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壯漢和那青年抱頭痛哭起來,也不知道是悲傷,還是覺得造化‘弄’人。--
小云朵知道自己好像闖禍了,想要找個靠山,一回頭卻發現,她沒有跟在流風叔叔身旁,一時間,小心肝也緊張了起來。
小云朵朝孃親望了過去,發現她的孃親,好像還沒有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將鑼一扔,比她還無辜的對着手指。
“你還我大哥的‘腿’!”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從幕布後衝了出來,一把就揪住了小云朵。
千玥心中一急,立即將小云朵從那孩子手中搶過來,緊緊的抱在懷裡。
小云朵這個時候,好想哭啊,靠在孃親的懷裡眼中含淚。
“孃親,我好像又闖禍了。”
“沒有啊,小云朵說的對,你看,你都把他的大‘腿’都刺穿了。”千玥絲毫不覺得,反而剛剛還看的十分的‘精’彩呢,比之前那個壯漢一個人傻了吧唧的演要好看多了。
衆人終於明白,這母‘女’原來一個比一個單純,可是看着這樣子,就是讓人恨不起來。
君行之立即上前,將那個小姑娘拉了過來,“你放心,你大哥的‘腿’,我一定會想辦法給他治好,不會讓他落下任何的殘疾。”
“不,二哥,咱們還是報官吧,誰知道他們一會兒會不會就反悔了。”又是一個大些的姑娘從後面走了出來。
“不要報官,你直接說你們要多少錢吧,要多少我都給你們。”君行之感覺簡直就是一個頭兩個大。
“你這個畜生,你還有沒有人‘性’啊!你有多少錢能換我大哥一條‘腿’!報官!馬上抱官!”
突然,小云朵的目光從眼前的‘混’‘亂’中移過,她皺起小鼻子仔細的聞了聞,好像有她最喜歡的‘藥’草清香,大眼睛立即朝人羣中望去。
“這位姑娘,不要慌,這一槍刺的時候並未傷及動脈,這位大哥肌‘肉’健壯,也只是刺中了肌‘肉’而已,將槍拔下後再修養一個月,便可自行活動,不出三個月便能恢復如常,不會對這位大哥造成任何殘疾。”一道十分溫潤的聲音響起。
雲流風從人羣中走了出來,在這燈火之下,如同寒冬裡的一抹暖風,吹進了所有人的心裡。
只見那冰‘色’的華服,如月‘色’一般的柔和,透着一股子的清雅,他的身上帶着一點淡淡‘藥’香,讓人一聞便知道是個醫者。
特別是那一頭屈卷的黑髮,順着他的輪廓垂下,已然驚‘豔’了眼前的世界。
忽然,天空中飄下細碎的雪‘花’,像是在爲他的到來陪襯一般,只是他的神‘色’語氣,甚至舉止之間的氣質,都是那麼淡淡的。
小云朵更是看的眼都不眨一下,這就是她的流風叔叔,‘玉’骨冰清,神姿綽絕。
這一回,換君行之不舒服了,他從來都沒有覺得流風這麼好看過,再看看小云朵雙眼幾乎差沒有閃閃發光了。
他暗自腹誹,難道他連流風也比不上嗎?
“在下便是醫者,幾位先帶這位大哥回家,我跟隨診治。”流風淡淡開口。
幾個人立即面‘露’難‘色’,“這位公子,我們兄妹幾人剛來到帝都,尚未有住處。”
流風緩緩站起身來,朝君行之望去,“這位不是說要負責嗎?怎麼個負責法?”
“東城有個獨‘門’小院,是我以前的產業,現在空着讓給他們安頓。”
“讓?”流風咬着這個字眼。
“送,送給他們!”君行之到是一點都不心疼。
“不過要我診治,診金可是很貴的。”流風復而又道。
“老子有的是錢!”君行之有了幾分怒氣。
在外人的眼裡,他就是個十足十的爲富不仁的爆發戶,真沒有想到,爆發戶竟然也穿的這麼寒酸,仔細一瞧還以爲是從鄉下來的鄉村野夫呢。
“既然如此,那就好說。”流風擡手,四周立即出來一些黑衣人將受傷的壯漢,還有那幾個賣藝的全都領了下去。
君行之認命的跟着,其實救人只不過是軒轅傾出來善後,‘逼’着他一同前去那纔是正事!
流風走到千玥與小云朵面前,最終目光落到小云朵的身上。
“叔叔,我知道錯了。”小云朵立即低頭,軟糯糯的聲音響起,小腦袋也耷拉着。
“你沒錯。”千玥還在糾正。
流風眉宇一跳,立即將小云朵接到自己的懷裡。
“思想和行爲是兩碼事,縱然是那麼想的,也不能就直接行動,還要考慮一下會不會給別人造成傷害,當然在別人‘欲’傷害你的時候,你就不能忍讓,一定要加倍的討回來!”流風朝懷中的小傢伙沉聲教育。
“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小云朵見流風叔叔也沒有生氣,小臉上的笑容立即明媚起來。
“沒錯。”流風贊同的點點頭,將懷中的小傢伙摟緊了些。
然後取來暗衛遞上來披風,將小云朵小身子包緊。
君行之還在安撫着那一家子,四個兄弟姐妹,大的二十有二,小的也纔不過八歲,就出來賣藝賺錢,也着實不易。
幾翻‘交’談下來,這幾兄妹對君行之的態度也改觀了不少。
人‘潮’也漸漸散去,千玥一個人站在空曠的場地上,小云朵由流風抱着,君行之去忙了,她呢?
那種被人遺棄在茫茫人海的感覺又來了。
“如果,這世界上沒有你,我將是多麼的孤獨無助……”她的心裡突然就飄出了這麼一句話,擡起手,緊緊的揪住衣角。
“爹爹!”她呢喃了一句,背後一沉,一件柔軟的裘皮落在她的身上。
下一秒,她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看到這張陌生卻能讓她一眼就認出來的面容,她只感覺鼻尖一酸,淚水就控制不住的涌了出來。
“寶寶,別哭。”軒轅傾心疼的爲她擦去臉上的淚水。
“你壞,你是個大壞蛋。”千玥開口就是這麼一句,一拳頭打在軒轅傾的‘胸’膛上。
“下雪了,夜裡又冷,回家再打好不好?”他心疼的拉過她冰冷的手,這個活該千刀萬剮的君行之,領着她出來,竟然連個暖手爐都不帶!
小‘女’人吸了吸鼻子,這才乖乖的點了點頭。
軒轅傾摟着她的腰身,足尖輕點,消失在茫茫的雪夜中。
君行之將那幾兄妹送上馬車,這纔想起落單的千玥,匆匆趕回來的時候,哪裡還有那道纖秀的影子。
他擡起頭,看着天空飄落的雪‘花’,一絲冰涼的感覺落在他的臉上,晶瑩的雪‘花’立即變成了水,像是一道淚痕一般從他的臉頰滑落。
他的心境也有些微涼,有軒轅傾的人將這幾兄妹帶走,自然不會虧待了他們,他還是想辦法,先逃走一段時間。要不然,下場會有多慘,他自己都不敢預計。
藏哪好呢?這真是一個讓人頭疼的問題!
軒轅傾抱着千玥回到太子府,退去了身上這一身外衫,然後又將臉上的易容面具和髮套取下,‘露’出本尊與那一頭冰銀‘色’的髮絲。
千玥有些看呆了,“爹爹還是這樣好看。”
“是嗎?”軒轅傾輕笑一下,也將她身上的衣衫換了下來。
因爲千玥用的是換顏水,容貌還要過幾個時辰才能夠恢復過來,折騰到現在,已經很晚了,她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先不能睡,去泡個澡暖和一下。”軒轅傾是半點責任的心思都沒有,看着她有些疲憊的模樣剩下的只是更加心疼。
“你陪我。”千玥摟着他的脖子,像只小猴子一樣吊在他的身上。
“今天不是和君行之玩的‘挺’開心的?還說不認識我。”軒轅傾還是有些酸酸的,忍不住朝懷中的小‘女’人反問一句。
誰知道,下一秒,小‘女’人就哭給他看!
那委屈的模樣,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軒轅傾立即後悔了,抱在懷裡輕輕的哄着。
千玥越哭越兇,簡直到了止不住的地步,她其實還在爲之前心裡的那種感覺而難過,沒有軒轅傾在身旁,她那孤獨無助的心情。
越是想着,她的心裡就越委屈,“你不找我,後來你不來找我,你丟下我一個人!”
“我怎麼沒找,我一直都在。”
“流風抱着小云朵,我就一個人,你沒有,你騙人。”
軒轅傾纔想起來,是有那麼一段時間,不過也只是短暫的一會,他這不是去給她取裘衣去了嗎。
小‘女’人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還打了個嗝,“你不要我,你不要我了,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這樣了。”
聽着她又是指控又是道歉,軒轅傾只感覺心好像被人生生的扼住,連帶着呼吸也無不順暢了,心中那隱隱的心疼已經開始翻了起來,直到蔓延了整個心扉。
他拉着那個小身子,將她緊緊的摟在懷裡。
“不哭了,寶寶沒有錯,是我的錯,我不應該把寶寶關在府裡,不應該不帶着寶寶去玩,千不應該,萬不應該。”
“嗝!不是我的錯?”小‘女’人止住了哭泣。反正小云朵錯了,都是這麼跟流風承認的,只不過沒有哭的那麼兇罷了,百試百靈。“不是,是我的錯,就算是你的錯也怨我。”軒轅傾擦去她小臉上的淚水,輕輕的‘吻’了一下她的‘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