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房間坐了一整個下午,蒂芬妮就陪在我身邊一整個下午。
渾渾噩噩的一下午後,我終於想通了,既然老天給了我重生的機會,那我就應該好好珍惜纔對。
對於我和厲晏城的那些恩恩怨怨,已經是過去式了,我不會執着過去,更不會重蹈覆轍。
從這一刻開始,我是總部代表溫蒂,那個叫蘇菲的女人早就隨着那場意外喪身了。
我偏過臉,對着蒂芬妮開口說道:“蒂芬妮我餓了。”
蒂芬妮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怔怔地看了我十多秒後,才如夢如醒地道:“你???你說什麼?”
我抿脣笑着道:“我說我餓了,上次我請你喝酒的,所以這次換你請我吃好吃的。”
“溫蒂你???真的沒事吧?”蒂芬妮皺眉看着我,眼眸子裡都是擔憂,“你要是心裡難受,就統統都說出來,你放心我不會笑話你,更不會告訴我哥,但是你千萬別憋着,這樣對身體不好。”
我吸了吸鼻子,強裝鎮定,“我沒事,不過我現在真好餓,你要是再不帶我去吃東西,我怕到時候自己會給餓死。”
“溫蒂你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你???”
沒等蒂芬妮再囉嗦完,我就把她從沙發上扯了下來,“走吧走吧,我都快餓死了,你就算是要聽我絮絮叨叨也得讓我想填飽肚子不是,我現在還真的是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我帶着蒂芬妮下了館子,隨便叫上了三五個小菜,各自拿着筷子倒騰起來。
“溫蒂你真沒事吧?”蒂芬妮拿着筷子就在碗裡搗來搗去。
我一邊夾着菜往嘴裡送,一邊若無其事地道:“沒事沒事,有什麼事兒是能比吃飯還重要的?”
蒂芬妮仰臉皺眉看着我,見我吃的歡,也不好再多說些什麼。
我像個餓死鬼一樣拼命的往嘴裡塞東西,等吃的差不多的時候,桌上一片狼藉,而我的肚子也圓的像個球。
回去的時候,蒂芬妮說要跟我談談,但我被我拒絕了。
站在門口,我沒讓她進我房間,“哎呀,你能不能別老像個老太太似的在我耳邊叨叨了,我真沒事兒,你看我吃嘛嘛香的,能有什麼事啊!”
伸手點了點她緊蹙的眉頭,開口道:“行了,你回去休息吧,吃飽喝足了,我也該睡一覺了,對了,明早記得早點起來,我們去冉美。”
不等蒂芬妮再多說什麼,我便直接關上了門,背靠着門仰頭看着天花板。
有人曾經說過,想哭的時候仰頭看看天空的方向,眼淚就不會掉下來,可爲什麼這招對我卻沒有用呢?
即便是我仰頭還是閉眼,眼淚還是止不住的往外流。
???
第二天一早,我把自己捯拾了一通後,去敲了蒂芬妮的房門。
大概三分鐘之後,門才從裡面打開,蒂芬妮一臉迷瞪的看着我,頭髮也爛七八糟的,看樣子是還沒睡醒。
她揉了揉惺忪的雙眼看着我,皺眉道:“溫蒂?你???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了?”
我耷拉了下肩膀,開口道:“我去公司了,你梳洗完畢再過來吧。”
“啊?”蒂芬妮抓了兩下頭髮,“這麼早就過去了?”
“也不看看時間,不早了。”輕嘆一口氣後,我道:“好了,你回去吧,我先過去跟他們開個會,在公司等你!”
輾轉來到公司後,大部分員工也都陸續來了。
我剛準備通知李總開會,李總就屁顛屁顛的跑了過來,“溫蒂,那個厲總電話。”說着,他把手機遞到了我面前。
我瞥了眼來電顯示後,我眉頭緊皺,遲疑片刻後,到底是拿過來接通。
“厲總,有事?”我冷着語調問。
那頭很快傳來了厲晏城低沉沙啞的聲音,“我在辦公室等你!”可能是怕我不過去,他補充道:“帶上說服我繼續和你冉美合作的文件。”
說完,那頭便掛斷了電話。
呵呵,我行我素的樣子還很是半點沒變。
倒抽了一口冷氣後,我將手機還給了李總,之後跟李總交代瞭如果蒂芬妮過來,讓她直接去P?N找我。
等後者點頭答應,我便趕去了P?N。
車上我思緒紊亂,之前是在不知道和厲晏城有過那麼一段的時候,跟他接觸的,現在知道了我當初和他好過那一段,而且還結婚領證,流產離婚後,讓我再次面對他,我有些無法招架。
站在P?N大樓下,我擡眼怔怔地望着高聳入雲的樓層,做了一個深呼吸後,擡腳走了進去。
乘着電梯來了厲晏城辦公室的樓層,電梯門剛一打開,恍惚間一個人人影朝着我這邊跑了過來。
一開始我還沒反應過來,身體下意識的後退了兩步,等看清了面前來的人是誰,緊繃着的心情陡然鬆了些。
“秦特助!”我抿了抿脣,向着電梯外的人喊道。
秦天微微頷首,“蘇小姐,厲總讓我來接您。”說着,他伸手擋在電梯門前,向我做出了請的姿勢。
我悄然的做了個深呼吸,走出電梯後,停下腳步,想了想到底還是偏過臉,微冷着語調道:“秦特助請你以後叫我溫蒂。”
秦天聞言滯愣了片刻,隨即點頭道:“好的,溫蒂小姐!”
站在厲晏城辦公室門口,看着那又高又寬的門,我整個人都不覺得緊張起來。
秦天上前替我敲了兩下門後,把門打開了,“溫蒂小姐,裡面請!”
我瞥了他一眼後,邁着步子走了進去。
前腳剛他進去,門就被人外面關上了。
我怔在原地,心也跟着猛地跳了兩下,用眼底的餘光瞥了眼緊閉的門,嚥了咽口水。
正在我猶豫着到底是勇於面對,還是逃之夭夭的時候,厲晏城陰冷的聲音傳入了我的耳朵,“過來!”
我朝着他看了一眼,目光不由地看向了他的後背,我記得醫生當時說他雖然沒有傷及筋骨,但還是要臥牀休息,這怎麼才一天就來上班了?
有錢人還真的都是要錢不要命的主兒。
我掩脣輕咳了一聲,將一早準備好的資料遞了過去,“厲總,請過目。”
撤回手的時候,卻被厲晏城給抓住了,他擡眸看向我,幽深的眼眸像是兩個無底洞將我深深地吸引。
如果之前我看他那雙黑亮的眼眸有悸動,那麼現在我所看到的就只有冷漠和憤怒。
“是不是隻有談工作你才肯過來見我?”厲晏城提眸看着我,眉頭皺的很深。
我咬牙將手從他的手裡掙脫了出來,語氣冷淡地道:“厲總,我希望這次你讓我過來是談公事。”
“那好,是不是隻要我同意繼續合作,你就願意跟我談私事?”說着,他抓起面前的文件,直接翻閱到了最後一頁,擡筆就要簽名。
在他下筆前,我急忙說道:“厲晏城你夠了,就算你繼續和冉美合作,我也不會跟你談什麼私事的,因爲我們之間早就沒有任何關係了。”
他握在手中的筆就這樣壓在了文件上,鋼筆裡的黑墨水侵染在了雪白的文件上。
“嘭!”的一聲,他將手裡的筆往桌上一拍,緊接着站起身向我這邊襲來,我下意識的後退,直到身體抵住牆壁。
“告訴我,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冷靜下來聽我說?”厲晏城激動的看着我,一隻手攔在我的脖頸旁,冰冷的語氣依舊不失威嚴。
近距離看我才發現他的臉色很蒼白,額頭上滿是虛汗。
厲晏城俯首定定地看着我,語氣中略帶哀求,“小菲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才肯重新回到我身邊?”說着說着,他的修長的手指已經撫到了我的臉上。
我很嫌惡的一巴掌將他的手打落,之後和他冷眸相對,“厲晏城你惡不噁心?”
他聞言掀了掀薄脣,似要出聲,我又趕在他出聲前補充道:“不要再在我面前上演一副癡心不改的模樣了,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太瞭解了,你以爲我還是兩年前那個無知的小姑娘嗎?被你三言兩語就騙到結婚,之後又讓你親手流掉我的孩子,把我當做垃圾一樣丟棄嗎?”
我嗤之以鼻的看着他,冷哼出聲:“我告訴你,當年那個無知的蘇菲早就在兩年前死了,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溫蒂,還有請你以後喊我溫蒂。”
厲晏城深吸了口氣,似乎是在剋制着什麼,他沉默了一會兒,低低地問我:“你覺得我現在這麼的卑躬屈膝是爲了什麼?”
我的目光掃過他略顯凌亂的發,短暫的輕抿了下脣,開口問道:“你覺得理由是什麼?
他的目光灼熱的凝視着我,深深地,半晌後低沉着聲音說:“我愛你,我從來都沒有愛一個女人愛到這麼深過。”
聽到他的告白,我的心裡半點悸動的感覺都沒有,反而覺得多了幾分嘲諷,半歪着腦袋漫不經心的看向他,一字一頓地道:“愛我?厲總你愛一個人的方式真的好特別啊,打掉她孩子,跟她離婚,拋棄她去跟別的女人訂婚,如果這就是你所謂的愛,那我真是不敢恭維你這種愛人的方式。”
我不知道當初我都經歷了什麼,也不知道當初那個蘇菲是有多麼的懦弱,即便是被墮胎,被離婚,被拋棄,還依舊要選擇留在這個男人的身邊。
但現在的我,再也不會步自己的後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