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後,楚晴的腦海幾乎快支持不住,自己這個普普通通的女人,竟然是任氏娛樂董事長的女兒!?
從小時候時,楚晴就不停猜測自己的父親是誰,可是她從沒有想過,自己的父親竟會是這麼知名的一個人,可是媽媽一直不肯說起他,甚至說他是卑鄙小人...
到底當年發生甚麼事了呢?
楚晴躺在牀上,卻毫無睡意,她直勾勾瞪着自己手上的水晶手鍊,腦袋拚命思考疑惑着種種事情。
知道了自己父親的身份後,楚晴第一個反應就是疑惑,她回想起自己唯一一次見到,那個所謂父親的回憶。
那時的他,那麼冷靜的看着自己,根本沒有半點看到女兒的興奮,從當時的反應來看,他已經知道自己是他的女兒了吧,可是他是怎樣知道的?明明那麼多年,母親都沒有和他聯絡啊。
不單如此,他還故意問自己對寒江的看法,說要把自己的女兒……把自己嫁給寒江,這就是他想認回我的理由嗎?
他完全不是想找回自己的骨血,只是想令自己的公司更上一層樓而已?是這樣吧?
一想到自己期盼了那麼多年的父親,出現在自己面前時,只想着這些事情,楚晴的心臟就充滿悲傷,她緊咬下脣,開始明白母親爲何那麼斥責自己的親生父親了。
不,她不會聽他的,她愛的人是佟逸,絕對不會聽從一個,多年來對她們母女不聞不問,現在卻突然跑出來的男人。
可是...
耀天的情報丶再加上佟逸對對敵公司顯露出的仇恨表情...
楚晴吸了口冷氣,不知所措的翻了個身,瞪着空白的牆壁發愣。
佟逸的爸爸,就是被自己的父親害死的。
那原本已令她不舒服的表情,現在想起更是令她渾身發冷,她這才發現,佟逸剛纔告別時非常奇怪的表現。
他們好不容易纔和好,難不成又要因爲他們的父母而再次分開嗎?
一想到這點,慌張和心疼佈滿楚晴的內心,她不敢再想,緊緊的閉上眼睛,命令自己入睡,不要再想那些可怕的事情了。
可惜,楚晴的希望落空了,她一夜沒法入睡,瞪着明亮的月色直到天亮。
第二天一大早,楚晴就急急趕回公司,她急着和佟逸見面,好知道他現在對她的想法。
不會的,佟逸不會爲了這麼小的事離開我,而且我已經決定了不會認回爸爸。
楚晴知道自己的心情多麼焦急,她已經意識到情況往最壊的方向發展。
等回到公司時,Breeze三子已經在了,一看到佟逸,楚晴就想衝上前,卻看到佟逸臉色非常複雜的瞟她一眼,轉頭繼續和信哥說話。
那一眼看得楚晴心寒極了,手足無措的站在一旁看着他,卻想不出能跟他說甚麼。
接下來的一整天,楚晴和佟逸間都是這樣,兩人遠遠的看着對方,心裡有千言萬語不知該怎麼說,而和佟逸說了幾句後,信哥就喊了楚晴去做別的事,一整天都沒有讓她跟佟逸獨處的機會。
楚晴苦惱不已,卻又無可奈何。
而即使在這樣困惑的時候,寒江的異況明顯得令楚晴發現,他也和佟逸一樣,離楚晴遠遠的,卻時不時盯着楚晴不放,在她回頭看他時,卻又別開視線。
寒江的眼神不停落在佟逸和楚晴身上,臉上也是一副想着甚麼心事的樣子,楚晴忍不住猜測,他想的會不會就是和自己的婚事。
於是,在一片愁雲慘霧中,楚晴沒精打采的抱着手上的行程表,走在走廊,直到一臉疑惑不爽的耀天喊:“喂,你和佟逸是不是又出事了?你們今天的樣子好怪。”
楚晴搖搖頭,苦悶的說:“我們沒吵架。”
我倒寧願佟逸跟我吵,好過現在對我不聞不問的樣子,楚晴垂下頭想着。
耀天盯着滿臉複雜的楚晴若有所思,說:“聽上去內情不少...說真的連寒江也跟着你們奇怪起來了,氣氛這樣糟下去,不如乾脆拆夥算了,我再受不了現在這不知所謂的氣氛。”
楚晴對忿忿不平的耀天歉然一笑,知道他們的事影響到別人了,但現在的她沒辦法處理。
就在她想開口安撫耀天時,一把聲音冷冷插進來:“你的意思是,你想單飛?”
楚晴看着沉着張臉走過來的沈珍,不禁吞了下害怕的口水。
耀天卻是聳聳肩,說:“珍姐,我們擅長的東西都不同,爲什麼一定要綁在一起,分開發展也可以啊。”
“夠了,把你們組合在一起是公司的決定,自然有它的用意,別說太多無謂的話。”
在沈珍狠狠的瞪視下,耀天不服氣的閉上嘴,向楚晴打了打眼色,便扭頭就走了。
看着耀天遠去,沈珍回頭交叉雙臂,盯着楚晴。
一時間,她尖銳的視線如刀割的刺向楚晴,楚晴倒吸一口氣,目光迅速向下移。
“我不是說過無論如何都不可以影響到別人嗎?”
楚晴低下頭,委屈的說:“抱歉,我…我也不知佟逸他怎樣了。”
沈珍冷冷的打量她,不客氣地說:“自從佟逸和你在一起,已經吵過無數次,你就沒想過你們多不合適嗎?再這樣下去,萬一佟逸沒法工作,你要我怎樣跟公司解釋。”
楚晴難堪的咬着下脣,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最近沈珍對她的說話越來越難聽了,可是她又想不到,自己到底得罪了沈珍甚麼,看來佟逸的情況令她非常不滿了。
“珍姐,對不起,我會留意不影響到其他人,也不會被人發現,對不起。”
“我看不會影響其他人只有一個方法吧?一是把你調去其他部門,一是你正式和佟逸斷絕任何關係。”
直接而刺耳的建議宛如冷風吹進她心窩,她一怔,久久不能說話。
沈珍繼續亳不留情,聲音變得非常冷。
“而且,佟逸又不是沒有你不行,剛好任氏娛樂那邊的董事長想你到他公司工作,我想也滿不錯,你周過去又可以加強兩間公司的合作丶又可以讓你和佟逸靜一靜,一舉兩得。”
“珍姐,我不要。我不想去任氏娛樂那邊。”一聽到沈珍的說話,楚晴簡直嚇了一大跳。
她纔剛決定不認回爸爸,現在又被人調去爸爸那邊?
沈珍搖搖頭,原本冷淡的表情沒有了,臉上露出的卻是無可奈何,似乎開始在意楚晴的說話。
“先不說你願不願意,如果對方真的堅持,你也沒法子。”
“珍姐,任氏娛樂的董事長真的這樣橫不講理的嗎?珍姐你是否知道些什麼?”這下子,楚晴慌張了,眼見沈珍好像有點心軟,乾脆急急再問。
沈珍不禁挑了挑眉頭,問:“爲什麼這樣問?你覺得我知道什麼?”
“之前你不是叫我送文件嗎?上層吩咐你叫其他人去送文件,這代表公司很信任你,或許你接觸任先生會多一些。”楚晴勉強地說了個理由,她還不想自己的身世被更多人知道。
“我只覺得那傢伙可是個老狐狸,非常不好對付,如果要和他對上,單隻憑嘴上說說可一點用也沒有。”說完她還似意有所指的掃了楚晴一眼,再說:“好吧,如果你肯處理好和佟逸之間的事,我盡能力令你不用調過去,不過決定權最後還是在你手上。”
楚晴聽得皺緊了眉,最起碼她知道和父親好好談清楚的想法未必有效...
她太專心想着自己的事,差點連沈珍的問話都沒聽到:“對了,你媽現在怎樣了?”
想起昨晚母親的表情,楚晴咬了下脣,違心地說:“還好。”
“還好就好,我還以爲她現在要還那麼多債務,一定會像你現在這樣辛苦。”
楚晴的腦海不由得想起,昨天任太太對母親的話,一時間心情激盪,一點也沒發現沈珍的話相當異樣:“是啊,不過又怎樣,我寧可辛苦也要跟我媽在一起。”
沈珍並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瞄了瞄她轉身離開了。
待沈珍離開後,她還是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佟逸,於是她快速走過走廊,停在一間他們專用的休息室門前。
她一手扭開門把,還未踏進去便聽到「砰」的一聲。
楚晴趕快跑進去,看見的是佟逸撞向寒江,那戴着黑色手套的雙手正拚命拉扯他的衣領。
“珍姐告訴我的是不是真的?你這卑鄙小子!!難怪你突然裝回什麼成全我們…”
“拜託,佟逸。我也是這幾天才知道...”
“閉嘴,你根本一直在處心積慮,珍姐還有可能不清楚,但你怎會不知道你自己的婚約對象是誰?”
“婚約的事情我這幾天才聽到我弟弟說而已,你先理智一點聽我說好不好?”
“聽你說?”佟逸完全不能冷靜,大聲的喊:“聽你說什麼?聽你說你要把我愛的女人搶回去結婚,然後永遠霸佔她?”
佟逸激動得另一隻手舉高,想向寒江的臉狠狠揍一頓。
行程表從楚晴手上跌落在地上,她飛快撲上去。
“佟逸,冷靜一些,寒江很明顯真的不太知情。”
“楚晴,你和我滾開,你們所有人都與我爲敵,我的夥伴是搶我女人的人,我的女人父親是害我淪落孤兒的人,你們都...”佟逸完全是失控,楚晴心痛得可怕,卻堅持抱着不能自主的佟逸。
突然,在他們互相拉扯之際,手鍊斷裂的聲音清脆劃破四周,他們同時一呆,佟逸一鬆開楚晴的手,她手上的水晶手鍊如同失去支撐,一顆一顆的水晶連同已經被拉斷了的線跌在地上。
頓時,沒人發出一點聲響,楚晴凝視着地上的水晶,她的心和這些水晶一樣,已經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