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渾身僵硬地愣在那,等他鬆開我的脣後,再次擁我入懷,然後用十分沙啞的聲音在我耳邊說:“我好想你,你離開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好想你,你說這個世上不存在一個人離開另一個人不能活,但我想說的是,我可能是個衆多中的一個特例,因爲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活。”
我聽了他的這番話之後,眼眶有些泛紅,深吸一口氣然後用一種誘哄的語氣對他說:“乖,起來跟我去醫院,這樣我就不會離開你。”
聽到我的話,厲晏城稍許的鬆開了我一些,好看的眼眸眯着看了我半晌,我點點頭笑着道:“乖,我們去醫院。”
終於在我的連哄帶騙下,我把他從沙發上撐了起來,但是他實在是太虛弱了,我的力氣又太小,根本搬不動他。
“周嵐……周嵐……”
我大喊了幾聲後,周嵐便跑了上來,一手拿着鍋鏟,一手則拿着平底鍋,可當她看到我和厲晏城的狀態後,懵逼地看了我們一會兒。
“愣着幹什麼啊?趕緊過來幫忙啊。”
周嵐頓了頓後,放下手裡的平底鍋和鍋鏟,走到我面前後,心不甘情不願地扶住了厲晏城的另隻手,“喂,你火急火燎的喊我,爲的就是讓我來幫你扶他啊?”
“他發燒了,需要趕緊去醫院就醫。”我看着周嵐,無奈地道:“我一個人力氣又太小,所以只能請你幫忙了。”
“切,他發燒跟我有什麼關係,起初他還不是挺橫嗎?在我家來去自如也就算了,居然還說要告我,讓我進局子。”說到這裡,周嵐擡手狠狠地掐了下厲晏城,“哼,讓你兇我,讓你威脅我,生病了吧,發燒了吧……”
“行了,你別鬧了,趕緊的幫我送他去醫院。”
“嘖嘖,果然是重色輕友,我還沒怎麼着他呢,就這麼生氣了……”
輾轉着把厲晏城送到醫院後,醫生先是給他打瞭解酒針,之後又幫他輸了很多液用於退燒,等他躺在病牀後,醫生告訴我,說是他這幾天營養跟不上,加上手上又劃破了沒有及時包紮,所以纔會傷口感染導致發燒的。
看着躺在牀上臉色蒼白的男人,我的心裡愧疚不已。
我伸手將自己的手串進他的手,和他十指相扣,“晏城,你怎麼這麼傻,我之所以說要跟你分開,是爲了讓你能夠過的好一點,可你看看你自己,把自己都折騰成什麼樣了。”
如果早知道,你會這樣頹唐,我就不會走的那麼幹脆,而且還說了那麼多狠心的話了。
就在我懊惱不已的時候,病房的門被人緩緩推開,看到進來的人是李念,我的眉頭不由地皺了起來,“你怎麼來了?”
李念擔心地看了厲晏城一眼,確定他沒事之後,她朝着門外指了指,示意我出去,應該是有什麼話跟我說。
雖然我跟她不對付,可如果我要是不出去,估計她肯定就會不管不顧的在病房裡大吵大鬧起來。
微微皺眉後,我不放心的看了厲晏城一眼,伸手輕撫了下他的面頰後,纔跟着李念往外面走去。
她默不作聲,一直往前走,直到走進樓梯道,我停下腳步,開口喊道:“你到底想要跟我說……”
“啪!”我的話都還沒來得及問完,臉頰就狠狠地捱了她耳光。
片刻後,被打的部位便火辣辣的疼。
莫名其妙的被她這麼扇了一耳光,我有些暈頭轉向,擰眉看着她,發狠地道:“你有病啊,有狂躁症得治。”
“哼!像你這種賤人,人人都有權利動手教訓你。”李念上下瞥了我一眼,低聲怒斥道:“你把晏城害成現在這副樣子,還覺得不夠是嗎?”
我揉了揉自己被她打的通紅的臉頰,冷笑道:“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別繞來繞去的,你不嫌麻煩,我都嫌累。”
“我的意思很簡單,那就是你立刻馬上消失在晏城的面前,並且永遠都不要再出現了。”她冷剜了我一眼後,繼續道:“像你這種滿身罪惡的女人,根本就配不上晏城,識相的話,趕緊乖乖的離開,否則我不介意幫你一把,讓你徹徹底底的消失在這個世上。”
我短暫地抿了下脣,隨後擡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巴掌打了回去,李念不可置信地看着我,完全沒想到我會突然對她動手。
迎着她詫異的目光,我冷笑着道:“我說過的吧,我不是那種任你揉捏的軟柿子,所以這一巴掌是還給你的。”
“你……”李念憤恨地瞪着我,胸口一陣起伏,分明想要說些什麼來反駁我的,可到底是什麼都沒說,就那麼惡狠狠地盯着我看了許久。
“李念自取其辱有意思嗎?你陪在厲晏城身邊這麼多年了,始終轉不了正,啊,不對,應該說你連備胎都算不上,這樣的糾纏有意思嗎?”我擡頭看着她,吐詞冷靜的繼續道:“還有你說我配不上厲晏城,那你呢?比起你背地裡耍的那些骯髒手段,我覺得我至少行的正坐得端,跟你相比我有過之而不及,所以你沒有資格,也不配對我指手畫腳,我的去留也不是你能左右的。”
“呵!你還真是夠厚臉皮的。”李念生氣指着我,低吼道:“你這輩子都別想跟晏城在一起,對他來說你始終是他心中的一個刺,如果你希望他一直活在對父母的愧疚中,那就留下來啊,我倒要看看你的愛究竟有多偉大。”
“你不需要激我,況且這是我跟他的事,與你無關。”我冷冷地看着李念,繼續道:“至於我到底是晏城最愛的人,還是他心中的刺,也不是你能評斷的。”
“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跟我到底誰能笑到最後,但我敢跟你保證,那個笑着走到最後的人肯定不是你。”李念盯緊我,恨不得用眼神生吞活拆了我,“你也知道這麼多年來一直陪在他身邊的人是我,所以我是絕對不會放手的。”
“可你別忘了,他喜歡的人是我,而且前幾次他也已經明明白白地告訴過你,他不愛你,只當你是妹妹,你還有這麼自討沒趣下去嗎?”我冷眼看着李念,一字一頓地重複道:“他……不……愛……你!”
李念怒瞪着我,雙手慢慢地收緊,幾乎是咬着牙反駁道:“那又怎麼樣,這個世上的夫妻有多少是真心相愛才走在一起的,還不都是心裡愛着一個人,娶得卻又是另一個人,而且我跟他在一起是門當戶對,那你跟他在一起算什麼?所以我勸你如果有點自知之明,就趁早消失在他面前,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好啊,那就拿出你所有的不客氣給我看看,反正你也從來都沒有對我客氣過。”我淡漠一笑,接着在她開口之前,信步回了病房。
前腳剛踏上走廊,便看到了對我豎起大拇指的周嵐,她滿面紅光的走到我跟前,向着我讚揚道:“真是不敢相信,你居然敢當面跟她宣戰,就衝這份勇氣,我牆都不扶就服你。”
朝着周嵐翻了個白眼後,我漫不經心地道:“我哪裡是想要跟她宣戰啊,還不是被她給逼的,你剛剛是沒看到她那咄咄逼人的模樣,我真是受不了,再說了,晏城從來都沒有跟她說過喜歡她,是她自己一個人在作。”
“是啊,是啊,你們家晏城最棒了,那些野花別說是聞了,他連看都不屑一顧,這樣總行了吧?”周嵐眯眼看着我,眸子裡盡是鄙夷。
我全然不在意,自顧自地道:“本來就是。”
從周嵐回到病房,厲晏城已經醒過來了,手上雖然還在輸液,但氣色已經好太多了,不像剛剛那麼白的嚇人。
看到是我進來了,他怔愣地看了我好久,眼神看的都有些發直。
我勾脣打趣地道:“怎麼?不認識了?”說着,我上前走到了他身邊,接着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燒已經退了不少,體溫沒最初那麼燙人了。
“你……真的是你?”厲晏城一臉訝異的看着我,那眼神都看直了。
周嵐瞥了病牀上的男人一眼,接着朝我揚了揚下巴,開口道:“我看我還是先出去待會兒吧。”
等到病房裡只剩下我和厲晏城兩個人的時候,我向着他走去,走到了他的牀前,苦澀一笑,緩緩開口:“嗯,是我,現在可不是在做夢。”
聞言,他突然就笑了笑,然後在我沒有防備的情況下,一把拉過我的手,將我緊緊地抱在了懷裡。
“誒,不要,你手上還在輸液,不能亂動的。”我緊張地看着他,怕啞着他輸液的手,於是想要從他的懷裡掙脫。
但他不讓,一手扣着我的後腦,一手緊緊地摟在我的腰,就這麼強勢的把我摟在懷裡,半點都動彈不得。
他聲音低啞着在我耳畔低聲道:“我剛剛好像做了一個夢,我夢見你來找我,夢見你抱了我,我以爲那只是個夢,還想着要是永遠都能活在那夢裡多好,沒想到那些居然都是真的……”
聽到厲晏城的話,我微微皺眉,隨即無奈地道:“什麼啊,明明是你抱了我,我是被動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