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想起法具庫中做了指路標記,卻被悄悄抹除的事兒,我明白的很,這是千葬局在搞鬼,就是不想讓我輕鬆的找到夥伴們。
古怪的是,沒有任何一隻鬼怪來襲擊我們,更別說分批次的襲擊了,真是活見鬼了!
而此刻,都經歷好多次的環動過程了,距離計算好的那一次環動過程,只剩下二十分鐘了。
我和血竹桃出現在距離標誌物{大石墓}十幾米遠的位置,靜靜的等待那個時刻的到來。
很快就要進入目標區域四十一號板塊區了,說實話,我有點兒緊張。
要是遇不到莫棄哆他們怎麼辦?要是司馬成泉他們沒出現怎麼辦?難道,要我一個人逃離出去嗎?
心頭患得患失的厲害,還擔驚受怕的。
“她們怎麼辦?”女鬼指一指我放在一旁的三具女屍。
胡雀她們的屍體,我一直用鏈鉤帶着,並沒有火化,其實,就是想看看,她們的屍首會不會屍變?
但直到此事,並沒有因爲陰氣濃重而引發屍變。
“唉,也不能繼續帶着她們了,只能火葬了。”
我嘆了口氣,鬼火就被釋放了出去,眨眼間落到三女身上。
“嗤啦啦!”
藍綠光焰閃動,用了三分鐘的時間,纔將她們化爲飛灰。
我的內心在滴血,面上卻要裝着若無其事。
悲傷這種情緒,有時候就是軟弱的體現,我不想在血竹桃面前表現的過於軟弱。
胡雀、冷淑荷和鳳小船的屍首變成了飛灰,隨着陰風灑向整個舊杏觀,人命竟然消逝的這樣容易,我恨的發狂,但也只能忍着。
“咔吧!”
左側數十米的古式屋子中,傳來古怪的動靜。
我和血竹桃反應極快的轉頭去看,但那邊黑暗籠罩,並沒有第二聲傳來。
“去看看。”我沉吟一下,擡腳向那裡走去。
吱呀!
破舊的房門被推開了,一股子血腥味兒隨着傳盪出來。
我猛地停住了腿腳,直直的看向屋內。
這是怎樣殘酷的畫面啊?入眼所見都是屍體,一羣穿着校服的年輕人的屍體。
這屋子中不知道經歷了怎樣慘絕人寰的惡事?足足有二十一個年輕人,靜靜的躺在血泊之中。
他們的心口位置都是血洞,心臟不見了蹤影,看樣子,都被鬼怪和殭屍掏心而亡。
我的木頭身軀劇烈的搖晃了好幾下,伸手抵着門框,纔沒有摔倒。
後面,血竹桃靜靜的說:“他們都死透了,但沒有靈魂被滅的痕跡,想來,陰魂已經入地府了,小度,你認識他們嗎?”
我的眼神從屍體上掠過,看着他們衣服上的熟悉標誌,點點頭,沉重的說:“都是田堂的同學,應該都是大一的學生,還不到二十歲的年齡,他們就……?”
我再也說不下去了,語調哽咽起來。
這些人我都不熟,但昨天在校園時大多見過,都是胡雀的同班同學。
胡雀說不知道如何就分散了,原來,只是她自己一人和大傢伙分散了,剩下的二十一人始終在一起,最終,都死在了這間屋子之中。
若果胡雀那一批真的是第二批次,此刻就確認了,第二批次進入舊杏觀的年輕人們,已經全部身亡。
看着這堪比地獄的一幕,我幾乎發狂了,但愣是依靠着意志力,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
“竹桃姐,你明白他們爲何會死,是不?我知道,受到某種限制,你沒法告訴我詳情,可是,這都是一條條活生生的人命啊,你不能繼續保持沉默了。你得告訴我,這個該死的風水環動千葬局,啓動之後,預計要收割多少條人命,纔會住手?”
我轉過頭去,無比認真的追問。
血色中,女鬼沉默着,半響後,她突然蹲下,用手指沾染血跡,然後,在地上寫字,使用的大寫方式,一、六、五。
我的心‘咚咚咚’的狂響,霎間明白了,血竹桃的意思是,如眼前這樣的死者,需要積累到一百六十五名,千葬局才達到預定目的。
我計算了一下,第一批是莫棄哆他們,不算我這個‘亂入者’在內,一共是十一人。
第二批是胡雀他們,一共二十二人,目前,第二批全部遇害,一個沒有活下來。
那麼,按照倍數算,第三批是四十四人,第四批是八十八人。
這四批人數算到一處,正好是一百六十五人。
他們,都是早就被標記好的祭品,被活生生獻給千葬局做生祭。
用一千多的人命,佈置了歹毒無比的風水環動千葬局,正式開啓後,還要收割一百六十五人的生命作爲活祭品,這個風水殺局的目的,到底是什麼?背後隱藏了怎樣的大秘密?
不管是誰,用這麼多條人命達成不可告人目的,都是喪心病狂的行爲!
這個大魔頭,或者說這個可怕的勢力,真的不怕天譴嗎?所謂的邪道秘法,真的能逃脫開這麼多無辜人命所帶來的陰德懲罰嗎?
“老天爺,你睜開眼吧,降下天雷,劈死始作俑者好不好?”
我於心頭泣血狂嚎,但也明白,如此作爲於事無補,根本就是無用功。
血竹桃站起身來,沒有看我,而是用鞋底將地上的血字蹭去,沒有多說一個字。
她只能用這種方式,多告訴我一點點的訊息,但顯然,受制於千葬局的規則,即便是寫字的方式,她也不能告訴的更多了。
我估摸着,已經到了臨界點,一旦說出更多的秘密,千葬局就會抹除血竹桃了,所以,她不敢冒險。
這等邪門的風水殺局,其內隱藏最可怕的空間切割之力,即便血竹桃自負,但也不敢真的觸犯,那會被瞬間撕碎的。
我感激的看了她一眼,不會繼續去追問什麼,心中明白,被拘進風水殺局的,一共四批,按照時間算,有可能,這四批人都已經身在其中了。
更大的可能是,第三批和第四批人,也都如同第二批一般的被斬殺乾淨了,目前還活着的,只有莫棄哆他們的機率比較大。
咦,誰說進來的一定是一百六十五名呢?
如果我是佈局者,‘標記’的人數一定得比這個數多出個三名四名的,畢竟,誰敢保證就沒有漏網之魚呢?一旦因着缺少一名死者,影響了預定的收割數量,豈不是功虧一簣?
所以很有可能,還有第五批祭品,數量應該是非常少的,作爲成功的保證,會被收取進來。
這麼算來,風水殺局的原計劃,就是要留下一些幸運兒逃出生天的。
只要滿足了基本的一百六十五名祭品需求,千葬局會自行停止,那時候還活着的,可不就是超級幸運的人嗎?
只是,這第五批祭品,難道,還是些大學生嗎?
“死者已矣,不要悲傷,走吧。”血竹桃低聲說了一句。
我再度看了眼屋內的屍首們,強忍悲憤,轉身,就要帶上房門。
我的圓球形木手腕子勾住了房門,就要帶上,但剛一用力,就忽然散掉了力氣,而是直直的看向前方。
血竹桃鬼軀一震,轉頭向着那邊去看。
“嗡,嗡!”
就在我和血竹桃的注視中,距離這位置六七米遠的黑暗之中,猛然綻放出耀眼的藍光,一個圓拱形的能量門緩緩打開,然後,連着幾道身影,像是拋麻袋一般的砸在了草坪之上。
“哎呀,摔疼我了。”
“無量壽,怎麼回事啊,貧道這是在哪裡啊?”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此地爲何充滿死氣?”
亂七八糟的喊聲中,數個看着很是年輕的人狼狽的站了起來,擡頭之間,很是自然的發現了我和血竹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