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在不純潔地胡思亂想,徐橫舟已向休息區的服務檯走去了,沒一下他就回了過來,手裡多了兩套那種泡浴湯的地方纔會提供的乾淨衣服。
衣服是裝在密封的透明袋子裡的,他給了我一套,“先穿這個衣服,走的時候再換自己的。”
喔,明顯這種衣服穿着睡覺會比較舒服。我愉快地接了下來。趁着低頭看衣服的空擋,我順便把徐橫舟的小腿遊覽了一番。誰說男人的小腿不性感的,當那兩條小腿,裸~~露在浴袍下面的時候,那風景就變了。
浴袍其實很大,只是徐橫舟的個子太高,所以小腿纔會露得多了點,我就幾乎裹得嚴嚴實實。與他面對面的時候,我剛剛一直只敢看他微溼的頭髮或是那件潔白的浴袍,其他地方,比如他被水滋潤過的面龐,比如他領口露出來的那點風光,我都不敢細看,我怕看多了以後我會忍不住流鼻血。
不過我還是很有節操的,我只肖想徐橫舟一人,有個子很高的的大叔也從我們身邊翩翩地走了過去,我就沒有多看那個大叔的小腿一眼。
我去更衣室換上了這套衣服,徐橫舟給我拿的碼子還挺合身的,寬寬鬆鬆的褐色橫條紋衣服,面料很綿軟,穿在身上很舒適,雖然樣子有點怪。
我在更衣室的櫃子前給艾平芳子和羅佳佳發信息,“我今晚可能回不來了。”然後就發了個淚流滿面的表情。
羅佳佳馬上回過來,“啊,你這麼嚴重?”
我說:“是啊,真沒想到,這次沒拉肚子,卻突然胃疼。”
“你肯定是吃得太飽了,今天探方里出了那麼多東西,你是不是一興奮,就吃多了?”
“羅佳佳你真是太瞭解我了,昨天草莓吃多了,也埋下了禍根。”
“我就說嘛,你說出去買個飲料,怎麼突然就告訴我們要去醫院了。”
“碰到你們徐老師,他說有病不要拖,要趕緊治。”
“徐老師說的對,有病是要趕緊治。”
“可能要打吊針,真是麻煩你們徐老師了,陪我看病,還要陪我打針。”
“老師就是這樣啊,上次我們班那個王燃生病,也是徐老師開車送去的,老師真苦比啊哈哈哈……”
我對着手機內疚了一會兒,從更衣室出來的時候,徐橫舟已在過道里等我了。他面朝着去往大廳的方向,也穿上了這樣一身閒適的衣服,他頭頂是一盞橙色的宮燈,照得地板都是金色,他站在這樣的光裡,我在後面看了他幾秒,才把無聲的軟底拖鞋走出了踢踏板的聲音。
他聞聲回過頭來,目光似乎也停頓了一下。我這樣理解他那兩秒的停頓:我這個時候沒戴眼鏡,穿了身和他一樣的不分男女的衣服,也許那個樣子多少是有點滑稽的。
果真他笑了一下,我沒忍住就問:“是不是很滑稽?”說着還攤開兩個胳膊給他看那個寬大的袖子。
徐橫舟認真地看完,我覺得心底善良的人多少會照顧別人的小心靈,但我忘了徐橫舟是個搞考古的,他給了我一個真實的回答:“是的,是很滑稽。”
說完不等我給他臉色看,轉身就向着大廳去了。我只能捂着一顆受傷的小心靈,跟在了後面。
到了大廳的總服務檯,他纔回過頭問我:“你身份證帶了沒有?”
我就一臉呆滯地看看他,剛想給他解釋,我想着是出來洗澡的,所以認爲東西應該帶的越少越好,只是還沒來得及張嘴,徐橫舟已看懂了我的表情,轉頭在問總檯小姐了。
“一個身份證,能不能開兩間房?”
總檯小姐帶着甜美的笑容彬彬有禮地回答:“對不起,我們這裡是不允許的,一個身份證,只能開一間房。”
徐橫舟看我一眼,總檯小姐一直在觀察着我們,這時候試探着又說,“我們有雙人間,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
徐橫舟沒等她說完,“那就來個雙人間吧。”說着已拿出了他的身份證,遞了過去。
我心裡其實也已經做了決定,如果徐橫舟再多看我一眼的話,我也會一拍服務檯,大聲宣佈:“就開一間。”不過看來徐橫舟不是那種婆婆媽媽的人,他搶在我前面做出了決定。
但是這時候我又覺得自己很可恥,因爲一開始,在徐橫舟說“要不開一間房,睡一覺再回去”的時候,我就始終想的是一間房,我根本就沒想到他說的有可能是一人一間房。
唉,果然胡思亂想的就是我一個,人家那麼正人君子,又擔負着我外公的託付,哪有我這麼多邪念。
拿了房卡,我跟着徐橫舟去向電梯。
電梯很空,一按門就開了。我們倆走進去,狹窄的空間裡只有我們兩個人,門一關上,我就給自己找了件事做,看美食圖吧。我目不轉睛地盯着電梯壁看着,那張美食圖的下方寫着一行字:餐廳在二樓。我把這行字看了一遍又一遍。
徐橫舟卻誤會了,很快就說:“把東西放下以後,我們再下來。”
我愣了一下才明白了過來,連忙說:“不用了不用了,我不餓,晚餐我吃得很飽。”
他轉頭看着我,那意思很明顯:那你幹嘛一直看那美食看得流口水的樣子。
“你不用和我客氣,我欠你兩百塊錢。”他說。
我囧了一下,能不能不要再提充話費的事情了。然後連忙澄清,“我沒客氣,是真的不餓,現在我只想喝水。”
這是大實話。幾次桑拿蒸下來,我已經像一條缺水的魚一樣了,剛剛雖然已經補了一些,但明顯還是不夠。
電梯停了下來,走出電梯的時候我又忽然想到,會不會是他餓了,連忙又說:“徐老師你要是餓了的話,你只管叫個宵夜,我是真的不餓,我只想喝水。”
“我也不餓,我和你一樣,也只想喝水。”
於是一進客房,徐橫舟第一件事就是打開了客房的小冰箱問我想喝什麼。我剛剛放下自己的衣服包,還正在打量這個雙人間,兩張單人牀,一個電視,一個小圓桌,兩個單人沙發。沒什麼稀奇的。
聽見他問我,我就走了過去。
冰箱裡有幾個蘋果和獼猴桃,剩下的幾乎都是飲料,也有酒,是啤酒。其他的就是礦泉水、可樂、和其他的罐裝飲料。徐橫舟自己拿了一瓶礦泉水,然後問我:“你是喝水,還是喝別的?”
我不愛可樂,相對於礦泉水來說,這時候我想來點帶甜味的飲料。我就隨手指了一個:“就這個吧。”
徐橫舟看了那個飲料一眼,卻沒有馬上拿給我,而是轉頭看着我,“這個?”
我點頭,“就這個吧。”
他似乎猶豫了一下,才把飲料遞給我。我拿着飲料就去找餐巾紙,準備把罐口擦擦乾淨就開喝,正在找紙的時候,聽見他說:“這個……也算飲料吧,也可以喝。”
我說:“當然當然。”
我當然知道了,我家是開超市的,這種飲料我都是當水喝的,雖然旁邊寫着米酒兩個字,但我一次也沒喝醉過。我喜歡喝米酒,唐人傑媽媽會做很甜的米酒,我經常會到他們家去偷一碗來吃。
一分鐘以後,這罐甜絲絲的飲料就全進了我的肚子。我幾乎是站着就把它喝完了,喝完之後還意猶未盡,還想再來一罐。這樣想着,我也這樣做了。我把空罐扔進了垃圾桶,然後說了一句:“真是渴。”就又去拿了一罐。
實在是被蒸得太厲害了,需要補補糖份。
看我又拿了一罐相同的飲料,徐橫舟明顯愣了一下。但他並沒有阻止我。我們兩個各自坐在自己的牀上,中規中矩地看着電視。兩張牀相隔一米多遠,他喝他的水,我喝我的飲料,有了電視這個媒介,我們也不需要交談。
我已經想好了,喝完這罐飲料,我就悶頭大睡。兩張牀,我挑的這張是面對着牆壁的,徐橫舟的那張在中間,他那邊有兩個單人沙發,是客房的會客區域,窗戶也在那邊,我這邊是半封閉的,所以等下睡覺的時候,我只要轉過身,背對着他,再拿被子矇住我的頭,那麼,即使我睡覺的時候張個嘴,口水氾濫,徐橫舟也是看不見的。
第二罐飲料見底的時候,我竟然有了點酒意。這有點不正常,但是沒關係,我曾經有過連喝三罐、四罐的經歷,喝完也不過是睡一覺,醒來什麼事都沒有。
我知道應該睡覺了,於是很清醒地通知了徐橫舟一聲:“徐老師,我睡覺了。”
他拿起遙控板,把電視的聲音關到幾乎沒有,然後才說:“好,你睡吧,我把這一點看完也睡了。”他看的是CCTV6,正在放一個老片子,五分鐘之前,他看的是CCTV13,所以我看搞不清他到底看的是什麼。
我伸手關掉了我這邊的壁燈,然後就照自己想的那樣,背過身、蒙着被子閉上了眼睛。但我並沒有像我期待的那樣,眼睛一閉上就睡着。畢竟這一系列事情還是很刺激,想一想吧,三溫暖,開房……
身體很累,精神卻是亢奮的。我感覺到酒意有點上頭,最終還是慢慢睡着了。跌入夢鄉之前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一切都和我想的一樣,我們倆的睡覺就是純粹的睡覺。
我好像做了不少的夢。這一夜的睡眠質量並不好,大約是腦子太亢奮,想着和徐橫舟共處一室,那根弦就一直繃着。
印象比較深刻的是,我好像夢見自己在找洗手間,飲料喝多了,迷迷糊糊地好像爬起來了一次。
我又夢見自己在徐橫舟牀邊看他,客房裡一片黑暗,我就像個幽靈,我看見自己好像是懸浮在空中看着他的。徐橫舟睡得很香,幽靈的左小小對着他呵呵笑着。反正是個幽靈,親他一下他也不會知道,幽靈的左小小便對着徐橫舟俯下了身去。
親完了自己的意中人之後,幽靈的左小小便心滿意足地飄向自己的牀鋪,但她只飄了一半就停了下來,既然是幽靈,那爲什麼不再趁機大膽地擁抱一下他呢。
我看見自己的靈魂又飄了回去。
能做出這樣稀奇古怪的夢,我覺得都是米酒的功勞。看來空腹和大汗淋漓之後還是不適宜用這種飲料解渴的,平常三罐、四罐都沒事,昨晚只兩罐,我醒來的時候腦袋都有點疼。
不過很好,我還是蒙在自己的被子裡睡得很安全的。
我推開蒙着腦袋的被子,終於見到了光明。
看清眼前的那一瞬,我就呆滯了五秒。客房還是那間客房,單人牀也還是原來的單人牀,從被子裡露出腦袋的時候,我已經做好了蓬頭垢面面對徐橫舟的準備,但客房裡和安靜,只有我一個人。
這原本該是多麼理想的畫面,我應該一躍而起,馬上把自己收拾利索。即使徐橫舟此刻正在衛生間,我也有時間擦一下眼屎、整一下衣服、梳一下頭髮不是麼。
可我還在繼續發呆。我已經算不清楚自己呆滯了幾秒。
好像又過了十秒,十秒之後又有了第二個十秒,然後是第三個十秒。
什麼都是對的,但是我爲什麼是睡在徐橫舟的牀上的啊!。我的牀明明是靠牆的那張啊,爲什麼我醒來卻是在他的牀上!!
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媽蛋誰來救救我啊。
謝謝感恩淚奔感謝每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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