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餘波小事

冬去春來,

灜河喧囂,岳陽更喧囂。

今年南方的春天,來得比往年更早一些。

大寒過去還沒一月,岳陽的天氣便已經回暖了。停泊在灜水渡口邊的商船,明顯比冬時多上許多。卸貨上船,或下船的箱貨堆積如山,汗流浹背的苦工們,忙碌得連汗水都空不出時間擦去。

城內望。

川流不息車馬人流,討價還價商賈買家,還有那些喧譁一條大街的小販們。處處無不彰顯着岳陽的繁華。一月前那場掀翻岳陽的風雨,顯然沒在這些人兒心中留下多少陰影。

畢竟那只是江湖事,而江湖,又離這些普通百姓太遠了。他們在乎的,其實只是能不能把日子過好罷了…

所以,有關那場江湖風雨所帶來的故事,也就只有身在江湖中的人兒,纔會感興趣些許。特別是那些沒經歷過二十年前那場大戰的初入江湖人。

“我師兄說了,弄不好還真得打起來了…”

“打不成,我師傅告我,他們二十年前就打過了。最後虎頭蛇尾的……”

“但純陽被打臉蛋了哦…”

“我給你說……”

“……”

關於那場風雨中的餘波與傳聞,其實,從未停息過。它止於百姓家,卻在岳陽城內的酒樓食肆間,道中人的茶餘飯後時,一直存在着。

甚至隨着時間的推移,和隨着這月裡的兩件小事情發生,越傳越盛,越有滋味。

第一件小事,發生在問天老人煉藥後的第二天……

那天北域仙行的道祖純陽宮,急遣九位三代弟子攜門令,乘仙鶴,南下岳陽。

三日後,九人出北域入南城,抵達岳陽。

在九人抵達岳陽後,他們第一時間便是氣勢洶洶地登上岳陽樓最頂層,昂首向東,亮出門令,高聲宣讀了純陽宮掌門親筆手諭。

手諭中的所述繁雜非常,讓人聽得雲裡霧裡的。但簡而言之,就那麼幾句話。

“純陽分觀,岳陽觀觀主,李清風。違抗門旨,勾結叛黨,即日起逐出純陽……”

這道手諭的內容,並未出人意料。在李清風送藥上問天的那一刻起,很多人都已經猜到了這樣一個結果。更別說他在問天老人煉藥時,所扮演的角色了。

所以,當長長地手諭,被九人分別宣讀完畢後。岳陽的江湖,並沒有爆發多少震驚。一切都顯得那麼的理所當然…

當天下午,事情繼續按着意料當中的軌跡發展。

城東純陽觀,三千弟子,百衆道長、教習,拖着家當集體出動。

他們沒去殺人,沒去打架,而是連人帶家當,一起搬入了不遠的七星院…

雖然都在意料當中。但是,當天的七星諸位院長,可都憋了一天綠臉。

咆哮聲,怒罵聲,不時還夾雜着兵刃擊打聲,碎裂聲,聲聲混雜,越演越烈。整整在七星院內迴盪半日。若非,半日後問天閣閣主及時趕到,居中調和,恐怕這事情就得升級成了兩院火拼的地步了…

翌日,

一件出乎意料的小事情終於發生了…

響午,憋了一臉紫綠苦色的呂隨風,百般無奈地被李清風架上了岳陽樓。

站在昨日純陽九人宣讀手諭的同一個位置,裝作一副嚴峻正色,宣讀了一份所謂的“七星院掌門手諭”。

而手諭的內容,比起昨日純陽宮那份更加之繁瑣。但簡而言之,同樣也就那麼幾句話。

“遵掌門意旨,即日起,任命李清風爲七星院,總副院長一職。掌西樓,統七星大小事務…”

手諭宣完,衆人傻眼…

這怎麼看,都像是一場小孩子的鬧劇。七星院的撒氣…

緣由就是,這紙美其名曰“七星院掌門手諭”的手諭。

世人皆知,七星院的掌門,早已經在二十年前就失蹤了。那現在又哪裡突然冒出個掌門呀?

所以,對於這份所謂的七星掌門手諭,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來,是假的。但呂隨風卻真就臉皮都不要,這麼個大義凌然,堂而皇之的,當着一城人兒的面前,宣讀了出來。

怎能不讓人傻眼…

且不說手諭的內容之奇葩,滑稽,就說李清風這個副總院長的頭銜,也讓人一頭霧水。

總院長不在,那幾個分掌七院的小院長,又何德何能能冊封出一個頂頭上司出來呢?

這根本就是一個笑話麻…

然而,這個笑話似乎並不好笑。

真的不好笑…

它只是讓人笑了一個呼吸的時間,便停了。

一個呼吸之後,所有人都愣住了。

是迷惑,差異,驚訝,震驚…

因爲,一個呼吸之後,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把今日和昨日的兩道掌門手諭,聯繫在了一起。

一些讓人毛骨悚然的想法,接踵而至…

七星的掌門失蹤了二十年,沒錯。

手諭是假的,也沒錯。

但,純陽宮裡頭的掌門,又何曾不是二十年沒出現在世人面前了呢?這和失蹤又有何區別?

既然,掌門都是失蹤了。

既然,七星的手諭是假的。那純陽的掌門手諭,又真得了哪裡去?

如果說,七星院的諸位小院長是在掛羊頭賣狗肉。那,現在在仙行山上代傳掌門手諭的那位老人,又何曾不是盜名欺世呢?

由此想來,今日七星院玩的這一出小孩子把戲,便不再是笑話了…

而是一把名曰諷刺的陽謀利劍…

諷,仙行山上那位越俎代庖的老人。

刺,大唐境內萬千純陽分支的本心。

光明正大地逼着天下冠修,把純陽宮裡的事情,往最壞一處想去…

一場看似鬧劇的鬧劇,

讓得一片江湖水域陷入了沉寂。

像是另一場風雨欲來的前戲…

在此之後的一個月裡,岳陽城內便再無大事發生了。

而另一件事嘛,原本也算不得什麼事兒。只是關注的人多了,也就成事了。

少年,還沒醒…

雖說,少年只是出竅境修爲,弱如螻蟻。但他卻牽動着無數大能強者的心扉。

只因,他現在的身份太特殊。

鬼謀的孫子,七星的軟肋,問天的寶貝。

純陽要殺他,朝堂要救他,天下人要看他。

自從他出現在岳陽城後,岳陽發生的所有大事都離不開他的身影。

可,就是這麼個人兒,在問天老人和一顆死人生白骨的聖藥醫救下,依然還沒有醒過來。

按理來說,一顆龍鳳精血煉製的聖藥,連將死的聖人都能從鬼門關救回來。那拿去給一個出竅小子服用,理應立馬蘇醒纔對呀?

可事實恰恰相反…

一個月過去了,他仍未從問天山頂的竹屋走出來…

這很匪夷所思,也值得讓人深思。

深思他那道遮天之下,藏的到底是什麼。

而遮天之所以叫遮天,是因爲它是一種遮蔽天機的上古秘術。

每當世間的豪門大族,誕生了擁有無雙血脈傳承的子嗣時。族中的長輩,便會施展遮天手段,把娃娃封印些年月。待其長成些許後,方纔解去。

這只是爲了防止血脈過於強橫,會損壞本體根基的無奈之舉。

所以,一般娃娃被封印個兩三年也就解了,再久些的,也很少會超過五個年頭。因爲,封印的時間過長,那便會耽擱了被封者的修行時間。若修行時間都沒了,那再好的資質也都廢了…

而少年,將逾十五,遮天也跟了他快十五年了。但,他的長輩仍不敢爲他解封…

那便只能說明,他的血脈之恐怖,已經不屬於強橫的範疇了。

這,只能說是一種病…

很重的病…

至於這病有多重,從月前的老人燒山和更前的七星鎖西樓中,就能看出一二。

遮天破,血脈則吞噬萬物,生機寂滅…

這是病入膏肓了…

又或者說,他從出生開始,便已經病入膏肓了。

若非他有一位聖人境界的爺爺,在他剛生下來時便結入遮天,鎮壓血脈。那他早就得死了…

而現在,少年服下一顆堪比聖人一命的聖藥,仍不能立刻醒來。那就更加證實了他病重的推論…

所以說,現在江湖中最讓人尋思的問題,不是純陽的局勢會如何…

而是,鬼謀讓自己孫子重歸東土,到底是爲的是什麼?

如果,僅憑一位病重的出竅少年,就想扳回當年的敗局…

那纔是真正的笑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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