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車越來越近,在一旁路邊停下,阿寧打開車門,跳了出來。
“怎麼樣,有沒有買到黑狗?”我走過去詢問。
“逛了大半個市區,終於買到一條。”阿寧打開後面車門,拖出一個蛇皮袋,上面殘留着血跡。
“走,先去破陣。”我提着蛇皮袋,匆匆向水潭那邊走去。
身後傳來手電光束,我回過頭,見李小蕾打開手電,照射着前方。
田邊的道路,不是很好走,特別是視線受到限制。
我們高一腳低一腳,再次來到那抽乾的水潭邊,還未靠近,便聞到一股腐臭味。
“好冷,這裡溫度,怎麼一下子低了這麼多。”王胖子抱着雙臂,有些哆嗦。
我感應到四周的陰煞氣,眼中閃過焦急,有些迫切地打開蛇皮袋,見到裡面的東西,一下子愣住了。
“小心!”身後傳來甄青衣,驚駭欲絕的驚呼。
我條件反射般,迴轉過身,緊握着勾玉劍,向前格擋。
一聲脆響,閃爍着寒光的匕首,被我擋開。
阿寧神色猙獰,緊握着匕首,再次向我胸前刺來。
我飛起一腳,踢掉她手中的匕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鬼探徐衝了過來,抓住她另一隻手臂,卻差點被神色瘋狂的阿寧咬傷。
“剛纔還好好的,這是怎麼了?”王胖子在一旁大呼小叫。
我讓鬼探徐,從身後抓住阿寧雙臂,走到她正面,盯着她的眼睛瞅了瞅,說了一句:她中邪了。
一個肥碩的身影,竄了過來,把蛇皮袋裡的東西,倒了出來,嚇得後退了一步。
“不是說買條黑狗麼,怎麼是一雙乾枯的手臂?”王胖子聲音都在打顫。
我沒有說話,摸出一張黃色符紙,向着阿寧眉心貼去,具體發生了什麼事,還得等她清醒過來,才能知道。
過了片刻,阿寧眼中逐漸恢復清明,掃視了我們一眼,大顆大顆地流下眼淚。
我示意鬼探徐鬆開她,聲音溫和的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父親被人害死了!”阿寧用手抹着眼淚,哽咽着說。
我神色一愣,想起那骨瘦如柴的老人,心中嘆息了一聲,詢問知不知道是誰害死的。
阿寧神色痛苦,搖了搖頭,說自己剛回到家,便見父親一身是血躺在牀上,已經失去了生命。
李小蕾走了過來,攙扶住哭泣的阿寧,低聲安慰着對方。
阿寧哭了片刻,從兜裡拿出一張血跡斑斑的紙條,說是在牀頭櫃上發現的。
我伸手接過紙條,藉着手電的光芒,皺眉向紙條看去。
“叛徒的下場!”
染血的紙條上面,只有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人搞不清事情的前因後果。
阿寧哭着哭着,見到地上那一雙乾枯的雙臂,悲痛的大叫一聲,撲了過去。
我先是一愣,接着便猜出了事情真相,多半是阿寧迷失神智後,砍掉自己父親雙臂,當成黑狗提了過來。
想起隱藏在背後那人,惡毒的心思,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從我心頭升起
。
“現在黑狗沒有找到,我們該怎麼辦?”甄青衣走了過來,低聲詢問。
我嘆了口氣,從阿寧的遭遇來看,我們的一切盤算,估計已經被對付察覺,看來只能硬碰硬戰上一場。
一旁傳來咕嚕咕嚕的聲音,我側頭望去,見到那乾枯的水潭中,冒出大股大股的鮮血。
見阿寧還趴在水潭邊,我立刻衝了過去,一把將她拉開。
“你們趕緊退後!”我咬破手指,在眉心繪製一道血符,沉聲說道。
沒了黑狗血,這風水邪陣也不是不能破,只不過要多費一番手腳。
我在水潭邊上,佈置了一圈符紙,唸了一句咒語,一揮手臂,用勾玉劍直指水潭。
邊上的符紙,無火自燃,水潭裡傳出一聲慘呼,一個由煞氣聚成的人形,緩緩升了起來。
“勾玉破邪!”我手腕一抖,勾玉劍化作一道綠光,向那霧氣凝聚的身影飛去。
翠綠劍光,刺中對方的眉心,那邪祟還未來得及做出別的舉動,便魂飛魄散。
“胖子,趕緊過來念《度人經》。”我丟出幾張符紙,暫時封印住水潭,語氣急促地吩咐。
王胖子探頭探腦,見這邊暫時沒有危險,一溜煙跑了過來,站在水潭邊上,低聲念起經文。
我手指掐了個法訣,鎮壓着水潭內的煞氣,隨着經文一遍一遍的持續,水潭逐漸被封印牢固。
四周的霧氣,出現了一道缺口,一股清風涌了進來。
我眯着眼睛,看着鏽旗杆那邊,招呼了身邊同伴一聲,向着那邊走去。
“哎,你們等等我啊。”王胖子後知後覺,等我們走出一段距離,才醒悟過來,小跑着追來。
那旗杆下面的殭屍,在傍晚時分,便全都被我鎮壓了,一直到我們成功封印這處地方,也沒有出現任何異常。
“那棵老榆樹那邊,該怎麼辦?”李小蕾皺眉詢問。
我打量着不遠處,那棵隱藏在霧氣中的老榆樹,感到有些頭痛。
“胖子,你幫我護法,那棵老榆樹由我對付。”我向前走了幾步。
默默計算了下距離,我雙手開始飛速結印,如果能用地火印,一把燒掉那棵老榆樹,那是最好不過。
似乎感受到了危機,一個個僵硬的身影,從那棵老榆樹下爬了出來。
鬼探徐緊握着匕首,走了過來,擋在我身前,後背微微緊繃。
王胖子拿出一塊破舊木牌,口中碎碎念着,不過一隻腳落在身後,瞧那架勢,大有情況一不對勁,立馬撒腿就跑的想法。
我收斂心神,雙手加速結印,已經能感受到腳下的地脈之氣。
鬼探徐已經與最前面的乾屍,糾纏在一起,他身手敏捷,暫時處在上風。
王胖子躲在鬼探徐身後,他那槐木替命的手段,偶然也能收拾掉一具乾屍。
“地火印!”我兩手飛速合攏,雙肩陽火向腳下涌去,一股沖天而起的火焰,包裹住那棵老榆樹。
熊熊火焰,照亮了半個村莊,老榆樹很快被火焰吞噬。
我平復了一下急促的呼吸,幫助王胖子他們,
解決掉剩餘幾具乾屍,迴轉過身,看到對面景象,瞳孔乍然收縮。
一個個村民,從院牆後面走了出來,臉色蒼白,眼眶青紫,嘴脣鮮紅無比。
我冷笑一聲,看來連着毀壞三個陣位,這些村民無法再隱藏行跡,被迫暴露出本來面目。
“他們人數好多,我們要不要先撤?”王胖子縮着脖子湊過來問。
我回頭向後看了一眼,說了一句,恐怕撤不掉了。
王胖子回頭向後看了一眼,發出一聲驚呼,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大呼小叫,說他早就說要走,你看,現在被包圍了吧。
我沒理會這慫貨,招呼身邊同伴一聲,讓大家聚在一起,千萬別走散了。
盯着對面那些,不斷向這邊逼近的村民,我咬了咬牙,緊握着勾玉劍,迎了過去。
身邊的幾個女人,都不擅長近戰,我必需衝上前頂住。
這些被陰魂附身的村民,比一般的殭屍要強上一些,若不是數量太多,我一個人就能應付。
鬼探徐本來要衝過幫忙,被我制止,讓他照顧好身邊同伴。
李小蕾用巫術,控制了兩個村民,配合鬼探徐一起,暫時頂住了後面的壓力。
王胖子這貨慫歸慫,但是在一旁敲敲邊鼓,輔助一下,還是能勝任的。
我身處於村民的包圍中,好幾次差點掛彩,硬是咬牙挺了過來。
隨着時間的推移,倒在地上的村民越來越多,勝利的天平,開始向我們逆轉。
我側身躲開一個村民的撲咬,拍出一張黃色符紙,將身邊另一個村民鎮壓,趁機喘了幾口氣。
“我說,你倒是快一點啊,我們這邊要頂不住了。”王胖子大呼小叫的催促。
我瞪了那慫貨一眼,身邊還有五六個村民圍着,哪裡能脫的開身,就數這貨最清閒。
好在,那邊的局勢,也不是特別危急,再支撐一會兒,問題不大。
當我解決掉,身邊最後一個村民時,汗水溼透了衣裳,整個人如破風箱一般,劇烈的喘息着。
王胖子這沒臉皮的貨,見我搞定了這邊,再次大呼小叫的催促。
我伸手搓了搓臉,強打起精神,衝過去幫忙。
在我加入後,鬼探徐壓力大減,包圍着我們的村民,正一點一點減少,地上橫七豎八,躺了一地。
不知爲何,我心中沒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反而一股若有若無的威脅感,縈繞在心中。
我默不作聲,奮起餘力,解決掉最後幾個村名,用警惕的眼神,打量着四周。
“你們快看,那個詭異的祠堂,又出現了。”王胖子伸手指着東邊,急急說道。
瞧見那座突然出現的祠堂,我眼皮跳了跳,即使隔了這麼遠,那陰邪的鬼氣,依然讓人渾身都不舒服。
“走,我們過去看看。”我擦了下掌心的汗水,握着勾玉劍,向着那邊走去。
陰森森的祠堂內,亮起一團幽幽綠火,漂浮不定,透過紙糊的窗子看去,裡面如羣魔亂舞。
鬼哭聲,嘻笑怒罵聲,從祠堂內傳出,王胖子這貨膽小,腳步一下子遲疑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