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日*

*終日*

“我跟你說啊,我的那些初中同學很多都有男女朋友了。”在7月的某一個星期天,秦實歡和龍茫到麥當勞裡討論《行》插圖的問題,龍茫的小說《行》將會在8月份推出。

龍茫聽到秦實歡這麼說,便在手機上敲到:

{那你也去找個不就行了嗎?}

“是這樣沒錯啦,可是我認識的男很少啦……”秦實歡把頭髮繞到耳朵後面,喝着可樂說道。

{像你這樣的人想找男友很簡單啊。}

“是嗎……吶……龍茫……”秦實歡說起話來有些吞吞吐吐的,“我有些寂寞啦……你可以陪我嗎?”

{你的意思是要我做你男友?}

聽到秦實歡這樣說,龍茫就想到了她會不會是這個意思。

秦實歡看着龍茫,過了一會兒才慢慢點頭,然後很快補充道:“你不要誤會啊!我只是……我只是寂寞啦……不過……或者我們在一起後,你我都會對對方有感覺的……”

龍茫聽着秦實歡說這些話,感覺她在故作鎮定。龍茫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好啊}

可能想不到龍茫會答得這麼快,再加上他竟然接受。這樣使秦實歡有些驚訝:“真的嗎?你不覺得我的性格和脾氣很差嗎?你不介意這些?”

{不介意}

秦實歡看着龍茫,心裡美滋滋的,她很少有這麼開心的時候。能夠接受這樣的自己,也許就只有龍茫一個吧?秦實歡在心裡這樣想到。

自從和龍茫交往後,秦實歡變得更加霸道,動不動都吃醋。吃醋就算了,她還男女通吃!不管是男是女,只要和龍茫有些親密的人,秦實歡都很不開心。就算這樣,龍茫並沒有什麼不滿,因爲他知道,秦實歡會這樣,完全都是因爲她的家庭。

從小到大,她的父母都只是特別關係兒子,完全忽略了女兒。所以說,秦實歡一直都缺乏愛,就算和龍茫在一起,她也覺得沒有安全感。於是,久而久之,秦實歡的性格變得越來越怪,有時龍茫和蔣成他們一起玩,她都會有些擔心,擔心龍茫會忽略了她。

有一次,秦實歡從她的叔叔那裡拿來了兩張電影票,她本來想週日和龍茫一起去看的,可是黃哲新快人一步,早就約了龍茫週日去踢球。就因爲這樣,秦實歡就和龍茫說,她代替黃哲新傳話,週日不去踢足球了。龍茫信以爲真,所以到了週日,秦實歡就如願得償和龍茫去看電影。

這件事之後,黃哲新和蔣成他們越來越不喜歡秦實歡,可是龍茫卻一直包庇她。

然而,秦實歡最討厭的人不是黃哲新他們,而是江晉越。

話說秦實歡爲什麼和江晉越的感情這麼差,這大概和龍茫有關係吧。誰叫龍茫對江晉越這麼好呢?

高二上學期後,龍茫和江晉越的感情越來越好,因爲他們是同桌,所以經常會閒聊。其實龍茫對江晉越有興趣,無非是因爲他會彈那首曲子,再加上龍茫經常在他身上看到父親的影子。

於是,秦江二人的“戰爭”開始了。其實江晉越一開始對秦實歡也沒什麼感覺,可是,和龍茫相處得久後,秦實歡經常找江晉越麻煩。他不止一次在想,就算吃醋也不用這麼明顯吧?

後來,秦實歡越來越任性,導致江晉越、黃哲新、蔣成等龍茫的朋友都對她有偏見。黃哲新不止一次叫龍茫甩掉秦實歡,可是龍茫並沒有這麼做,因爲他懂得秦實歡的心情,她這樣做的理由。

不過龍茫有時候倒是會捉弄一下秦實歡。例如把一些腳步聲錄起來,然後等到放學後和她一起走時偷偷放出來嚇她。所以等秦實歡知道真相後,每一次都很生氣,發誓一定要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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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茫不知爲什麼感到有些模糊,頭痛到了極點。

【我剛纔暈倒了嗎?怎麼……】龍茫迷迷糊糊感到自己似乎是在醫院。這種想吐的感覺一直持續了很久,再加上頭痛得厲害,這使龍茫無法思考自己到底在哪裡。

堅持了好一段時間,龍茫最終還是敵不過頭痛,於是,他又慢慢開始陷入了昏迷。

8:00PM

在病房裡,龍媽媽坐在龍茫病牀前,她一邊用手撫摸着兒子的頭一邊看着他。龍媽媽很久沒有和龍茫見面了,連她也沒想到,一見面就是在醫院。想到這裡,她情不自禁地流出了眼淚。

她曾經問過自己,有後悔過當初和郭水離婚嗎?有後悔過騙龍茫郭水不是他爸爸嗎?她反覆這樣責問自己,可是還是得不出一個答案。

其實,她和郭水離婚的原因完全是因爲他太重視龍茫了。作爲他的媽媽,不能讓他變得整天無心向學。而郭水卻經常帶他去玩,完全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自己這麼辛苦在外面工作,換來的竟然是這些!所以一氣之下,她選擇了離婚。

外面突然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隨後有人就進來了。

“伯母。”看到江晉越走進來,龍媽媽趕忙把眼淚擦乾淨。

“啊,江晉越?這麼早啊?”龍媽媽用笑臉來問候道。

“伯母你不是更早嗎?”走進病房後,江晉越走到窗前把窗口打開,“這樣空氣會好一些。”

打開窗後,江晉越從窗口向外望了望。龍茫的病房在5樓,在這裡往地下看,都有一些觸目驚心的感覺。讓江晉越有這種感覺不是因爲高,而是因爲前天的那件事。想起自己昨天去到現場的時候看到一灘血跡,江晉越不由地起了一身疙瘩。

秦實歡就這樣死去了,江晉越實在覺得很不可思議。在他印象中,秦實歡是一個強勢的女子,絕對不會這麼輕易放棄任何東西。

雖然江晉越的確是有些討厭她,可是也不至於想她死。是什麼讓你想去死呢?江晉越在心裡問道。

“伯母,你應該在這裡看了一個晚上了,你回去休息一下吧。”江晉越轉過身來對着龍媽媽說道。

“不用了,我想一直呆到他醒來爲止。”龍媽媽的目光沒有從龍茫身上移走過。

就在江晉越的再三勸說下,龍媽媽終於妥協回家去睡覺,然後便輪到江晉越來照顧龍茫。

10:00PM

龍茫慢慢張開了眼睛,他向周圍看了一下,發現江晉越正坐在他的隔壁打瞌睡。見到江晉越這樣,龍茫微微地笑了起來,接着用手按着牀,緩緩起身。

他,龍茫已經把所有記憶都恢復了,包括在7月7日所發生的事,他也知道真相。不過這也太遲了,因爲……龍茫看着自己的雙手,發現自己真的什麼也不會。秦實歡的死感覺上是假的,因爲實在太飄渺了。就在剛纔她又夢見了秦實歡跳樓的一瞬間,是自己害了她?呵呵……

江晉越似乎沒有睡着,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龍茫坐在了牀上。

“你醒了……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

龍茫笑着搖了搖頭,看到龍茫這樣的表情,江晉越就知道,那個整天喜歡傻笑了龍茫終於回來了。

“你的記憶都恢復了嗎?”

龍茫看着江晉越的眼睛,點頭答道。

“那7月7日的時候……你記得那天發生的事嗎?”江晉越小心翼翼地問道。

龍茫給他的回答是——點頭。

江晉越似乎不意外龍茫這個回答,接着他沒有說些什麼,只是起身就走。

看到江晉越想離開,龍茫立即拉住了他的手。

“怎麼了?”江晉越回頭問道,只見龍茫從旁邊的牀櫃上拿起手機,表情沉重地按着它,然後把手機遞給江晉越看。

江晉越拿過龍茫遞給他的手機,上面是三條短信。他看了一下發件人,是秦實歡!

{我自殺的原因不是因爲你不原諒我,你不需要自責。當你記憶恢復後你就可能明白我爲什麼會自殺了。還有,這件事我只告訴你一個人,7月24日,我老爸的那間醫院會爆炸,那個定時**是我裝的。既然二叔他們都只想要醫院,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那間醫院給炸了,你可能覺得我心裡有毛病。其實你想把這件事說出去我也不會阻止你,反正我都死了,我不需要負上責任!信不信就由你。}

到這裡,是兩封短信。然後當江晉越點了最後一封時,裡面寫着:

{我愛你}

江晉越不明白秦實歡所說的定時**是怎麼來的,怎麼危險的東西怎麼會在這裡。不過他又想到,這可能是秦實歡胡說的,她說過這麼多次謊,大概這次也是謊言吧。但如果是真的話,不說給其他人聽,這樣做真的可以嗎?

江晉越把手機遞迴給龍茫,接着開口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龍茫笑着看着江晉越,在手機上敲了幾個字:

{我會一直呆在這。}

江晉越沉默了一會兒,隨後繼續問道:“你……你真的相信她所說的話?我是說那個定時**……”江晉越很明顯把最後的“定時**”說得很小聲。

龍茫並沒有猶豫,他直接點了點頭。

這次輪到江晉越笑了起來,只見他搖了搖頭,坐了下來,心想,反正這件事也沒有弄清楚,也不知道是否真實,不如就呆在這裡看看那傢伙說的是否是真話。

“我陪你。”兩人對望着,一切盡在不言中。

等的時間似乎很長,因爲沒事可做,龍茫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例如他和秦實歡在一起後是怎麼生活的,是怎麼吵架的,事後又是怎麼和好的。但現在想這些事情似乎沒什麼意義,那些事離他們很像很遠,但事實上也就是這一年和上一年發生的事情。龍茫又想到,這幾天發生的事情還真的是短啊,有17天左右吧。想着這些,龍茫開始有點困,於是他便慢慢閉上雙眼,等待着那一刻的來臨。

12:00PM

“蔣~~~成~~~~”黃哲新在蔣成家樓下大聲喊着蔣成的名字。過了一會兒,蔣成終於從樓上下來了。

“幹嘛啊,你好煩啊,叫這麼大聲幹什麼,我會被鄰居投訴的!”蔣成一下到樓下,馬上用力地拍了一下黃哲新的頭。

“啊!好痛啊!我不這麼大聲叫你,你會聽不到的嘛!”黃哲新雙手摸着,抱怨着。

“找我有什麼事?”蔣成不耐煩地問道。

“就是去找龍茫啊!秦實歡自殺那天,他不是住了院嗎?現在可能醒了吧。”

“……好吧,去看看也好。”知道黃哲新找自己是因爲這件事,蔣成也答應和他一起去醫院看看龍茫。

兩人一路上還是很多話說,可是他們都明顯避開了秦實歡的話題,無論是她在學校的事情,還是前天她跳樓自殺的事情,他們一個字也沒提。

當走到醫院附近時,黃哲新發現身邊的鋪子都特別奇怪,在大街上的人混亂至極。到處有人亂喊亂叫的。

“怎麼回事啊,去了菜市場啊?”黃哲新看着那些人到處亂竄,感到十分奇怪。這時,蔣成也覺得有些不妥,然後他問了一個在報攤賣報紙的老頭子,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你不住在附近……當然……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老頭子也似乎受到了驚嚇,說話斷斷續續的,“剛纔醫院裡發生了爆炸!不知道死傷有多少人了!”

“什麼醫院爆炸!不會吧!”黃哲新突然從旁邊冒出來,“蔣成,龍茫不會有事吧……”

“不知道……我們去看看。”說完,兩人飛快地向醫院的方向跑去。

當他們到了醫院前,發現那裡早就被人圍起來了。放眼一看,發現整座醫院被炸得焦黑,什麼窗戶、大門都變成了碎片。然而,被炸得最厲害的是5樓。

看到旁邊有警察,蔣成他們立即走過去問道怎麼一回事,警察和他們說了大概的事情,不久之後很多記者都趕來做報道,這間醫院一下子又成了焦點。

龍茫和江晉越都不幸被捲入了這次爆炸事件,然而他們最後的結果都是和秦實歡一樣,龍家和江家的人都被補償了損失。

龍媽媽哭了整整兩天兩夜,任何東西都不能安慰得了她。

就在今天早上8:30的時候,秦實歡的手機收到了一條短信,發件人正是江晉越:

{你贏了,但是是我陪他到最後。}

《尋日》完。請期待番外篇: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