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玥看着自我感覺良好的某君,估計等一會,就有他受的了。-..-
“管你怎麼劃,能動就行。”她懶得理他,將雙手放腦後,愜意仰躺在船上,看着這昏暗美景。
君行之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普通的小船,更別提劃過,晃動了兩下之後,船在水中緩緩朝前移去。他頓時覺得好有新鮮感。
“果然,什麼都難不到我。”
結果,又換來習秋的一記白眼。
君行之心裡不舒坦了,怎麼在別的地方,他人歡迎,到了千玥這裡,受盡冷眼。太打擊他的自信心了。
他賣力的劃,船的速度也快了起來,可是纔剛剛過了一柱香的時間,他就覺得兩隻手臂有些痠疼了。
“流風究竟住在什麼地方?”他鬆開手中的船漿,活動了一下酸僵的雙臂。
“水深處,雲盡時。”千玥頭都沒擡回了一句。
“你的意思是湖的對岸?”君行之控制不住的咧了嘴。
“天都快黑了,你快點劃吧,天黑之前,務必要趕到地方。”千玥瞥了他一眼,愜意的翹起了二郎‘腿’,原來奴役人的感覺,是這麼的爽啊。
君行之認命的划着,直到最後一絲殘陽沒入地平面的時候,他纔看到不遠處有一幛孤零零的建築,而且他也看到了那隻離家出走害得他累成死狗的死鳥!
“黑妞!”千玥興奮的喚了一聲。
黑妞二話不說,轉身就走。哼!別以爲來找本尊,本尊就會原涼你。
千玥自吃理虧,也不再和它計真,只是催促着君行之:“快劃,快劃!”
船緩緩靠岸,這是一處湖中島,面積不大,植背茂密,不得感嘆大自然造物的神奇,西北之地,還有這樣的地方。
君行之一上岸就無力的坐在地上,“真是的,我們大老遠的來看他,他到好,都不出來迎接。”
“把酒搬過來。”千玥不理會他的抱怨,吩咐一聲,直接朝前方不遠的庭院走了進去。
院內十分的簡樸,但有一種說不出的韻味,分主院,側院,和一個後院,這麼在的院子,一個人住,顯得有些清冷。
車輪的聲音緩緩響起,千玥立即朝前方迎了上去。
“小玥?”流風輕喚了一聲。
“黑妞一定告訴你我來了是嗎?”千玥見他沒有一絲驚訝,快步走了過去推着他的輪椅。
“落啼城現在十分的‘混’‘亂’,你真不應該到處‘亂’跑。”流風的聲音淡淡的響起,是那一各關懷而非責怪的語氣。
“我來看看你,哪裡算是‘亂’跑。”千玥笑着反駁,推着他朝主院而去。
“啊!”‘門’口突然傳來一陣怒吼,君行之彎着身子將酒罈一一搬了進來,這麼冷的天,他愣是累出了一身臭汗。
“累死我了!我餓了,有沒有東西吃?還要沐浴,這一身臭汗!”
流風面‘色’有些尷尬,他一個人生活習慣了,況且都是以丹‘藥’果腹,蠱雕會自己去尋找食物。這一次,他們來的又太突然,自然是什麼都沒有。
“你先回房,我去看看能不能準備些什麼吃的。”千玥已經猜到了流風這裡的情況,將他推到屋裡,帶着習秋朝竈房走去。
推‘門’而入,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這簡直就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整個竈房裡落了一層厚厚的灰,這哪裡像是開過竈的樣子!
那他一天都吃什麼?是怎麼渡過的?
“小姐,流風公子是神嗎?”習秋感嘆一聲,這都五穀不進了。
千玥幾乎都不必問,這樣的竈房也決對找不出半粒米!她現在算是有了一絲悲哀,巧‘婦’難爲無米之炊。
“去後院瞧瞧吧。”千玥說罷,朝後院走去。
後院,全是一些不知名的‘藥’草,一旁的房間裡,也依稀可以看到各種‘藥’材,而且她還瞧見,有一個練丹爐的樣子。
“嘎嘎!”黑妞叫了一聲,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叼來了幾隻野鴨子,還有一些其它獵來的動物。扔下這後,轉身就走。
“走吧,用青梅酒燉了,也夠君行之填飽肚子的。”千玥無奈的拿起地上鴨子。
看來,黑妞還是生她的氣呢!餓肚子的滋味真的不好受啊!
一絲炊煙緩緩升起,流風坐在窗前看着眼前影象,神‘色’有些呆滯。
除了小傾之外,他不會讓任何人在此處留宿,今日,突然衝過來的這三人打破了這個慣例,卻讓他無可奈何。
他轉身,朝一旁的君行之望去,只見平日裡極爲注重儀表的君行之正坐在‘門’前,絲毫沒有形象可言。不知道,這個君行這究竟是何身份。
小傾懷疑,君行之跟本就不是君家的嫡子,但是對於君行之的身份,卻又找不到蛛絲馬跡。
“雲流風,你能不能不住這住這種地方?”君行之一臉哀怨。
“其實,以你們的功夫,大可以直接穿過草甸而來,不用走水路。”流風輕聲提醒。
“那你不早說!”君行之咆哮了一句,突然覺得自己的蠢到了極點!無力的坐在‘門’前,接着‘揉’着他痠疼的胳膊。
流風沒有理會他,目光望向別處,悠遠而又深沉。
他從來不喜歡與人親近,久而久之,已經形成了一種習慣。
他不想被打破,也不想爲了誰而改變。
“你的‘腿’是怎麼受傷的?”君行之耐不住寂寞,又忍不住好奇。
流風身形一震,薄‘脣’微抿,沒有回答。
“你醫術那麼好,爲什麼不爲自己醫治好呢?”君行之又問了一聲。
流風的神‘色’凝重了幾分,依然未發一言。
但是那沉年的往事,卻如同開閘的洪水一般,抵擋不住的涌入他的腦海。
“吃飯了,吃飯了!”千玥在竈房裡喊了一聲。
君行之第一時衝了過去,端着香噴噴的鴨‘肉’,口水都快要留出來了。就知道這個流風這裡,也拿不出什麼像樣的東西來,且湊和一頓吧。
“大家就這麼吃吧。”千玥笑着朝流風說道。
“我不用,你們吃吧,我已經吃過了。”流風輕聲說道,推動車輪緩緩退到一旁。
他的身影,剛好落到‘陰’暗的一角,千玥看着那道身影,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沉痛,她的小傾傾有那麼多過往,提起來都讓人心口發緊。
流風呢?沒有人生來就是這麼孤僻的。
她不想主去問,也不想去了解,因爲,那太過殘忍,就像是硬生生的撕開已經癒合的傷疤。這也是爲什麼,她從不問小傾傾那些過往。
她走到一旁,拿起一罈青梅酒,倒了一碗端了過去,“這是特意給你帶來的。”
流風低頭,看着碗中清澈的液體,一股淡淡的醇香縈繞在鼻間,他緩緩接過,淺淺的抿了一口。清涼的液體順着喉嚨緩緩滑入,浸入心扉。
“青梅酒。”他淡淡道。
“你喝過?”千玥有些興奮,“喜歡嗎?”
“謝謝你。”流風淡淡一笑,又端起來淺嘗了一口。
千玥燦笑的很燦爛,那就是喜歡嘍!
“小玥,不要對小傾以外的人這麼笑。”他擡起頭,輕聲道了一句。她也許不知道,這樣的笑容,攝人心魄,不知不覺,就會讓人沉醉其中。
她如此美的一面,當然只能屬於小傾。
“你哪是外人?我是我和小傾傾的家人。”千玥低下身來,與他平視着。
家人?流風有些失神,對於這個字眼,陌生而又排斥。
他不想聽到用“家人”這二字來形容他與小傾之間的關係。只要有他雲流風活着的一日,他都不會讓小傾死在他前面。
但是又不忍責備什麼都不知道的千玥,心裡更有些說不出的暖意,她所謂的家人,不像他所說的家人那樣,應該是很親很親的人。
“快去吃飯吧。”他多了幾分兄長的和藹。
千玥遲疑了一下,沒有站起身來,而是看着面前男子。
雲流風對於小傾傾來說,像是相互扶持的兄弟,她也一樣視他爲兄長,所以,她不忍見他一人忍受這樣的孤獨。
“流風,不如,你隨我一起回去吧,小傾傾肯定是希望你和我們一起的,黑妞也很想你。”
“不用,你明日回去之後,以後,不要再過來了。”流風的聲音帶着一絲清冷。
千玥張了張嘴,沒有再說什麼,小傾傾說的沒錯,流風的孤獨沒有人能夠融入更沒有人能夠解得開。
“好。”她點點頭,退到一旁的桌旁。
流風端起一旁的青梅酒,一口一口的喝着。
千玥填飽肚子,纔想起此次來的本意,朝後院跑去,果然見黑妞一鳥它的鳥巢裡休息,提關燈籠站在樹下。
“嘎嘎!”黑妞很不客氣的叫了一聲。走開!不用你這個二貨來討好本尊。
“這一次,是我不對,我沒有照顧好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千玥輕哄着,溫柔的聲音能掐出水來。
“嘎嘎!”不好!回去要吃白菜。
千玥又調轉了一個方向,剛好可以看到黑妞的腦袋。“乖啦,不要慪氣了,這樣很有面子的,像個小媳‘婦’一樣,哪裡有半點空中之王的氣度,是不是?”“嘎嘎!”除非你答應本尊,不吃白菜,天天吃生魚片,還得你親自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