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有機會一定要找個姑娘啊,豐州這麼大,你們的人還不夠呢。”謝靈韻帶着笑容,看着低着頭的店小二貌似無心的說道。
晚上的豐州,街上很是荒涼,想起上次和宇文尉遲到各戶裡面找人的情景,現在這個大晚上的,那些人應該是在熟睡吧。
“對了,爲什麼晚上那些人家都不會醒的呢?”謝靈韻左看右看,街上空空蕩蕩,也沒有人跟蹤,疾走兩步,和店小二並排,問道。
“不、不知道。”店小二滿臉的緊張,大概是被人吩咐了什麼也不能說的關係吧。
“你是從哪裡來到豐州的?”謝靈韻淡淡一笑,並不強求,轉而問了另一個問題。
“我、我是豐州本地人。”終於得到一句店小二的回答,但是卻是謝靈韻沒有想到的。
謝靈韻挑眉,“豐州本地人啊……對了,某天晚上我和我夫君去訪問了這裡的幾個普通居民,無論是敲鑼打鼓還是用大麻針來扎,他們都不會醒的呢,你知道原因嗎?”
店小二忽然打了一個激靈,轉身看着謝靈韻,問道:“姑娘,你、你剛剛說用大麻針來扎他們?”
謝靈韻覺得店小二的表情不對,驚訝之餘還有絲絲怒意,故意裝成滿不在乎的樣子,說道:“對啊,反正他們也不是什麼正常人吧,敲鑼打鼓都不醒的,看來晚上是變成死人了。”
“你……你個歹毒的婦人!”店小二紅着眼睛,橫眉瞪着謝靈韻說道。
謝靈韻一愣,沒想到店小二的態度會變得這麼快,看着眼前大怒的店小二,心中暗下決定,繼續挑逗,人在情急的時候,說出的話往往是不受自己控制的,“怎麼歹毒了,把我們關在這裡的人才歹毒吧,一直關着我們,還把我的尉遲給抓走了,反正現在閒的沒事,我殺幾個人也什麼吧,反正不是真的。”
店小二一改之前的畏縮,上前就要打謝靈韻,謝靈韻身影一閃,店小二撲了個空,掙扎着站起來了,繼續被謝靈韻絆倒,如此反覆幾次,店小二坐在地上喘着粗氣。
謝靈韻反而笑了,看着癱坐在地上的店小二,“太廢物了吧你,才這麼幾次,就累成這樣,剛剛你難道是想殺我?”
店小二坐在地上,冷哼一聲,不打算理會謝靈韻。
“我想起上次在公堂上面,你們還嫁禍我殺人藏屍之類的,逃出公堂後我們實在無聊,就在附近的山上溜達了個遍都沒找到哪裡有什麼屍體,你們是不是記錯地方了?”謝靈韻好笑的問道。
“哼!”店小二抱着雙臂,一臉怒意的樣子。
看樣子是打算無論謝靈韻說什麼都不回答了。
“好吧,你就繼續坐在這裡吧,那什麼。”謝靈韻看了看周圍漆黑一片的人家,“這邊有幾戶人家,要不我進去殺幾個再和你一起去見掌櫃的?”
“不準,不要!”店小二撲上謝靈韻,抱着謝靈韻的腳不放。
“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的嗎?”謝靈韻一笑。
店小二臉一紅,手上卻沒有半點鬆開的意思,“反正,我不准你殺他們。”
謝靈韻一驚,沒想到店小二會這樣反應:“你怎麼這麼緊張,難道,豐州的人都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他們都是我的朋友,親人!”店小二越抱越緊,生怕謝靈韻會一腳踢開他似的。
實際上,謝靈韻確實是一腳把店小二踢開了,“好了,不玩了,帶我去見你們家掌櫃的吧。”
“你保證不殺他們?”店小二還不甘心,追問道。
“不殺不殺,沒事殺他們幹什麼,雖然,我不介意多殺那麼幾個人……”謝靈韻沒說完,店小二又繼續撲上去,緊抱着謝靈韻的腳。
謝靈韻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放心吧,我是不會殺他們的,我說你這個孩子怎麼就這麼單純呢,殺了她們我的尉遲又不會回來,還可能讓華藥仙生氣,到時候借地靈珠的事就泡湯了,我不會這麼傻的。”
店小二聽完,才慢慢放開了手。
“好了,你們家掌櫃的可能等急了,快點帶我去吧。”謝靈韻也耍累了,索性催促道。
店小二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指着前面,“掌櫃的就在前面的小巷裡。”
“好,走吧。”謝靈韻遠遠看過去,那黑乎乎的小巷子裡,似乎還真站了一個人呢,說着疾步上前,可是走到巷口,發現店小二還是站在後面,一動不動,不由的又停了下來,問道“你怎麼了?”
“我……我不進去。”店小二看着謝靈韻,使勁搖頭,身子還微微後退了一步。
“爲什麼?”謝靈韻回到店小二旁邊,拽着店小二,“難道是想玩暗殺?你在前面給我帶路!”
“不要吧。”店小二掙扎着,想要躲在謝靈韻的時候,無奈自己力氣沒有謝靈韻大,無論店小二怎麼反抗,謝靈韻還是拽着店小二進那個巷口。
忽然幾個飛鏢穿過,謝靈韻一把推開店小二,躲開飛鏢,“什麼人?”
張長貴在巷口裡慢慢走出來,一臉擔心地看着店小二,“不是叫你不要進來嗎?沒事吧?”
店小二搖了搖頭,驚魂未定的說道“沒……沒有。”
“怎麼回事?”謝靈韻疑惑的看着張長貴,又看了一眼地上的飛鏢,“莫不是你們故意的?”
“姑娘你就別爲難他了,他是不能進這巷子的,一靠近便有機關的”張長貴嘆了口氣,轉頭走進巷口,“走吧,還是我帶姑娘進去吧。”
謝靈韻狐疑地看着店小二,她驚奇地發現,剛剛差點他進到巷口的胳膊,正在迅速的變黑,而店小二對此,毫不在乎。
“到底怎麼回事,他們是什麼人,豐州的人,到底……”謝靈韻狐疑的看着張長貴,眉頭緊鎖的問道。
張長貴阻止了謝靈韻繼續的話,劈頭蓋臉的怒罵,“姑娘,別怪我多嘴,這個地靈珠你們是真的帶不走的。”
“我們並不是要拿走,只是借……”謝靈韻不解,只是借走地靈珠罷了,這些人爲何都如此緊張。
半響張長貴並不開腔,不知過了多久,一聲長嘆,“一旦地靈珠離開豐州,豐州就完了啊!”張長貴哭喪着臉,看着謝靈韻說道。
張長貴並不像當初看到的老臉,大概也只有四十歲左右,一頭的黑髮,眉目間,能看到當年的英姿。
“店小二和那些人是一樣的話,爲何晚上他不睡覺?”謝靈韻問道。
張長貴看着謝靈韻,問道,“謝姑娘,你覺得小二他今年幾歲?”
“還是個孩子,大概十七八歲左右吧,怎麼了?”謝靈韻疑惑的問道。
張長貴眼中帶着一絲的欣慰,帶着淡淡的笑容說道,“嗯,他和以前的豐州人民不一樣,是新出生的,沒有他父母那麼沒腦子,也開始能思考點東西了。”
謝靈韻不解,眉頭微微皺起,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測,“你說,豐州的人都是真的?”
“哈哈哈……”張長貴大笑,“謝姑娘,難道你以爲我們擁有地靈珠,就能像女媧一樣造出假人來了嗎,我們還沒有那麼神聖。”
謝靈韻轉念一想,自嘲地笑笑,“也是,是我多想了,你們還沒有那麼大的能耐。只是,這些人是……”
張長貴擄了一下鬍子,笑道:“這些都是豐州人,當年爆發了一場瘟疫,我們豐州人幾乎都被感染了,是大仙來到我們豐州,讓我們這些快死了的人繼續活下去,我們這裡的人也付出了代價,那就是永遠出不了豐州。”
“哦?”謝靈韻微微皺眉,猜測的說道,“他是用地靈珠趕走瘟疫的?”
張長貴搖了搖頭,“我們身上的瘟疫還沒有被驅除,只是被抑制罷了,這個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知道,地靈珠是我們的豐州之寶,是我們豐州百姓的命啊。”
謝靈韻一愣,眉頭緊鎖了起來,“豐州百姓的命?什麼意思?”
“我們之所以能活着,是靠着地靈珠給的生命,一旦地靈珠離開豐州,這裡的百姓都會因爲沒有了生命而死。”張長貴看了下四周,“好死不如賴活着,就算是成爲一具行屍走肉,也好過一具冷冰冰的屍體好吧,所以我們情願這樣活着,也不願意被奪去了性命。”
謝靈韻忽然明白了張長貴的話,知道地靈珠是集天地靈氣孕育而成的,具有避開瘴氣的功效,就應該能想到,地靈珠也能夠暫時壓制住某些病毒,叫人活着的功效,看來這個豐州,便是因爲有了地靈珠的庇護,纔有了一點點生氣,叫人這樣活着,但是顯然地靈珠能叫人活着,但活着的人已經不是原來的樣子了,他們失去的一般的靈魂。
“這個說起來有點匪夷所思,謝姑娘,你信也好,不信也罷,老夫只能講這麼多了。”張長貴苦笑着說道。。
謝靈韻看着張長貴,問道:“你是豐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