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着指北針轉了兩圈,發現這玩意兒還有用,一直指向同一個方向。絡腮鬍說:“指北針是根據地球磁極力場的原理來製作的,並且上面標記了方向,兩點一線就是南北方,這個是指北針,所以箭頭方向是北方,在這裡雖然它不指北,但是指向了強磁力場的核心,就算鬼打牆自身的場力作用能改變得了普通的磁場,但這裡有這麼強大的磁力吸引,祂是干擾不了的。”
他嘿嘿一笑:“有了這寶貝,我們只要算準角度走下去,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我恍然大悟,絡腮鬍說:“倒鬥這玩意兒吧,說高深也高深,說不高深,也就那麼回事兒,只要你熟悉門道啊,就可以變廢爲寶,一舉手一投足,都是法門。”
不得不說,我很佩服他這個觀點,果然是大師級別的人物,已經達到大繁若簡、大巧不工的境界了。
他這個方法還真靠譜,我們沒多久就走到了遊殿門口,奇怪的是,這裡居然有兩排血腳印,有一排腳印一看就是骨架,這是血骷髏走出來的,但另一排卻有點不同。我們來的時候,除了王善化成的血骷髏之外,也沒有帶血的東西走過去啊。
鬍子也說:“看見這血腳印沒有,八成……不,肯定是有問題,小心着點兒。”
我看那排新的血腳印是人的腳,心裡突突跳,難道說裡面還有隻血糉子,莫非是王善新的複製體?血屍厲害的很,我們也太背時了吧。
如果王善還有新複製體出現,並且是未完全成形的血屍,那麼只能是從那堆血肉青銅裡爬出來的,都怪我們太大意了,當時就該在那堆噁心血肉堆上捅幾刀的。
我腦子裡思維亂轉,剛踏進遊殿,擡眼就看見懸棺的棺蓋歪在一邊,梅生伯的屍體正好坐了起來。
我嚇了一跳,開始還以爲梅生伯沒死,再一看不對勁,他動作十分僵硬,明顯看得出來是具僵化的屍體。
我心裡咯噔一下,五味雜陳,梅生伯屍化了?不管他是不是被屍鱉複製出來的,他就是我的梅生伯,直到這一刻,我的心猛地一痛,才意識到這一點。我輕手輕腳,偷偷往前面溜,發現血腳印一路通過去,一直延伸到牆邊,當我走到懸棺底下的時候,聽到上面有動靜。我嚇得馬上站住了,不敢發出哪怕再輕微的腳步聲。
過了半分鐘,上面沒動靜了,我心想老站在棺材底下不是個事兒,就順着血腳印往牆邊上走,我心裡感覺有事,猛地回頭看,只見棺材裡坐着的,卻是一具綠毛屍!
是屍厭!這是我平生第一次遇到的糉子,我再熟悉不過了。
我盯着那綠毛屍看,眼睛瞪得大大的,又害怕又難過,我梅生伯竟然……竟然成了屍厭!
我有點接受不能,這屍變得也太快了,很不正常。祂坐在棺材裡四處瞅,似乎是在用目光搜尋着誰,我心裡一驚,說不是發現我了吧?
心臟在狂跳,怎麼也平靜不下來,我怕被他發現,就偷偷往回走,一直走到棺材底下他視線的死角處,才停下來不敢再動。
心都要跳出來了,自己能聽到“噗噗”亂響,手心裡都是汗。梅生伯雖然是親人,可他要是屍化了,多半是不認我的。我忽然想起了小時候,我被屍厭嚇昏後,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梅生伯,難道說……我不敢胡亂猜測了。
爲了降低自己被發現的概率,我儘量將強光手電往地下射,隱藏自己,不讓光源刺激到梅生伯。但我不確定剛纔他是否察覺到了,但願他剛剛屍化,還有點迷愣。
但我又不敢熄燈,怕被鬼東西近了身還不知道,心裡很糾結也很矛盾。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一道人形黑影朝我摸了過來,由於我燈光朝下,直到那影子摸近了,我才發覺。
我差點喊出聲來,拔出傘兵刀,同時朝這道人影照射過去,發現竟然是吳敵。他剛纔莫名其妙消失了,這會兒又出現,搞得我吃不准他究竟是人是鬼。
吳敵靠近我,悄聲說:“把燈關掉,趕緊跟我走。”說完他就往回摸。
我被他說得心裡發毛,匆匆看了一眼路線後就趕緊關了燈,摸黑尾隨過去。等到了遊殿拱門外,他纔開了燈,還是小聲說:“你梅生伯化成了屍厭,千萬別去驚動祂,咱們找找其他人。”
我連忙點頭,才發現我剛纔太專心,竟然沒注意到絡腮鬍不見了,他沒跟上來,不知道是跑去了什麼地方。吳敵和我一起往前找,我總覺得背後有東西跟着,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覺。
吳敵見我頻頻回頭看,估計是怕我太緊張,就一直小聲跟我說話,分散我的注意力,但那種刺心的驚悸卻一點也沒有得到緩解,我甚至不知道他都說了些什麼。
吳敵拍了我一把說:“你梅生伯因爲吸收了這裡的屍氣,所以才化成了屍厭,可見這座墓很不尋常!墓裡頭生生死死是很平常的事,你既然走了這條路,就別太放在心上。”
我暗罵他不是人,怎麼這麼鐵石心腸,心裡卻涌起一股莫名的悲傷,眼淚一個沒忍住淌了下來,我覺得難爲情,趕緊用手背揩掉。
他看我這樣子,就說:“哭啥子哭,是男人就打起精神頭,路還長着嘞,別消磨了鬥志噻!”
我被他一口四川話逗樂了,笑了一下說:“會不會遇上鬼?我總覺得背後有人跟着咱倆。”
吳敵說:“疑心生暗鬼,你記住自己是來倒斗的,就我們這一身煞氣,鬼神都得怕你!”話剛說完,他馬上將我拉到一邊角落裡,我看他緊張兮兮的樣子,一準是發現了不好的東西。
我拿燈晃了一下,右面有道白影子閃到牆後面去了,但我眼尖,還是一眼認出來了,就是之前那個女鬼。
吳敵趕緊小聲催促我說:“把燈熄了。”
我想咱們是人,熄了燈也躲不開鬼,還將自己搞得很被動,就沒聽他的。他瞪了我一眼,見奈何不了我,竟然直接從角落裡走了出去,故意咳嗽一聲,用手電筒照那女鬼。
女鬼朝我看過來,也不作聲,她的臉被漆黑濃密的乾枯頭髮遮住,看不到五官,她的頭髮明明是長直髮,但看着總是不自然,枯敗得像是揉爛的稻草。而且尤其在這種古墓裡,女人烏黑的蓬髮搭配白色的長袍,還看不見臉,瞧着更是說不出的詭異。
我拔出傘兵刀,想衝上去捅她幾刀,但又不敢,怕刺激了她卻又幹不掉她,她可是鬼,鬼怎麼可能殺得死呢。我想起了電影裡的情節,萬一要是激怒了惡鬼,祂展開瘋狂的報復行爲,那我們可全死翹翹了。
吳敵看我拿着刀躍躍欲試,一臉不高興地說:“你幹什麼!”
我下意識地說:“殺了祂。”
吳敵就說:“鬼是死過一次的,你拿刀子頂個屁用。”
我本來也是這麼想的,就問他:“那怎麼辦,咱們大眼瞪小眼,和這恐怖美女看上幾個小時嗎?哦也不對,咱倆看不到她的眼睛,全是頭髮。”
吳敵說:“你還有心情開玩笑,真不知道死活!帶黑狗血了嗎?”
我哪裡來的黑狗血,就只好搖頭不做聲。他嘆了口氣,從揹包裡摸出來一個黑漆漆的東西,好像是黑驢蹄子。雖說黑驢蹄子我以前從來也沒見過,但知識儲備還勉強夠用,這玩意兒跟鴉片膏似的油光發亮,不知道是用什麼做的,偏偏要做成毛驢的黑蹄子形狀,惟妙惟肖,還用筷子粗的紅繩穿着,既辟邪,又可以當提手用,煞有介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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