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方桌上一把瑞士軍刀,走到冒着青煙的老槐樹一旁,忍受着樹幹上傳來的餘熱,一層層剝掉樹皮。
樹幹外面一層都燒成了木炭,一刀戳下去,掉落一片黑渣。
甄總快步走了過來,顧不上週圍飄散的黑灰,神色關切的盯着樹幹。
外圍焦炭被剝落,露出裡面的東西,那是一種似木非木,摸上去冰冷,如黑玉般晶瑩剔透的奇異物品。
“養魂木,我們成功了!”甄總伸出纖細手指,輕輕在樹身拂過,喃喃自語。
“十多年了,我終於做到了當初的承諾。”二叔不知什麼時候,來到我身後,聲音有些沙啞虛弱。
我一頭霧水,完全不知道這件事,因何而起,爲什麼會讓二叔,甘願冒如此大的風險。
養魂木最終被清理出來,是個一米多高,通體透亮如玉,需要一人環抱的圓柱形物體。
這塊異木被包裹上一層紅綢,放入一個墊滿了綢布的木箱子裡封好。
“帶我去看看檀姐。”二叔披着上衣,點上一根菸,語氣有些低沉。
“您胸前的傷?”甄總語氣透着幾分關切。
“不礙事,還死不了。”二叔語氣平淡。
“二叔,要不你先休息下?”我扶着二叔手臂,有些擔憂對方身體。
二叔沒有說話,只是目光堅決地看着甄總。
“那我們走吧。”甄總伸手扶着二叔,帶我們向一旁電梯走去。
“你們都鬆手,我要自己走着去
見檀姐。”二叔語氣有些倔強。
二叔努力挺着脊背,大步走進電梯,呼吸有些急促。
電梯在酒店頂層停下,這裡佈置着一間靈堂,朵朵白花蒙上一層淡灰色,擺設陳舊。
一個三十多歲女人的遺像掛在牆上,風姿婉約,面目和甄總十分相似,都是一樣的玉面桃花相。
“檀姐,我來了。”二叔嘴脣有些哆嗦。
二叔腳步踉蹌,推開我手臂,神情激動走到遺像旁,眼中閃着淚花。
除了那次雷雨夜,在我印象中,很少見到二叔這樣失態過。
“檀姐,十五年了,我一直沒臉來見你。”二叔一下子跪在地上,眼淚鼻涕齊下,嚎啕大哭。
“二叔……”我想走過去,把二叔扶起來,卻被一隻白皙的手拉住。
“檀姐,當初若不是我自大輕敵,你也不會連轉世投胎的機會都沒有,我心裡有愧啊。”二叔情緒失控,像個小孩般嚎嚎大哭。
我注意到站在身邊的甄總,眼眶微紅,神色複雜地看着二叔背影。
“遺像上的前輩,是誰?”我輕聲問。
“我媽媽!”甄總語氣哽咽,俏臉側到一邊,伸手抹掉眼角一顆淚珠。
“檀姐,這麼多年了,我終於找到了養魂木,你放心,我一定會修復你的殘魂。”二叔語氣中,帶着一往無前的決絕。
“張二叔,你做到了當初對我的承諾。”甄總走過去扶起二叔,幽幽說着,“我也會兌現自己的承諾。”
“什麼承諾?”我忍不住心中好奇,一時嘴快問。
甄總迴轉過身,一張俏臉面對着我,神色認真,“依照兩家昔日約定,從這一刻起,我甄青衣,就是你張一凡的未婚妻。”
“你……你……”我被對方丟出的重磅炸彈,炸的頭暈眼花,不知道該說什麼。
甄青衣說完,便扶着精疲力盡的二叔,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你……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啊?”我臉上有些掛不住,梗着脖子,“我同意了嗎?”
“閉嘴!”二叔一拍腿,喘着氣,費力站了起來,“這不僅是青衣的承諾,也是你的責任,張家男兒必須背起來的責任!”
“我……我……”我結結巴巴,完全搞不清狀況。
“這件事,就這麼定了。”二叔霸道的一揮手,替我做了決定。
我心中如奔過一萬隻草泥馬,本來三無窮屌多了個女神未婚妻,這是做夢都想不到的美事,可這是爲什麼?
而且對方那玉面桃花的面相,讓我想起了商紂和周幽王的杯具一生。
帝王真龍的命格,最後也撲了街,我特麼一個窮屌命,會不會撲的更慘?
總之,不管我如何抗議,就此告別單身狗生涯,多了一名白富美未婚妻。
遺像上的女人,我稱她爲檀姨,排除我與甄青衣的關係不論,對方是前輩,我理應敬上一炷香。
“咦?這顆痣有些奇怪,看起來像是‘銷命痣’。”我無意間看見檀姨眉心一顆黑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