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受了重傷爲什麼還要來救我?爲什麼?”冷靜依激動的問,“又是爲了還人情嗎?這份人情未免太……”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斷炫就扣着她的後腦將她摟在懷中,深深的吻住了她,他的吻溫柔細膩,眷戀纏綿,彷彿呵護一顆露珠,虔誠深情,貪婪的吸吮着冷靜依花瓣般嬌嫩的脣,靈巧的舌企圖翹開她的貝齒,與她深入糾纏。
“唔唔……”冷靜依用力的推着他,可是他的胸膛就像銅牆鐵壁般堅固,她根本推不開,情急之下,她狠狠咬住了他的脣瓣。
鮮血溢入他們脣齒之間,充滿着濃郁的血腥味,可斷炫還是沒有放開她,反而吻得更深,將那泓血液一起吞噬進去。
冷靜依死咬着脣,抗拒他的侵入,雙手不停的捶打斷炫的胸膛,斷炫仍然死死抱着她,好像渾然不知道疼痛似的,直到她不小心觸到他小腿上的傷口,他纔不得不放開她。。。。
冷靜依倉惶後退,氣惱的低喝:“你瘋了??”
“你問我爲什麼要這麼做?”斷炫的薄脣微微勾起漂亮的弧度,目光比月光還要溫柔,“現在知道答案了麼?”
冷靜依心裡一驚,撲嗵撲嗵的亂跳:“你……”
“我愛你!”斷炫輕輕的說出這句話,如同嘆息般低沉,眼中的深情傾瀉而出,“從你在Degraded護在我面前的那一刻開始,我的心裡就有了你,我以爲我可以很好的控制這份感情,可是……”
他悲涼的垂下眼眸,彷彿在敘說一個悲劇,“我的心卻爲你失了控,早已不屬於我自己。。”
“這不是真的,你是在開玩笑嗎?”冷靜依不可思議的看着他,“你不是說過嗎?你不會喜歡上兄弟的女人,你不會挖兄弟的牆角,你說你救我幫我只是爲了還一份人情而已……”
“是的,我對自己也是這麼說的。”斷炫苦澀的笑了,即便是這樣的笑容依然很迷人,“那段時間,我每天都要在心裡將這個答案默唸幾千遍,我以爲這樣就可以說服自己,可是,我仍然管不住自己的心,我總是情不自禁的看着你,只要看到你上揚的脣角,我就可以高興一整天;我總是不知不覺的接近你,哪怕只是替你捋一捋耳邊的髮絲,我都會感到很滿足……”
聽到這些話,冷靜依心裡十分慌亂,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斷炫對她會有這樣的感情,她真的不希望這樣,原本她欠他的恩情就無以爲報,現在多了這份感情,她心裡的壓力更大。。。。191so。
斷炫伸手捧着冷靜依的臉,深情的看着她:“我知道你愛聖主,我不想給你增加心理負擔。所以我一直都給自己一個藉口,給你一個理由,我小心翼翼的隱藏這段感情,將它珍藏在心底深處,不讓任何人發現,我以爲這樣就是對你好。直到那一次,你醒來的時候叫着我的名字,我欣喜若狂,激動萬分,我以爲我終於可以漸漸取代聖主在你心目中的位置,我甚至在奢想,我是不是可以嘗試將這份感情表露出來,也許,我可以擁有你的愛情。”
“我……”冷靜依正想解釋些什麼,斷炫突然用手指輕輕按着她的脣瓣……
“噓——不要說出來,不要刺痛我的心。我有自知之明,我知道那只是我的幻想我的錯覺,當聖主找到你的那一刻,我看着你慌亂無措的眼睛,我就知道我永遠都無法取代他,想到你又要回到他身邊,我的心又再一次不受控制……”
他的眼中多了一份愧疚,“我做出那麼衝動的事情完全是出於本能,可我沒有想到會造成那麼嚴重的後果,聖主開槍擊中我的腿,我不怨他,他用腳踩在我傷口上,我也不恨他,因爲我的確逾越了兄弟的本份,我愛上他的女人,我該死該打,可是,我怎麼也沒有想到他會那麼殘忍的傷害你,當我知道你被虐流產的時候,我真的很恨我自已,恨我自己。。。”
說到這裡,斷炫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狠狠捶打自己受傷的腿,以致鮮血洶涌直流。。。
“你幹什麼?快住手。”冷靜依連忙拉住斷炫的手,阻止他繼續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那不關你的事,你不用自責。”
不需要冷靜依主動詢問,斷炫已經在“無意中”將那天的事解釋得清清楚楚、合情合理,感情的事誰也無法控制,愛一個人沒有錯,他已經爲自己的衝動付出沉重的代價,她又怎麼能責怪他??
“可是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斷炫愧疚的看着她,“如果當時我沒有失控吻你,也許一切都會不一樣……”
“不會的。”冷靜依無奈的苦笑,“當初我逃跑的時候跟夜紅舞交換身份,欺騙他,背棄他,甚至眼睜睜的看着他與夜紅舞發生關係都無動於衷,他一定很怨恨我,帶着那份熾烈的怨恨,他怎麼可能對我心平氣和?就因爲心裡有偏見,所以他纔不信任我,就算當時沒有你,他也會有找其它的藉口傷害我,暴戾殘忍是他的天性,永遠都不可能變……”
她在心裡感到悲傷,如果夜血瞳能夠冷靜一些,理智一些,不那麼衝動,也許一切都會不一樣。。。
“你太悲觀了,聖主還是很愛你的,經過這次事件,他也許會有所領悟。”斷炫輕聲勸道。
“領悟??”冷靜依嘲諷的笑了,悲涼的閉上眼睛,“用鮮血換來的領悟,多麼痛!!!”
想到可憐的孩子,她就心如刀絞,蝕骨的仇恨又涌上心頭,掩蓋了那份薄弱的情感,再想到夜血瞳,她只有恨和痛,別無其它。
更何況,孩子的死根本就沒能讓夜血瞳有絲毫領悟,否則,他不會繼續將她強留在身邊。。
“算了,不說這些。”斷炫轉移話題,“我們還是抓緊時間離開吧,否則銀豹的人追上來,我們就逃不掉了。”
說着,他將褲腿放下來,剛纔吃的那些止痛藥已經起到了一些作用,他沒有那麼痛了,手也不再顫抖,只是再次受傷讓他損耗了不少體力,他得再打一針才能在冰冷徹骨的海水中堅持遊一個小時多小時。受要受免嗎。
斷炫撿起那隻注射器,撕開袋子,將藥液吸進針筒裡,準備給自己注射,冷靜依連忙拉住他:“打這種針很傷身體的。”
“沒辦法,我們現在只有這條路可以走。”斷炫推開她,毫不猶豫的將針頭扎進了自己的靜脈血管中。
他的動作嫺熟而利索,可見打這種針已經不止一次二次了,冷靜依看着透明的藥液一點一點注射他體內,心裡感到很愧疚,同時也對這個男人有一種深深的同情和憐憫。。。
一個被親生父親視若眼中釘、肉中刺的男人,從小在陰暗無情的黑暗中成長,受盡了磨難和侮辱,對真情特別珍惜,也許正因爲這樣,他纔會因爲她維護他的舉動而愛上她,或者那不是愛,只是一種感激吧,也許時間長了,他就可以漸漸放下這段錯誤的感情……
“呼——”斷炫深深的吁了一口氣,隨手丟掉注射器,咬牙低吟,“小乖,舉起手,我幫你把鐵鏈打斷。”
“嗯。”冷靜依拿着斷炫的槍,舉起手上的鐵鏈,斷炫往槍上加了消聲器,對着鐵鏈鎖開了一槍,鐵鏈鎖斷開了,冷靜依卸下鐵鏈,扶着斷炫站起來,向前走幾步,站在懸涯邊,看着下面波濤洶涌的大海,她不禁有些擔憂,“海浪很急,你受傷了,我身體也很虛弱,我們真的能行嗎?”
“不行也得行,銀豹的人已經追來了。”斷炫回頭盯着樹林深處,“銀豹被我打了一槍,不知死活,黑夜的人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我們沒有退路。”
“好吧,那我們拼了。”冷靜依咬緊牙關,豁出去了。
“小乖,你怕嗎?”斷炫深深的看着她。
“不怕。”冷靜依搖搖頭,她已經生無可戀,有什麼好怕的?就算是死,也就那麼一剎那的事情。
“好。”斷炫溫柔的笑了,緊緊握住冷靜依的手,與她十指緊扣,“就算是死,我也不會放開你的手!”
斷炫的話就像一個至死不渝的承諾,永遠都不會改變,他明知道這份感情會是悲劇收場,卻仍然義無反顧,就像他勇往直前的個性,死,也不會回頭。。。
冷靜依愣了一下,故作輕鬆的開了個玩笑:“好,讓我們生死與共!”
她只是爲了緩解氣氛才說出這句話,怎麼也不會想到,許多許多年以後,這一幕會再次重演……
只是那時那刻,早已物是人非,一切都變了。
心,也變了。
唯有腦海裡想的那個人沒有變,依然是夜血瞳,永遠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