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混亂爆發

漂亮女孩縮在王羽懷裡,看到一條血淋淋的胳膊,連着一個長髮女人的腦袋,正落在身前的垃圾筒上方。鮮血和灰塵灑落,天空更加灰暗,周圍有無數殘肢斷臂的人在地面上的滾動掙扎。

原來並不是四周突然無聲,而是一顆小隕石落到近處,引爆了那輛公交車,一些還未下車的人頓時隨着火光而爆裂,變成一塊塊殘肢碎片。由於離得太近,王羽的耳朵暫時失聰,背部被爆炸的碎裂劃過,厚厚的羽絨服劃開數道口子,有幾道滲出鮮血。如果景嫵晚出來幾十秒,恐怕也被炸得支離破碎了。

“走,快點走……”王羽今年才二十歲,就讀於重慶大學的機械自動化專業,膽再大也是個學生,以前做的壞事雖然不少,但也沒碎過屍……此刻來不及多想什麼末日,什麼瑪雅預言,什麼蝌蚪文,什麼父親研究的尋歡寶典,他只想拉着身邊的美女,逃離這地獄般的殘酷血腥之地。

到處都是哭喊聲,到處都逃亡的人羣,像無頭的蒼蠅一樣,四處亂撞。

街上,路燈不知何時已經點亮,像地獄入口的招魂燈,被灰暗的未沙和黑煙薰得無精打采。王羽拉着又哭又尖叫的景嫵,不知跑了多遠,天空依然昏暗,似乎整個世界都陷入了黑暗,都陷入了末日災難。藉着昏暗的光線,打量一下四周的環境,發現在危險之中,自己跑的方向竟然是家的位置。此時,離軍區小院還有一千多米,是個半舊的小區,正是自己唯一的家,父親所在的地方。

“這……這是……呼呼……什麼地方啊?你拉我跑到哪裡了?”性格彪悍的景嫵,在路上竟然嚇哭了,路上發生的恐怖場景太多了,有驚無險的逃到這裡,她臉上濺了不少鮮血,還有一些灰土,變得髒兮兮的。一邊抹着眼淚,一邊艱難的喘息,不停的跑了十多裡地,如果不是被嚇壞了,放在平時,打死她都跑不了這麼遠。

王羽一聽,暗道不妙,自己回家就算了,當時爲什麼拉着景嫵跑?剛剛認識不到一個小時,這樣的美女,往日裡可沒膽子拉人家的小手。危急之時,方顯男兒本“色”啊!

聽到景嫵的詢問,尷尬的說道:“我家在附近……剛纔一急,就拉着你跑來了……你家住在哪裡?等騷亂結束了,我再送你回家吧?”這不是騷亂,而是末日,傳說已久的2012末日,只是沒幾個人相信這個預言傳說。天空已經沒有隕石,爆炸聲也早就停止了,但帶給人的恐慌卻遠遠沒有結束。

景嫵暗怪自己剛纔失態,竟然在一個陌生男孩面前大哭尖叫,太丟臉了。此時慢慢平靜下來,才止住哭勢,但眼眸依然紅腫。

天色昏暗,猶如深夜,就算有昏暗的路燈,景嫵依然繞暈了,失去了方向感。不知身在何方,手機也跑丟了,擡頭看了一下四周,內心有些恐懼的說道:“我家住在巴黎風情園小區,你、你能送我小區門口嗎?我爸是軍官,如果真發生什麼末日爆亂,到時候,我會報答你的。你記一下我的手機號碼……噢,我的手機丟了,記我家裡的電話吧,如果有什麼困難,我能幫的一定幫你。”

到底是軍官家養出來的孩子,經過短暫的驚恐慌亂之後,怕王羽不管她了,立馬開出優厚條件,憑空畫出一個巨大的餡餅,什麼是能幫的,什麼是不能幫的,還不是你說了算。聽她報完家裡電話號碼,王羽平靜的記下了號碼,只是爲了給她安心,倒沒想過她能幫什麼忙。

“哦?原來你住巴黎風情園!正巧了,就在我們家屬院斜對面。走,前面一轉彎就到了,我送你到小區門口。”王羽拉着景嫵,慢慢向前跑。剛纔跑得太急,王羽也累得不輕,連旅行包也在擠撞中丟失,此時身上只有手機和錢包,王羽試着撥打自家的電話給父親報聲平安,但一直沒信號,太陽風暴太強烈了,估計所有通信都中斷了,誰信電視上的專家預測誰就是二百五。

“咦,你家住老軍區大院?現在改成軍區後勤家屬院了,是那地方不?沒忽悠我吧?”景嫵驚奇的看了王羽一眼,這還是她第一次仔細打量王羽。發現這個戴着老式黑框眼鏡、留着長髮的男孩模樣清秀,像鄰家小弟般稚嫩,說話時嘴角總帶着一絲淡淡的笑意,裝扮非常乾淨、整潔,天生有種讓人信服的氣質,看着他的眼睛,似乎對誰都異樣的清澈和真誠。當初能跟着她跑了十多裡,或許也正是潛意識裡相信了這種真誠吧。

“忽悠你有什麼好處?難不成我還敢在冰天雪地的末日中,和你玩一出霸王硬上弓的好戲?快點跑吧,我有這心也沒這膽,有這膽也沒有力氣了,有這力氣還不如留着逃命呢。”王羽話雖這麼說,可他今天的體力出奇的好,跑了這麼久,居然一點也不累,體內隱隱有股能量供應着他的體力消耗。

“你敢那麼做,我就把你‘喀嚓’了!不過你這小弟弟也忒沒膽了,我還沒嚇唬你,你自個就偃旗息鼓了!”景嫵用一雙微紅的美眸瞪了王羽一眼,食指和中指做出一個剪刀的兇猛模樣,不知是惱他沒玩霸王硬上弓的好戲,還是怎麼的。還想再說幾句兇猛的話,卻見已到小區門口,門口有四名武警在執勤,似乎是剛到,正在大門口設置欄杆障礙。

“你這娘們太兇殘了,到底是鼓勵我當‘霸王’啊,還誘騙我做大內總管?”王羽裝作很害怕的樣子,把她送到後,連停都不停,直接跑向馬路對面,似乎真的害怕被景嫵“喀嚓”了。

“喂,膽小鬼,只是開個開笑,你還沒告訴我名字呢……還有電話……?”看着王羽揮手道別的背影,景嫵氣得直跺腳。

如果在和平時期,王羽說什麼也會和對方交換電話,交換姓名,交換QQ,交換msn,交換……甚至會藉機送她回家,再交換體液之類的。可是今天是2012年12月21日,瑪雅預言中的末日,也是自家老子預言中的末日,不得不信,因爲剛剛他就經歷了末日前地獄般的厄難情景。

以前他會對自家老子說,不要再讓鄰居看笑話了,不要再讓警察強行送進精神病院了,不要再往家裡積存食物了,不要再談論什麼末日了,不要再逼自己認識什麼蝌蚪文了,不要再逼自己練習《尋歡寶典》上面的“引導術”了……如今他回到家,一定對父親說,你老人家真是英明神武!

樓道里的電燈一閃一滅,明滅不定,似乎隨時都會停電。王羽家在四樓,父親在部隊任中尉連長時分配的老房子,只有八十多個平方。母親是軍區附屬醫院的護士,因病去世兩年多了。因在重慶大學讀書,路途遙遠,再加上沒有預料到病情會突然惡化,直到推進急救室,纔打電話通知王羽,可憐王羽連母親最後一面都沒見到。正因爲有這些往事,所以一聽說父親病重,讓自己回來,不管是真是假,二話不說,立馬回來了。

跑上四樓,開門,一推,竟然沒推動,好像有什麼重東西擋着門,只留一個小縫隙,剛好能讓人鑽進去。

“爸,我回來了……噢,天哪,房間裡堆放的都是什麼東西?一袋一袋的大米?一箱一箱的火腿?這邊是食用油……泡麪?純淨水?”王羽鑽進門,頓時被屋裡的堆放的東西震驚了。一堆堆的生活物品,從地板堆到天花板,擺滿了每個角落,包括門後,只留一條細窄的小道。

喊了幾聲,卻沒人迴應,王羽心中一緊,生出一絲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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