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毅鳴這個時候自嘲的笑了笑,語氣淡淡地道:“是你別跟我計較纔對,不管是之前還是以後。”
我有些沒大聽清楚:“什麼?”
不過這一次他沒有再解釋,只是催促道:“趕緊吃吧,一會兒我出去跑案子,正好送你去公司。”
“好。”瞥了呂毅鳴一眼後,我心裡隱約有種不安的情緒,總感覺呂毅鳴好像有哪裡不對勁,可又實在是說不出來。
來到總部後,克勞斯把我介紹給了大家,看的出來大家對我態度也比較熱情。
也許是蒂芬妮的特意安排吧,我的座位靠近她的,一整個上午下來,我也沒什麼實際行動工作,就是把公司往年和客戶合作的方案全都過了一遍。
下午的時候,蒂芬妮告訴我,今晚公司會有一個晚會。
我有些錯愕的看着她,略帶狐疑的道:“晚會?該不會是迎新會吧?”
蒂芬妮先是怔愣了片刻,隨即擺手道:“不是,是公司每個月都會舉辦的晚會,爲的是促進大家的團隊意識,不過聽你這麼一說,要不我去提議提議,把晚會改成迎新會,好不好?”
聽蒂芬妮這麼一說,我連忙擺手拒絕:“別別別,你要是這樣,我都不願意去了。”
蒂芬妮撅了撅嘴後,聳着肩膀道:“那可不行,BOSS規定的,晚會每個人都必須到場,這是公司的規矩。”
“哈?”起先我還覺得總部的規矩比較開明,現在看來到底是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因爲我來的時候沒帶禮服之類的衣服,而且洛杉磯和國內的穿衣風格也不一樣,所以蒂芬妮決定在趁着晚會前的空餘兩個小時帶我去改造一番。
準備去掃貨的時候,我準備呂毅鳴打個電話告訴他我今晚可能晚點回去來着,只是沒等我撥電話過去,他的電話倒是先打過來了。
接通電話後,那邊很快傳來了呂毅鳴的聲音,“小菲,我手裡有點急事,晚上可能回不去,你下班回家之後就把門鎖好,不用等我回家了。”
我抿了抿脣,點頭道:“哦,好的,那???你自己在外面記得別太操勞,注意休息。”
那頭在“嗯”了一聲後,我以爲這通電話就要結束來着,沒想到就在我即將掛斷的前一秒,他低沉的嗓音再度隨着電波傳來。
“小菲。”
“嗯?”
頓了頓後,他略帶狐疑的問道:“第一天上班,有沒有遇到什麼特別的人或事?”
我當他這就是平常的關心,所以也沒放在心上,況且一整天下來,我確實沒有碰到什麼奇怪的人或事,如果非要說有什麼奇怪的,那就是晚會吧。
雖然蒂芬妮說是一個月會有一次這樣的晚會,但我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她是個開朗活潑的女孩,說起話來大大咧咧的,可說到晚會這件事上,她給我的感覺總有那麼些唯唯諾諾,就像是在故意遮掩着什麼一樣。
當然,這些可見可應付的事情,我不會一一報告給呂毅鳴,況且他這樣問也許就是出於客套的關心,我自然也沒有必要事事都跟他說去。
正在我想着該怎麼回答的時候,身旁的蒂芬妮輕拽了下我的胳膊,然後舉了着她的腕錶衝我晃了晃,示意我時間快不夠了。
我點點頭,向着呂毅鳴開口道:“那什麼,沒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我這邊還有點事,先不說了,等你回家說吧。”
匆忙的掛斷電話後,蒂芬妮笑眯眯的看着我,“菲,誰的電話?”
蒂芬妮的一個問題倒是難住了我,對於我和呂毅鳴的關係,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去定義了,要說是朋友吧,我們現在的關係已經遠遠超出了朋友的關係,但也絕對不可能是戀人,這種友情之上,戀人未滿的關係還真不容易定義。
在我胡思亂想之際,蒂芬妮歪着腦袋將臉露在我的面前,嘴角的弧度加深,“男朋友?”
“不是!”這回我連忙反駁了,而且說起“男朋友”這三個字的時候,我的腦海裡浮現的居然是厲晏城。
對於自己動不動就想起厲晏城的這件事,我感覺憤慨的同時也有些氣餒。
“走吧,不是說時間來不及了嗎?”我懶得再去想她提出的這個問題,反正國外開放的很,男女住在同一所房子裡又不會遭受什麼非議。
只是我到底是低估了蒂芬妮的八卦水平,一路上都在糾纏着我和呂毅鳴的關係,到最後我實在是受不了了,只好全盤托出。
化妝間裡,蒂芬妮做出一副十分痛心的表情,“菲,想不到你年紀輕輕居然經歷了這麼多。”
是啊,年紀輕輕的我,居然結過婚,流過孩子,還離過婚,想想我的人生經歷也真是挺豐富的。
前一秒蒂芬妮還在爲我的波折坎坷的人生經歷感到難過,後一秒她忽然就一把摟過我的肩膀,義正言辭的道:“菲,相信我,你這麼好的女孩一定會得到這個世上最純粹最真摯的愛,而且我相信你會和那個人走到最後的,哪怕這中間波-波折折的,但結果一定會是美好的。”
我不知道蒂芬妮爲什麼會這麼肯定我以後的結果會是美好的,而且她口中的‘那個人’究竟又會是誰,但我知道凡是傷筋動骨的愛過一個人,之後遇見誰都不會再有最初放手去愛的勇氣了。
這就是人性,一旦受了傷就會自動開啓自我防禦系統,將那些人的好統統抵擋在壘造的城堡內。
不過我得承認,因爲蒂芬妮,我重新有了一種被朋友關愛呵護的感覺,忽然間我覺得自己還是很幸運的,在出國了前和羅曉和好了,出國後,又遇上了蒂芬妮。
等我和蒂芬妮化好妝換好禮服後,蒂芬妮歡喜的將我拉到了落地鏡旁,大加讚揚道:“天吶,菲你長得真美。”
聞言,我不覺得看向了鏡子裡的女人,鏡子裡的女人身着一條鏤空的香檳色魚尾晚禮服,整體是以薄紗抹胸爲亮點的,看上去特別的符合我東方女性的氣息。
我的腳下是同色的高跟鞋,說實話蒂芬妮的眼光真的很好,毫不誇張的說這件禮服就像是爲我量身定做的一樣,無論是從尺碼還是顏色都特別的合適。
而蒂芬妮自己則穿了一件抹胸大紅色的短裙,將她整個人的線條完美的襯托了出來,搭配着同款的手包,宛如高貴的公主。
“咦,菲你這朵花好特別啊。”蒂芬妮伸手輕撫着我肩膀上的那朵九枝的藍色妖姬,“這是什麼花啊?我以前從來都沒有見過呢。”
我瞥眼看去,心裡一陣翻涌後,語氣淡漠的回答道:“九枝的藍色妖姬!”
“九枝的藍色妖姬?好特別的花啊,你爲什麼要紋這個啊?有什麼特別的含義嗎?”蒂芬妮滿臉好奇的看着我。
從呂毅鳴那件事上我知道了蒂芬妮就是個打破砂鍋也要問到底的人,我要是遮遮掩掩不肯告訴她的話,反倒越是引發她的好奇心。
於是我敷衍的回答道:“沒什麼特別的含義,就是腦袋一熱紋的。”迎着蒂芬妮半信半疑的眼神,我繼續道:“你要是不信,改天我把那個紋身師的微信給你,讓他也給你紋一個。”
聽我這麼一說後,蒂芬妮這才搖頭道:“我纔不要紋呢,雖然這朵花很好看,不過我怕疼,一點點都受不了,所以你還是自己留着吧。”
我微微提脣,沒再多說些什麼。
和蒂芬妮一起到達晚會現場,我才發現原來晚會的地點並不是什麼高大上的酒店,而是一個葡萄酒莊園,這裡放眼望去都是綠茵茵的草坪,一望無際的草坪上佈滿了溫暖色的霓虹燈。
遠處燈光和天際似乎都連成了一條線,特別的壯觀,也特別的美。
不得不說克勞斯對晚會的重視程度還是挺高的,雖然這裡不是高檔的酒店,但從各方面相比,這裡儼然是比酒店還要高大上的多。
晚會開始的時候,蒂芬妮把一個手環套在了我的手腕上之後就把我拋在了腦後,轉而黏糊上了克勞斯。
我低頭看着蒂芬妮給我套上的手環,本來想要取下來的,但瞥眼看去周邊的女士好像都佩戴了,於是也就沒摘下來了。
提眸向着蒂芬妮看了過去,她挽着克勞斯的胳膊接受着衆人的敬酒和攀談,而大家似乎對這樣的場面都習以爲常了,並沒有人對他們的行爲去評頭品足。
從我這個角度看上去,克勞斯和蒂芬妮還真的挺般配的,如果他們倆要是能成一對,一定會成爲令人羨慕的眷侶。
正在我欣賞着眼前的美景時,幾個端着酒杯的男人走到了我的面前,用一口並不流利的中文試圖跟我套近乎。
對於他們的問候和攀談我都是儘量用一兩個比較簡短的話語去回答,類似於“是的、嗯,哦???”
之後可能是覺得沒什麼意思吧,圍在我身邊的男人都陸續的離開,唯獨一個男人他的視線從我的身上就沒離開過,直勾勾的眼神一直緊盯着我的胸部,讓我感到特別的不自然。
輕咳了一聲後,我端起酒杯向着他揚了揚,抿了一小口後,便轉身向着別處走去,走到了一個離大家比較遠的地方。
低頭看着自己的胸口,是有些低胸了,都能看到壕溝了,難怪那些男人如狼似虎的看着我,但被人那樣盯着看,我實在是有些接受不了,儘管知道這邊的男女都是比較豪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