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覺得嘴巴上軟軟涼涼的,正在不知所措,只聽嗝兒地一聲,秦牧對着我的臉打了一個響亮的酒嗝,滿嘴的酒臭味快要薰死我了。
胖虎見狀連忙跑過來,一把把秦牧按到在牀上,招呼瘦龍給我找紙擦嘴。二人皆是一臉鬱悶。秦牧舔了舔嘴脣,翻了個身接着睡了過去。
我又羞又惱,雖然胖虎瘦龍都是熟人了,但是當着他倆的面被強吻,我的面子往哪兒擱?
可是秦牧還睡得跟頭豬似的,胖虎按着他肩膀,那眼神早就在他身上砍了七八十來刀。瘦龍卻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只是拿着紙巾在旁邊,一個勁兒地讓我擦嘴。
秦牧這嘴巴真夠臭的,瑞臣哥哥的嘴脣雖然有些冰冰涼涼的,但是沒什麼怪味道啊。
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從背後響了起來,“秦牧口味可真夠重的,才幾天沒見他,他連男人都不放過了…”
我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還沒有把帽子摘下來呢,在別人看來,我就是一個純正的爺們兒…
但是這人是誰啊,竟然敢諷刺省委書記的寶貝兒子,不怕受處分嗎?要知道學校領導可是把秦牧當寶貝呢。
我扭過頭一看,一個戴着棒球帽的男孩子歪着身子靠在門框上,一隻手還夾着菸頭,擺出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這個樣子一看就是欠削,我就特別看不慣。
估計是看到了我的臉長得不太像男人,這人呦了一聲站直了身體,彈了彈菸頭,“是越梨啊,你怎麼進來的?”
咦,這下輪到我吃驚了,竟然認識我,難道我已經這麼出名了?
他棒球帽拉的很低,煙霧又把他的臉擋得模模糊糊,所以一時之間我看不清楚他長什麼模樣。
但是等煙霧消散開來,我才猛然發現,他竟然長了一張跟秦牧一模一樣的臉。
“這麼久不見,你把老朋友都忘啦?越梨呀,你真的得去看看醫生了。”
攝青鬼?
胖虎一見到他,便開始向後縮,我想着胖虎還真是膽小,跟了我這麼久,竟然越來越膽小了。反倒是瘦龍,從三維空間出來以後整個人都多了份陽剛之氣,就算此刻面對着攝青鬼,也根本不畏懼。
我看着攝青鬼,他臉上露出勝券在握的笑容,看着我的表情就像看籠子裡即將被宰殺的鴨子。因爲此時屬於課堂時間,整個四樓的學生都去上課了,我還是和胖虎他們一起溜回來的,一路上就沒看到多少學生,攝青鬼一定是算好了時辰過來找秦牧的,卻剛好遇到來看望秦牧的我們。
果然,攝青鬼得意地開始顯擺了,“本來只是想找秦牧清清小帳,沒想到這麼巧,你們都在,剛好大家都算算帳。”
“秦牧和你有什麼帳要清理?”我一直都知道秦牧和攝青鬼之間有一些我不知道的關係,但是秦牧總是遮遮掩掩不肯明說。
聯想到曾經看到的秦牧和撒旦的契約書,我心裡突然冒出了一句話,這個攝青鬼會不會是撒旦的奴僕,專門來監視秦牧的?
這個念頭剛一出來,我的心裡就滿是憤怒,逼着秦牧簽訂契約就算了,還派個僕人來監製。這個撒旦太可惡了。想到這裡,我幾乎是飛撲過去,揪起攝青鬼的領花子,緊緊地勒着他脖子,大聲地質問他,“說,你爲什麼要這樣做,秦牧已經被你們折磨得很可憐了。爲什麼非要逼他?”
攝青鬼顯然沒有料到我竟然如此有氣勢,有那麼幾秒就是任由我對他左右擺弄,直到自己醒過神來,他竟然被我拎在手裡,簡直是大辱。
楞過神的攝青鬼渾身一顫,突然爆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場,我只覺得手心都開始發抖,周圍莫名就刮過來一場風,但又感覺像是從攝青鬼身上發出的風暴。
攝青鬼的眼睛都變成了紅色,臉色發青,彷彿憋了好大的怒氣,一下子爆發開來,只聽他怒喝一聲,“啊呀呀呀呀!”
我還沒來得及從他領子上把自己手收回來,一股巨大的力量就迎面而來,只聽一聲巨響,我哀鳴一聲被震得向後翻去。
疼死我了,後背和屁股都傳來一股悶疼。我像是一麻袋麥子一樣歪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
瘦龍見我這般模樣,臉上突然冒出奇怪的表情,轉身向自己牀鋪跑去,我以爲他也和胖虎一樣被嚇傻了,只顧着自己躲起來 wWW тт kan ¢o
只見瘦龍撲上牀,從被窩裡拿出一樣東西,回頭又往攝青鬼那邊跑去。
我都看愣了,他不是逃命嗎?怎麼還往攝青鬼那邊跑,不會是嚇糊塗了吧?我連忙叫他,“喂,瘦龍,方向錯了。”
哪知道下一秒,攝青鬼自己卻哀叫起來,那聲音撕心裂肺,還帶着顫音。
瘦龍的身體拼命向前一挺,一段黑色的木劍從攝青鬼的肋下插了進去,攝青鬼面容扭曲,彷彿遭受了巨大的痛苦,不可思議地看着眼前的瘦龍。
然而瘦龍卻面不改色,手臂一用力,使勁拔出了黑劍,一汪綠色的水噴泉一樣噴了出來,我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攝青鬼捂着肋巴骨,皺巴着臉步履蹣跚地走出了宿舍。
看起來他被瘦龍這一劍傷的不輕,但我心裡納悶,我這樣的水平尚且還要被這攝青鬼震得躺在地上起不來,瘦龍怎麼會突破攝青鬼的防備,一擊而成呢?
這個時候,秦牧的牀上有了動靜,胖虎本來縮在秦牧身邊,這會秦牧突然一個激靈爬了起來,嚇得旁邊的胖虎連忙站了起來。
“你們幹嘛呢?梨子,你怎麼在這裡?”
我沒好氣地看着他,“趕緊把你的衣服穿好。”
秦牧低頭一看,原來自己全身上下只穿了一件小內內,臉上一紅趕緊把旁邊的毛毯匆忙套在了身上。嘴裡開始語無倫次了,“哎呀,梨子,那個,我,對了,你怎麼在這裡啊?怎麼還躺在地上,快起來,地上涼,會感冒的。”
我翻了翻眼皮,還知道關心我別被凍感冒了。也不問問我是被什麼搞到趴在地上起不來。
胖虎見秦牧挺正常地跟我說話,連忙搶先說到,“秦牧,你可醒了,你知不知道剛纔有個和你一模一樣的人來宿舍找你算賬,結果沒和你算成賬,反而把梨子震翻了。還好瘦龍出手趕走了…”
秦牧一聽有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出現,臉色立馬變得蒼白,我想着他大概真的是被那個自稱爲撒旦的魔頭協制了,看來那個攝青鬼真的是來催他上供的。
瘦龍慢慢扶着我站了起來,一瘸一拐地坐在牀上,我這時有機會看清楚他手裡的黑劍,只見這黑劍長不過尺半,劍身小巧精緻,通身雕着古怪的圖案。我見那劍身上還粘着攝青鬼綠色的血液,滴滴答答地往地上掉。頓時心裡一陣噁心。
秦牧背對着我套好了衣服,慌忙就來看我,一臉關切地問我,“梨子,嚴重不,腰還能動不?”
我心想這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問我痛不痛,看來他是鐵了心不願意告訴我他和撒旦簽訂契約的事。我認真去看他的眼睛,他卻閃閃躲躲的,只顧幫我查看淤青。
我心裡一陣失望,原來我拿秦牧當好朋友,算起來,也就是除了瑞臣哥哥以外最親密的朋友了,他竟然連這樣重大的事情都不願意告訴我。
“瘦龍,你這柄黑劍哪裡來的,威力真不小,竟然能把那個什麼,都刺傷了。”胖虎這會才安下心來,湊過來就去研究瘦龍手裡握着的那柄黑劍。
我見胖虎都開口問了,便也順着話題張口了,“對呀,瘦龍,你什麼時候有這樣一柄黑劍了?以前從沒有見過啊。”
哪知道瘦龍嘚瑟一笑,得意洋洋地擺了個姿勢,一副賤賤的表情。
“嘿嘿,就猜到你們會問我,想不到吧?我瘦龍也是有寶物護身的,知道我剛那一招叫什麼名字嗎?”
“叫什麼?”胖虎瞪着小眼睛,看着拿着黑劍舞動的瘦龍。
“呀呔,聽好了,我這一招就叫做猛龍過江,呀!嘿!吃我一劍!”瘦龍越來越上興,拿着黑劍比劃出各種姿勢,那劍上綠色的汁液甩得哪裡都是,我正看他舞得高興,啪的一聲,一滴汁液就甩在了我臉上,真是黴氣,瘦龍這個孬孫。
我正扭着頭東張西望找紙巾擦臉,扭頭卻看到秦牧皺着眉頭,看着瘦龍手裡的黑劍,似乎在深思什麼。
他的臉色看起來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雖然我也知道人剛一睡醒是有點迷糊,臉色不會像平時那麼紅潤,但是我靠近秦牧仔細瞧時,卻總覺得他面容憔悴,而且整張臉透着股鐵青色,死氣沉沉的。
和魔鬼簽訂契約,只爲了得到我,秦牧這小子,到底怎麼想的?
我轉頭微微嘆息,看着還在和瘦龍鬧着要玩黑劍的胖虎,扶着腰站起身來,“我先回宿舍養傷了,你們趕緊收拾一下宿舍吧…”
秦牧一把站了起來,拉住我的胳膊,正想說話,音樂突然響了起來,“想你的夜…”
大家都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