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城,你看好心不一定有好報吧?”李念上前重新挽住了厲晏城的胳膊,帶着幾分撒嬌語氣道:“我們還是走吧,省得在這裡礙了某些人的眼。”
厲晏城不說話,將手不着痕跡的從李念的手中抽離後,邁着步子向着我走來,不過中途被呂毅鳴給攔住了,呂毅鳴擋在我的面前,不肯讓厲晏城再靠近我一步。
“呂律師這個護花使者當的果然盡職,不管是哪裡似乎都有呂律師的存在。”厲晏城朝着呂毅鳴看了一眼後,又將目光落定在我身上。
呂毅鳴不甘示弱的回嗆道:“這要多謝厲總,如果厲總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辣手摧花,我恐怕也沒那個機會一次又一次的護花了。”
兩個男人你來我往,誰也不甘示弱,話語間句句帶刺。
厲晏城從進來他的目光就一直落在我的身上,看到我受傷的右腳,眼眸中的情緒陰晴不定。
我不知道他來這一趟的目的,是爲了單純的來看看我有多狼狽,還是想要在我面前跟李念恩愛,反正我現在看到他就覺得煩,一刻也不想他多待。
“厲總,不管你是出於什麼原因來這裡,我想說的是沒必要,無論是爲了炫耀還是爲了幸災樂禍。”我的語氣很不好,臉上的態度更是冷漠的很,識趣的早就應該離開,可厲晏城偏偏不走。
就那樣站在原地,一直盯着我的右腳看,弄的我都有些不自在了。
他駐足幾分鐘後,提眸深切了的看了我一眼後,到底是什麼話都沒說,轉身離開了。
看着他遠去最終消失在視線範圍的背影,我的心感覺到一陣空落落的。
等到厲晏城和李念都離開後,我也相繼把蒂芬妮還有呂毅鳴打發着離開了,躺在病房裡,我腦袋的思緒胡亂攪動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病房的門被人推開,我以爲是醫護人員定時來爲我檢查傷口,於是也沒打算睜眼。
直到耳邊傳來李念的戲謔聲,“知道嗎?我從來沒有哪一天是比今天還要開心的,看來這次我洛杉磯還真是來對了,最起碼讓我看到了這麼有趣的畫面。”
我緩緩地睜開眼睛,側目向着她看了過去。
見我睜眼,李念信步走到我的牀前,看着我徐徐低笑,眼底帶着一絲嘲諷,“現在的你當真是狼狽不堪。”
我提眸看着眼前令我生惡的臉,頓了頓後波瀾不興地揚起了自己脣角的弧度,平靜而緩慢地開口道:“那你呢?你過得又有多風光?還不是巴巴的守着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
“沒錯,他不愛我,可同樣的,他也不愛你,相比之下我可是要比你好的多,至少他永遠都不會傷害我,而你就不同了,你就像是一個寵物,需要的時候說兩句好話哄哄你,不需要的時候就狠狠地給你一腳,讓你有多遠滾多遠。”
我木然地看着他,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反應,可放在被子下的雙手,卻不自覺地緊握成拳。
不動聲色的吸了一口氣後,我勾脣故作淡漠,“沒錯,他不愛我,也不愛你,所以你不需要向我來炫耀什麼,而且你現在所有的一切還不是沾了你姐姐的光,你姐姐用自己的生命換來了厲晏城的守護,你說我和你,到底誰比較可憐呢?”
聽到了我的話,李念臉上的笑容緩緩地收斂起來,呼吸也沉重了許多。
我知道,李雪是厲晏城的命門,同樣也是李念的要害。
“很好,蘇菲希望以後我們再見面的時候,你還能有這樣的底氣跟我說話。”頓了頓後,她的嘴角沁過一抹邪惡的冷笑,“雖然再也不會有這個機會了,但我依舊很期待!”
雖然我不知道李念現在又在打什麼壞主意,不過現在我已經懶得跟他爭辯了,身心只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累。
於是,我閉上雙眼,不準備再搭理她。
直到耳邊傳來關門聲,我才重新睜開眼,這個時候房間裡已經只剩下我一個人了,仰面看着天花板,我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寒冷,隨着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冷。
不過可能是因爲經歷過一次失去的痛苦,所以這一次我很快就振作了起來,而且經過這一次,我的心也變得更加通明起來,以後無論厲晏城再用多少花言巧語都沒有辦法迷惑我了。
因爲我的心已經死了!
???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繼續住着院,呂毅鳴和蒂芬妮無論多忙,每天都還是會堅持來看我。
腳部扭傷導致的骨折真的特別特別的痛,有時候半夜的時候我疼得都會睡不着覺,不過這些我都沒有告訴蒂芬妮。
這段時間她總是醫院公司兩頭跑,有時甚至還翹班來照顧我,我知道這些肯定是得到過克勞斯同意的,只是在面對呂毅鳴對我好的同時,我又覺得特別的對不住蒂芬妮。
住院的日子遠比平常時候過的要慢的多,這天我心血來潮的打開網頁刷新聞,卻看見了爆炸性的消息。
我根本沒繼續往下看,腦子裡只有網頁標題上寫的‘厲少與李小姐即將大婚,P?N將與韓氏強強聯合。’
看到頁面上兩個人的照片後,我的身軀幾乎是狠狠地一震,縱然是有多麼的想要去忽視,但身體的反應還是最真實的,深吸了幾口氣,我扯了扯脣角。
他們到底還是走在了一起,我說蒂芬妮和呂毅鳴最近的行爲舉止爲什麼這麼的詭異,一開始我以爲他們倆有什麼,原來是爲了瞞我這件事。
不過真沒那個必要,時至今日我對厲晏城的感情早就沒有了當初的執念,或者說,不止是對他,我對所有的男人都不會再有當初情竇初開時候的悸動了。
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隨着時間的改變而改變,可就目前而言,我很明確自己無論是對愛情還是婚姻,短時間以內我都不會再輕易的碰觸了。
蒂芬妮和呂毅鳴極力的隱瞞我這件事,也是爲了我好,所以我就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就這樣我在醫院裡有度過了漫長的一週,終於在拆掉石膏後,我出院了。
伸手觸摸着久違的陽光,閉眼輕嗅着周圍空氣的芬芳,我感覺特別的親近,特別的柔和。
在醫院裡的日子我生不如死,每天都飽受着折磨,現在離開那個地方之後,我恍若新生了一樣,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我對厲晏城的思念依舊不減。
如果可以,我多麼希望可以把這個從我的生活中抹去。
可我沒想到當這一天真的到來的時候,我的心又是那麼無所適從,總感覺自己好像丟了什麼重要的東西。
出院之後,蒂芬妮爲我準備了接風洗塵的宴會,宴會請的人不多,就克勞斯、呂毅鳴???
嬉嬉鬧鬧的玩到了半夜,相繼送走呂毅鳴、蒂芬妮和克勞斯後,我收拾着桌上的垃圾準備丟到樓下的垃圾桶裡。
丟完後,我裹着衣服準備回家,這時遠方突然傳來了一陣刺耳的摩托車的聲音,緊接着一道刺目的強光向我照了過來。
我伸手擋在自己的面前,本能的瞥眼向着側方看了過去,只是還沒等我看清面前的人,那輛摩托車便疾馳而來。
我的雙眼隨着那輛摩托車的臨近而不斷的睜大再睜大,再然後我被那輛疾馳而來的摩托車撞到,出於慣性我的身體被高高拋棄。
那一瞬間我看着無邊無際夜空上的零落的星辰,腦袋一片空白。
“嘭!”的一聲,我的身體就那樣重重地倒了下去,脊揹着地後在地面還連滾了幾下,當身體靜止下來的那一瞬間,我感覺四肢百骸都傳來了鑽心的疼痛,整個身體猶如被卡車碾過一般。
我的後腦感覺到一股溫熱的液體在往外涌,仰面看着夜空上懸掛着的星辰,我感覺到自己的呼吸越來越虛弱,整個人的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傳說在人瀕臨死亡前夕的彌留之際,人的腦海總是會回想這一生所經歷的種種,而我自然也不例外,在自己被血水侵染的那一刻,我的腦海裡混混沌沌的浮現出很多人,很多的場景。
那些曾經出現在我生命中的所有不斷的浮現在我的腦海裡,不過大多都是轉瞬即逝的,直到最後我的思緒定格在了一個人的身影上。
我是那麼那麼的愛他,爲了他我放棄自己所有的自尊,爲了他我付出了自己的所有,爲的就只是能夠留在他身邊,哪怕是知道他親手流掉了屬於我們的孩子,可我還是選擇了原諒。
可到最後我得到了什麼?
我被拋棄,成了一個在二十多歲就流過產還離過婚的女人,我的人生因爲他的出現而變得混沌不堪。
明明應該恨他恨到了極點,可在這一刻我最思念,最想見的人卻還是他。
厲晏城你究竟爲什麼要這樣對我,把我的心關進了你的監獄,讓我的愛成了你的囚徒???
腦海裡定格在厲晏城那張臉上的畫面慢慢、慢慢地變得模糊,他的臉漸漸墮入了黑暗,最終我到底是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我從來沒有想過,我的人生居然是以這種方式完結???
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我像是滄海中的一顆砂石,在巨浪中起起伏伏,渺小的我跟根本無法與其對抗。
身體疼的要命,痛苦極了,我很想睜開眼睛,看看自己現在究竟是在天堂還是地獄,但眼皮重的要命,無論我怎麼努力都睜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