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推陳出新

南鄭城東的糧倉,共分倉廒九座,或空或滿,積粟堆得像小山包一樣。

韓淮楚與王吸帶着樊噲開出的任免公文,來到那倉儲重地邊,老遠便聞到一股黴味。

“怎麼糧食都發黴了?”韓淮楚一陣訝然。王吸略帶不滿道:“是啊,那孫猛子隔三岔五便要報損,說積粟長黴,有時損耗高達三成。這可都是老百姓辛辛苦苦在地裡勞作才長出的糧食啊,就這麼報廢了,叫人好不心痛。”

正說話間,從路旁晃悠悠鑽出一隻大老鼠,有人小腿那麼高,肚腹渾圓,見人也不躲,大搖大擺地從路上橫穿而過。

韓淮楚更是吃驚:“老鼠竟長得這麼高,真可稱碩鼠了。見人也不畏懼,難道不派人逮着殺了嗎?”

王吸連連搖頭:“不是不想逮,而是老鼠太多,逮個沒完。這裡的人看得多了,也就熟視無睹了。”

“嗖”的一聲,白光一閃,韓淮楚擲出一枚飛刀,將那不知死爲何物的碩鼠釘在地上。憤憤道:“滅鼠都不爲,要這些管糧者何用!”

王吸嘆道:“要是人人都像將軍這般有如此神奇的飛刀絕技,一刀一個,那老鼠早就殺光了。可是這滅鼠的事沒有這麼簡單。”

韓淮楚默然。心想到後世科技如此發達,發明的老鼠藥不停地更新換代,可那老鼠仍然殺之不絕,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老鼠。想在這兩千年前的楚漢年代把老鼠滅絕,難度可想而知。

於是二人行到倉儲。那孫猛子早就聽說韓信要來接替他管這糧倉,這煩心的事他也不想幹了,只想回到樊噲帳下作個將軍自在快活。查驗過公文,便開始移交。

韓淮楚先行查驗倉舍的人數。這個簡單,那倉儲共有看守兵丁百名,執鬥十人,搬運力夫五十名,一一對過人頭便罷。

而後便是那糧秣的賬冊。一個留有山羊鬍子的老儒,便是那孫猛子請來管賬的先生紅着臉道:“這裡積糧黴爛太多,老鼠橫行,虧空甚多。吾這賬冊實是難做。能呈給將軍的,只有歷次進出倉儲的流水賬,而今的存糧數目吾也算過,只是恐怕不準。”

韓淮楚接過一卷厚厚的竹簡,問道:“不知先生貴姓?”那老先生答道:“吾與孫將軍同鄉,也姓孫,單名一個進字。”韓淮楚點頭道:“原來是孫進先生。不知先生覈算這存糧數目所依何法?”

那孫進一聽,便昂起首,捋須傲然道:“吾之算法,乃依我先祖傳下的算經中的籌算九碼之法。內中奧妙,不足爲外人道也。”

“原來是靠祖宗傳下的一本算經混飯吃的傢伙。”韓淮楚心中暗笑,裝作欽敬狀問道:“不知這籌算九碼,有何神奇?”那孫進面有得色,搖頭晃腦道:“以籌代數,分分合合。數分陰陽,暗合天地玄機。精通此法,可走天下。”

連數也分陰陽!這孫進也真是敢誇口。韓淮楚冷不丁問上一句:“你先祖的算經,商功可算乎?”那商功就是體積。孫進一聽,不屑道:“這有何難?商功不能,還能稱算經嗎?”韓淮楚便笑問:“先生之體,商功幾何?”孫進身軀氣得直顫,山羊鬍子一抖一抖,怒道:“孫將軍對吾尚且不敢不敬,韓將軍是戲耍在下麼?”

韓淮楚面孔一板,說道:“韓某是與先生討教學術。先生能算則算,不能算則是不能。”

戰國年代百家齊放,算術在彼時也有多人研究過,成就修短不一。那孫進的祖上,也只會算一些簡單的幾何體,哪裡會算人身體的體積?

孫進聽明白了,這韓將軍不是在戲耍自己,而是考較自己。想了一想,面有難色,說道:“恕在下不能,韓將軍能算乎?”

韓淮楚微微一笑,說道:“這有何難。把先生扔進水缸,水漲幾何,先生之體商功就是幾何。”

“噗”的一聲,那孫猛子率先忍不住笑出聲來。隨即是滿堂大笑。

孫進面紅耳赤。這麼簡單的方法,自己想不出,竟被這年經的將軍給想出來了,着實慚愧。不僅失了面子,還被他大大地戲弄了一回。

孫猛子讚道:“韓將軍來前,俺便聽說將軍算術極精。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不知將軍有何妙法,算出現在存糧還有多少?”

韓淮楚胸有成竹道:“將軍稍待,看韓某這便算來。”

衆人大奇。聽韓信之言,是要立馬搞定這大家從未搞清的難題。但看他那輕鬆的樣子,一點也不像是吹牛。不由都瞪大眼,看他如何算存糧。

韓淮楚便喚來幾個士兵,手拿捲尺,在九個倉廒上下左右量來量去。自個把那士兵測量的結果,用劍刻在地上。

不多時,士兵們測量完。韓淮楚持劍在地上如龍飛鳳舞,又劃出一串天書。三下五去二將九個倉廒的存糧算出,一一記在賬冊上。

那孫進將信將疑,問道:“韓將軍記的可對嗎?”韓淮楚掃了他一眼,心想小生用圓錐的體積公式算出的還錯得了?說道:“對不對,你找人來用鬥印一印不就知道了。”

那倉廒高達十丈,用鬥來印,不知要印到何時。好在一倉快空,存糧不多,那孫進便召集倉儲中所有在倉執鬥與力夫開始印糧。

這麼一印,至少也需大半個時辰。韓淮楚卻等不及,四下裡開始查看。

只見那倉廒的下部潮氣甚重,積粟多有黴澀。而上部比較乾燥,積粟成色尚新。而圍住倉廒的編席被老鼠啃出一個個破洞,老鼠成羣結隊地竄來竄去,大把大把的糧食就被老鼠給偷吃掉了。

韓淮楚問道:“爲何這下部的積粟黴損,而上部未有?”那孫猛子答道:“上部是新糧,不停有新谷運來,又隨時運走,不會生黴。下部是存糧,當然是下部長黴。”

韓淮楚恍然大悟,“原來當時管糧倉是這麼一個管法。怪不得損耗如此之巨!”

他再問:“鼠患如此猖獗,將軍可曾派人滅鼠?”孫猛子道:“當然有過。俺也曾在倉廒周邊遍撒鼠藥,初時還管用,可後來那鼠藥老鼠吃了也藥不死,越藥越肥,好像成了精一樣。”

“這老鼠體內也產生了抗體。”韓淮楚一邊點頭,一邊思索滅鼠之法。

一斗一斗谷慄印過,時光慢慢流走,那倉糧食終於印完。算出的糧數,與韓淮楚刻在竹簡上的分毫不差。

這下不僅那孫進算服了,說道:“韓將軍算術,在下實不及萬一也。這糧倉交給將軍管理,正適其人。”那十名在倉執鬥也一起拜服於地,說道:“從來的管倉大人全無將軍這般精通,將軍實爲奇士也。”

韓信只是汗顏,心想到未來隨便擰一個小學生來,都會算這圓錐體積問題,奇士之名實不敢當。遂只微笑頷首,也不言語。

那孫猛子見糧賬交清,便要離去。而那孫進肩負一包裹,從屋內走出,卻滿臉悵然,露出留戀之色。

韓淮楚將孫進喊住,問道:“先生今欲何往?”孫進答道:“在下失了這份管賬的飯碗,只好回薛縣鄉里養老去也。”韓淮楚心生愧疚,想自己這一來,害得這老頭丟了這份差事。遂道:“先生大可不必離去,韓某就請先生繼續留在此處,孫將軍給先生的待遇,韓某也會照給。”

那孫進猶不自信,說道:“有韓將軍在此,哪用得着在下管賬?”韓淮楚道:“韓某志不在此,終會離去,這管賬的事還須別人來做。先生對算術浸潤已久,韓某將算糧賬的方法傳與先生,也勝過傳給他人。”孫進大喜,叩謝不迭。

而那孫猛子見同鄉有了個好立身之所,也十分欣喜,謝過韓淮楚,打馬而去。

※※※

韓淮楚新官上任三把火,立馬開始整頓。

他先令人在每個倉廒的下部開了一道口,將發黴的存糧掏出報損。而後便下諭,從今往後軍營所需糧秣,皆從那下部口子取出。而運來的新糧,皆堆在上部。

這麼簡簡單單的一改,那糧秣不停地流動,再不用擔心米糧蓄積日久生腐長黴。

那“推陳出新”的成語,便從此而得。後世管理糧倉,皆按韓淮楚之法。

而那鼠患仍然令人頭疼。韓淮楚整日用飛刀斬鼠,一刀一個忙個不停,總算把老鼠給鎮住,知道不能明裡偷吃,皆藏了起來。但韓淮楚只一個人,總不能不眠不休。等他一睡下,那老鼠又冒出來偷吃,吱吱之聲整夜響個不停。

韓淮楚心想要消滅鼠患,只有搞到新的鼠藥,外加造出幾百只老鼠籠。便把想法對衆人一講。

這老鼠籠當時還未面世,韓淮楚連比帶劃,解釋得非常費勁。後來乾脆畫了一張圖,示與衆人。衆人看着那圖上的彈簧,皆不明何物,嘖嘖稱奇。

那孫進道:“要造恁般多的老鼠籠,花費恐怕不少。而要得新的鼠藥,須懸榜於市,求諸民間奇人。這兩項都需銀錢。而本儲經費不多,恐不堪支用。”

韓淮楚心想這倒是實話,這世道幹什麼都需要錢,有錢不是萬能,沒有錢萬萬不能。

只是他也身無長物,在項羽帳下領到的一點餉銀,都送給陳倉道那位帶路的樵夫去了。

韓淮楚對此倒不擔心,心想銀子小生沒有,蕭何做了丞相,那裡可是大把大把。不如去他府中走上一遭,討點革新的經費回來。

於是次日一大早,韓淮楚便離了糧倉,騎馬去往南鄭城中。

到了城門下,正趕上天光大亮。韓淮楚入了城,打聽到丞相府所在,便策馬而去。

那馬在城中不敢馳快,只慢步而行。卻見街衢之上,行人皆對他側目而視,仕女則對他含笑凝睇,走過去依然要回頭望他幾眼,笑顏中秋波頻閃。

韓淮楚心中奇怪,“怎麼滿街之人皆把我當成了明星?回頭率這麼高?小生不過是生得比別人英俊一點,有什麼好看的?”

忽然有個黃門內侍馳馬迎面而來,到了韓淮楚馬前停下。那宮人拱手問道:“閣下可是韓信韓將軍?”

韓淮楚暗覺奇怪,“那劉邦去了巴郡還未回來,怎會有宮裡人找上我?”點頭道:“正是韓某,不知找我何事?”

那宮人面露欣喜,說道:“王妃有請,韓將軍請隨吾入宮一敘。”

“老處女請我?”韓淮楚一陣訝然。

一想到那會在未來做掉自己的呂雉,韓淮楚便心中發毛。只想要躲她多遠就有多遠,眼不見心不煩。而那老處女竟主動找上他,叫他始料不及。

而呂雉如今貴爲漢王妃,他還要在劉邦手下混,也不容他拒絕,只好隨了那宮人,一起入宮。

※※※

方磚作砌,白玉爲欄;純金作椅,琉璃爲屏。漢國雖然新立,那王宮卻依然淫靡奢華,處處是民脂民膏。

韓淮楚心想,“那劉邦可是個大大的享受派。如今成了割據一方的諸侯大王,要不好好地享樂,那他就不叫劉邦了。”

那呂雉頭頂后冠,坐於階上。一身雍容華貴的裝束,卻掩不住她高高腆起的大肚子。

“老處女又懷孕了?看來劉邦的精力旺盛無比,又把春風播在呂雉的麥田中了。”韓淮楚想到佳人與自己相處數月,而不能爲自己懷下一男半女,不由心生羨慕。

呂雉見韓淮楚進來,微微欠身,說道:“果然是韓將軍,你終於到我南鄭來了。”

韓淮楚跪地行禮,朗聲道:“淮陰韓信,願追隨漢王效犬馬之勞!”

“好好好!我漢國得韓將軍,又得一良將也,娥姁身懷有孕,不能親去迎接將軍,只好請將軍到宮裡一敘。將軍快快請起,休折煞了娥姁。”呂雉貌似分外欣喜。

韓淮楚心想,“原來自己在老處女的心目中,只是像樊噲一般的一個良將。”不由立起身,長笑一聲:“韓某不遠千里而來漢中,難道只是甘心做漢王麾下一良將乎?”

呂雉聞言一怔:“將軍此言何意?”

韓淮楚昂首傲然道:“韓某到此,是爲做漢國大將軍,統率三軍,攻陷關中,將章邯首級獻與漢王闋下而來。”

呂雉一聽,渾身顫抖,激動得站起身來,欣喜道:“韓將軍真有把握讓吾等重回關中?”

韓淮楚微微一笑:“非但如此,韓某還要將天下獻與漢王,輔佐漢王登上帝位,龍飛九天,創立新朝。”

呂雉猛一拍掌:“好!娥姁一向看好將軍。如將軍真有此能,我便保你做我漢國大將軍,三軍將士皆歸你聽令!”

呂雉將手一擺,道聲:“將軍請坐。”韓淮楚也不客氣,便挨着呂雉坐下。

韓淮楚問道:“王妃何以知道韓某至此?”

呂雉笑答:“這南鄭城中早就傳開了,說什麼將軍韓信推陳出新,天女散花飛刀滅鼠,娥姁如何不知?”

韓淮楚啞然失笑。這麼一樁小事,竟傳遍了南鄭,怪不得走在大街,行人以異樣的眼光看着小生。

呂雉道:“漢王南巡未歸,這做大將軍的事一時也急不來,只有委屈將軍先管幾天糧倉,做個小小的治粟都尉了。”韓淮楚點頭道是。

呂雉又道:“聽說將軍算術極精。娥姁自幼也曾習過此道,只是所學淺薄。將軍可否將算糧賬之法教授與吾?”

呂雉身爲王妃,好言相求,不容韓淮楚拒絕。韓淮楚便點頭應承下來。

只是這圓錐體積公式,用阿拉伯數字寫來極易,但用漢字寫出卻極爲繁瑣。又沒有紙與筆,想要說個明白也不是那麼容易。

呂雉早有準備,一拍掌,侍者捧來一大卷黃帛和硃筆墨汁。韓淮楚心想,“有權勢者到底不同,做學生也這麼奢侈。”遂展開黃帛,用硃筆寫下圓錐體積公式,畫下模擬糧倉圖形,耐心地給呂雉上起課來。

那呂雉居然極有悟性,一點就通,不一會就學會了。韓淮楚心下暗贊,“老處女原來也是個智商頗高之人,要不然怎能把持漢家朝政多年,把滿朝文武玩弄於鼓掌之間。”

課授完,呂雉便問韓淮楚入城何事。韓淮楚談起要找蕭何討點經費滅鼠。呂雉笑道:“將軍既遇見娥姁,何必去找丞相?滅鼠乃利國利民之事,吾便贈將軍一百金,作爲授課禮金。”

“這麼大方,一出手學費就是一百金!”韓淮楚暗暗咋舌。那呂雉令人捧來一百金,韓淮楚也卻之不恭,笑納了。

呂雉又問起韓淮楚滅鼠的計劃,韓淮楚便將打算道出。呂雉聽韓淮楚雲要打造老鼠籠,不由大感興趣,追問不休。韓淮楚將老鼠籠的圖樣畫出,又引來呂雉一陣讚歎。

見目的達到,韓淮楚便告辭。呂雉也不挽留,只說等漢王回都,便要保舉他做上大將軍之位云云。

等韓淮楚離宮而去。呂雉向內室帷幕喊道:“嬃兒,出來吧。”

帷幕一掀,走出一位楚楚動人的美少女。

第四章 大喜之日第十九章 世外桃源第二十五章 年少輕狂第五十九章 渭水破敵第二十七章 跨夫韓信第二十九章 連環毒計第十二章 肅然起敬第二十三章 鳴鏑弒父第九章 漢初四傑第十一章 征戰之音第五章 新婚之夜第三十六章 萬世基業第四十五章 亡命之徒第三十章 英布求官第四十章 魚麗九陣第三十九章 政治陰謀第二十五章 擋住去路第三十一章 道心入魔第二十一章 倒在槍口第五章 待字呂雉第十六章 黥首英布第二十章 斬首行動第八章 沐猴而冠第二十四章 新婚之喜第三十五章 陷身賊窩第五十六章 約法三章第十一章 風雨欲來第十二章 登壇拜將第四十章 仁義之師第十五章 小吏連敖第三十章 彭越之死第二十五章 狙殺劉邦第五十一章 單于立誓第六十五章 鴻門開宴第三十五章 內部處理第二十六章 字字璣珠第十二章 登壇拜將第一章 雲夢聖君第三十二章 手刃淫賊第十六章 冤家路窄第四章 領袖羣倫第三章 滿城盡屠第三十二章 內外夾攻第七章 燒斷天路第二十二章 吸血狂魔第二十九章 厲兵秣馬第五十九章 瞬間白頭第二十八章 隱龍護身第四十三章 望梅止渴第四章 做個看客第十四章 對天賞月第四十章 鴻鵠高飛第二十二章 將錯就錯第三十二章 手刃淫賊第十七章 捉襟見肘第三十章 黃雀在後第二十章 肉糉作餌第五十五章 左右丞相第三十一章 亡命而逃第六章 夢中情人第二十七章 分頭並進第四章 墨俠援軍第五章 胎息大法第四十六章 大跌眼鏡第六章 不知好歹第五十一章 單于立誓第二十一章 金針刺穴第三十四章 將軍歸來第二十五章 擋之披靡第二十八章 魂縈夢牽第四十六章 作壁上觀第十三章 揭竿之義第十九章 激戰龍武第九章 引火自焚第六章 舌吐蓮花第五十三章 兵行神速第十七章 捉襟見肘第十一章 心臟跳舞第四十三章 葉落歸根第十六章 冤家路窄第五章 名士駕到第四十五章 邪惡到底第三十三章 一箭未發第七章 儒門高手第二十五章 御駕親征第五章 擒賊擒王第三十五章 賣國密謀第五章 羣雄聚首第二十八章 應弦而倒第十五章 風箏之祖第七章 苦命鴛鴦第三十五章 雲霄脫困第三十八章 對牛彈琴第三十五章 滄海橫渡第三十三章 斬斷情絲第十三章 揭竿之義第二章 兵敗如山第十九章 呂四小姐第三十三章 一箭未發第三章 叛徒雍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