
雖然話是這麼說,可是一想到昨天晚上是被丁一揹回來的,心裡就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於是我就輕輕的捅捅他說,“哥們,昨天晚上謝謝了,我也知道自己挺沉的。”
“還好,不算太沉。”丁一一臉鄙夷的說着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