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叔接過手機看了一眼後,眉頭是一皺,“之前的電話還真是劉寧輝打回來的……那壞了,看來我剛纔的往生咒算是白唸了,這小子一定還惦記着自己的老婆不肯走呢!”
我聽了有些感慨的說,“他不想走也是人之常情,畢竟李寧倩是他在死之前唯一的念想,死後心心念念想再看看她沒什麼錯啊。 ”
黎叔這時卻瞪了我一眼說,“事情哪有這麼簡單,陰魂留戀人間太久可不是什麼好事,不管他是爲了愛還是爲了恨,最終都會變成一種執念,到時不論是對他還是對活着的人都不會是一件好事情……”
我原想着還要成一樁“人鬼情未了”的美事呢,可聽了黎叔的話後卻吃驚的說,“這麼嚴重啊,那接下來該怎麼辦?”
黎叔想了想,有些撓頭的說,“等把劉寧輝的屍體運回去再說吧……不過我現在最擔心的並不是劉寧輝,反到是李寧倩那丫頭。我次見到她的時候感覺她的神情和狀態有些古怪,但願不是最壞的結果纔好啊。”
聽黎叔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之前我見到李寧倩的時候感覺她好像是知道真相,可整個人的狀態卻又很亢奮,似乎一直都沉浸在要成爲新娘子的喜悅之。
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有的人在極度悲傷的時候,會呈現出一種逃避現實的情形,如“選擇性失憶”之類的。可是李寧倩卻又不像是這種情況,她似乎是活在自己期望的世界之,卻對現實的真相充耳不聞。可如果這個期望的世界一旦幻滅,那對她的精神世界來說是一場滅頂之災,搞不好人會直接瘋掉的……
而精神疾病又是一種非常複雜的疾病,人一旦患病那是終身的,即使暫時被治癒了,也沒有哪個醫生敢說他永遠不會復發。因爲人的大腦實在是太複雜了,仍然有些區域被稱爲帝的禁區,是現在的醫學技術所無法企及的。
我真的不希望看到李寧倩在如花似玉的年紀變的瘋瘋癲癲,更不願意看到她爲了愛人做出什麼更爲極端的事情來……
在野外睡的第二晚我多少好過一點,也許是我已經開始適應這種“天當被子地當牀”的感覺了!當然,也沒有真到那個份兒,畢竟我們還是頭頂有帳篷,身有睡袋的。
誰知睡到半夜,我被外面呼呼的風聲給吵醒了,我坐起來仔細一聽,發現還真的下雨了。還好聽了老海的話把劉寧輝的屍體拽了來,否則萬一再來一次山洪爆發,那我們可真是不知道還要追出多遠呢。
正想着呢,我卻突然看到一個黑影從我們的帳篷前閃過,我見了心裡一驚,剛想要出聲問對方是誰時,卻被人一把捂住了嘴。
我心下一緊,剛想用力掙扎,卻聽到丁一用氣聲在我耳邊說道,“別出聲……外面有點不對勁。”
我側目一看,心裡頓時一鬆,發現原來是丁一正捂着我的嘴,於是我對他點了點頭,他隨即鬆開了手,然後用手指了指我褲腿兒裡彆着的玄鐵刀。
我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然後立刻將刀抽出,同時也用氣聲在他的耳邊說道,“黎叔還在自己的帳篷裡,他怎麼辦呢?”
丁一想了想對我說,“先出去看看,你跟緊我……”
我點了點頭,對他做了一個ok的手勢。丁一的動作很輕,見他先是慢慢的拉開了帳篷的拉鍊,然後一點一點的鑽了出去。
我則小心翼翼的跟在他的後面,很快出了帳篷,我相信以丁一個聽力,他應該已經判斷出對方的實力了,所以纔會帶着我一起出來的。
當我們來到黎叔的帳篷前時,聽這老神棍竟然還在帳篷裡扯呼呢,於是丁一示意我先進去叫醒黎叔。我當然也用了丁一的辦法,進去後先捂住黎叔的嘴,然後在他耳邊小聲的說,“別害怕,是我……外面有古怪,趕緊穿好衣服和我出來。”
黎叔剛開始還一臉的懵逼,可薑還是老的辣,他很快明白出了什麼事兒,然後隨便套了件衣服和我一起鑽出了帳篷。
這會兒外面的雨不算大,只是淅淅瀝瀝下個不停,我出來後先是看了一眼不遠處劉寧輝的屍體,發現之前包裹着他的睡袋並沒有什麼變化,於是這才稍稍鬆了一口氣。心想着只要劉寧輝的屍骨還在好,最起碼我們這一趟總算白來。
可一想到剛纔的人影又不免讓我暗自心驚,這荒郊野嶺的,會是誰沒事跑到這兒來呢?我正想着呢,卻突然發現之前被綁在樹的黃小光不見了!!難道說剛纔那個人影是他?
但我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那小子膽小如鼠,如果真有機會逃跑又怎麼還會在我們這幾個帳篷之間來回的走來走去呢?
可既然不是黃小光,那他又是怎麼逃跑的呢?難道說是之前跑掉的黃友發回來了……靠!我怎麼把這茬兒給忘了呢?!這老東西心狠手辣,想必他回來並不是想要救黃小光,而是捨不得他之前挖到的那塊崖柏吧!
估計這老東西之前沒少幹這打家劫舍的事情,這次在我們跟前吃了大虧,難保不會回村叫幾個和他同樣的人渣回來再搶我們一票。
想到這兒我小聲的對丁一說,“會不會是黃友發?”
丁一聽了目光一沉,然後點點頭說,“應該是,我剛纔聞到了他們身特有的一種土腥味兒……而且聽聲音人還不少,一會兒你自己小心點!”
我對他點點頭,然後攥了攥手裡的玄鐵刀,心想小爺我見過的死人不計其數,可是和這些形形色色的屍體相,更可怕的往往都是活着的人……因爲人心似海,沒人知道深藏其的惡到底有多深,多重。
這時老海他們幾個也聽到動靜出了帳篷,一個個都睡眼惺忪的看向了我們三個。要說他們這些人野外求生都是把好手,可不知道在遇到歹人的時候會不會直接露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