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皇城發難(二)

海冬慢慢擡起頭看着,一臉威嚴高坐龍椅上的納蘭川。

一身黃袍加身,有多麼的身不由己,海冬是體會不到,可是看着納蘭川冰冷的表情,還是讓海冬微怔了一下。

這人身上散發的氣質和在無花縣時,簡直是判若兩人。

納蘭川一臉關切的說道,“海卿一路辛苦。”

海冬彎腰扶禮,“臣姍姍來遲,還望皇上恕罪。”

“海卿勞苦功高,趕路之際又辦了一件冤案,乃是我大曆之所幸事。”

海冬謙虛道,“臣慚愧,只是碰巧而已。”

“哼。”

忽然一聲冷哼,海冬順着那聲音淡淡看了過去。

一個年約過百的男人,正輕蔑的看着她。

那人看向納蘭川,“皇上,臣認爲,巡按一職,雖然品級不高,但是權利卻頗大,可謂是天子近臣,一個年紀不到雙十的少年擔任,臣認爲不妥。”

海冬輕輕撇了一眼那個說話的人,來這一路上,她已經把皇城的官員摸了個透徹,剛剛說話的人,正是大曆丞相長孫峰,同時也是當今皇后的父親。

看着皇上風光無限,其實只是一個空架子而已,真正有權利的確是眼前的丞相大人。

當年先帝駕崩,皇上年僅十二歲便登基,而丞相作爲輔政大臣便開始越過皇上把持半個朝堂,至今沒有放權。

“皇上,丞相大人所言極是,這巡按一職可以巡查八府,讓一個十七歲的少年擔此重任,實在不妥。”

“臣附議。”

“臣也附議。”

納蘭川看着屬於丞相一派,皆是出來反對海冬,雖然面上裝的十分木訥,可是眼裡閃過的一絲幸災樂禍,他早就收到消息,丞相暗中安排了樁子,聯合一起對付海冬,想要罷掉海冬的官。

雖然他早就有準備,可以保住海冬的官位,可是他還是看海冬會如何和應對,如果應對不了能被那些老頑固折磨一番,也是可以的。

海冬眉頭輕蹙,聽着一個一個大臣附議那所謂丞相的話,心裡有些敲鼓,她如今好不容纔回到歷都,決不允許別人破壞,想要她再回到無花縣做縣令,不可能,於是站定身姿,不卑不亢,她決定和這些反對她的人做持久戰。

擡頭想要看看皇上納蘭川會是什麼反應,可是誰知,剛剛擡起頭就撞上納蘭川眼神裡的一閃戲謔。

眉頭微微上揚,這個皇上是故意的,爲什麼,按照她查閱朝堂上的情況,這丞相與皇帝之間的關係極其微妙。

如今他這副看戲的模樣……。

腦子裡面忽然靈光一閃,他是故意讓自己與丞相對上。

此時的海冬還不知曉,她升爲巡按,一是因爲她有幾分能力,二則是因爲雷鳴,納蘭川本意是想要把雷鳴收服在身邊,奈何雷鳴和海冬的關係,到現在爲止,納蘭川仍舊認爲海冬與雷鳴之間有着不可告人的關係,還有另外一點,就是他要好好折磨海冬,讓她知道不是什麼事都可以用銀子解決的,海冬給他的那五兩銀子,他至今還待在身上,遲早他會還回去。

海冬一臉正色,不卑不亢道,“丞相大人,只是因爲下官年紀小,才否決下官的嗎?”

長孫峰睥睨的看了一眼海冬,那一眼非常明顯,一個蝦米根本就不配和他說話。

站在長孫峰身後的參政,忽然站了出來。

“放肆,你一個小兒,怎敢這般質問丞相大人。”

海冬眉頭上揚,“下官只是在詢問一下緣由罷了,下官年紀十七,相比大人確實是年幼,可是當今聖上十二歲登基皇位,難不成只因爲皇上年幼,就不讓皇上登基?還有丞相大人,據下官所知,當年丞相大人入朝爲官,也不過年過十五,比下官還小三歲有餘,丞相大人以十五的年紀,叱吒朝堂數十載,直到分封爲當朝宰輔,下官年紀十七,誰知他日後,下一任宰輔會不會是下官。”

海冬語氣頗爲狂妄,那參政一臉驚恐的站出來,直指海冬道,“你放肆,你一個小小縣令,豈能和聖上和丞相大人相比。”

“有何不可,君臣也都是大曆國人,共同爲大曆社稷做事。”

參政一臉鐵青,對着海冬道,“你你,聖上年幼之際,有着輔政大臣指點幫襯,乃是成長曆練,而丞相大人天資聰穎,十五入朝堂便爲大曆造福,你有什麼資格攀比……。”

海冬微微一笑,“參政大人,下官雖是束髮之年,自是不能與比自己大許多的丞相大人相比,不過在下勝在年輕,有的是時間歷練,下官有幸被聖上青睞,封爲八府巡按,雖是初入朝堂之際,也確實需要各位大臣的指點,但是不需要各位的指指點點,下官能被皇上欽點,自是有自己的過人之處,就不勞大人費心了。”

海冬的幾句話,相當於得罪了在場的所有人。

眉頭上揚輕輕撇了一眼納蘭川,既然皇上是想讓她與丞相對上,對於她來說這都無所謂,就算她此時不與丞相對上,那個丞相也會拿她當成礙眼的絆腳石,她從無花縣被皇上封爲巡撫,很顯然她不管怎麼推卸,她都被打上了她是皇上人的標籤,與其這樣,她不如把這件事做實了。

“小子,你太狂妄了。”丞相冷冷的看着海冬道。

他的確是十五入朝堂,因爲先帝體弱,父親把持朝政,後因父親突然身染疾病,害怕有遭一日他不在了,長孫家沒有人支撐,故而讓自己過早的入朝爲官。

“下官只是陳述事實罷了。”

——

“啓稟皇上,這黃口小兒口出狂言,根本就目無尊卑,實在難以勝任巡按一職。”

“臣附議。”

“……”

看了一會熱鬧的花世,這時走出班列,“啓稟皇上,臣贊同海冬擔任巡按一職,臣對於海大人辦案,有所耳聞,不畏強權,剛正不阿,而巡按一職正是需要這樣不偏不倚的人才去做,更何況,海大人貴爲新人,與朝臣互不認識,無需擔憂會因爲裙帶關係,而給某位官員走後門,臣以爲,按海大人的能力資質堪當此任。”

花世的話音剛落,那與丞相併列的燕王,臉色不虞,顯然十分不喜自己的兒子參與此事。

朝堂上,納蘭川眉頭微微一蹙,這個花世當真是喜歡這個小白臉,竟然出言維護她。

一旁大理寺卿突然站出,“皇上,海大人的能力,臣也有所耳聞,只是,耳聽爲虛眼見爲實,外人把海大人吹捧的如青天一樣,誰知這裡面有什麼樣的水分,不如,當場一試海大人的能力,若是海大人真的有能力,也會讓各大臣信服,擔任巡按大人也是實至名歸。”

大理寺卿,表面是提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實則也是受人囑託,故意挑出一個案子來試探海冬。

納蘭川做思考狀,面色像是有些猶豫不決。

這時海冬高聲道,“臣願意接受丞相大人試煉。”

海冬知曉,若今天不做出讓衆人信服的事,她這個巡按的位置,日後還會遭到他們的質疑,與其這樣不如一次解決,要來的痛快。

“好,爽快。”

“皇上,請移駕御花園。”

“好,准奏。”

——

納蘭川帶頭,浩浩蕩蕩移駕的到御花園。

“啓稟皇上,這一具屍首,死於昨日,自縊而亡,而這四位便是這男子家中家僕和奴婢,以及死者的夫人,夫人不清楚,這好端端的老爺爲何會自殺,現已移交到大理寺,所以就讓海大人查一下其原因。”

海冬看了一眼面前的所謂四個家僕,以及那死者的夫人。

那四人以及夫人面色,皆是驚恐,是因第一次面見聖君而害怕。

走到那屍首身旁,掀起那屍首身上的白布,死者爲男,年紀約三十多歲,臉色慘白,低頭查驗那屍首的死因,喉嚨處有淤痕,遂後發現那屍首嘴角留有殘渣,海冬拿起帕子把屍首的嘴角輕輕擦拭,隨後放嘴角輕輕嗅了一下,隨後又解開那人的身體簡單的查驗了一番。

“此人死於昨日子時。”

“嗤,人家剛剛已經說了,死的時辰,還用你現在說……。”

突然一聲嗤笑,海冬淡淡望去,看着穿着的官服,此人品級不高,長相輕佻,顯然屬於牆頭草那種人,現在出言貶低她,不用說也知道,他是在拍誰的馬屁。

不予理會,海冬低下頭又繼續說道,“此人脖頸有淤痕,面上是自縊而亡,實質是窒息而死,而這人生前身體虛弱,是一個身體有疾病的人。”

納蘭川淡淡凝色,她竟然還會驗屍。

驗查過屍首後,走到那死者的夫人身邊,忽然問道一股草藥的味道,輕輕嗅了一下。

“請問這位夫人,你的家裡情況是怎樣的。”

那夫人一愣,“我家。”

“對。”

“我與夫君成親十三載,無兒無女,家裡做了一點小生意,有點田地,倆人日子過得很幸福,昨日,老爺出門收租,回來後就說身體不舒服,想要休息一下,直到晚上我回來的時候,發現老爺竟然上吊了。”

海冬打量那夫人的神色,隨後又看了看那幾個家僕。

“無兒無女,爲何,這麼大的家業沒有人繼承了。”

只見那夫人眼神閃爍,沒有回答,誰知海冬繼而又說了一遍,“是夫人不能生。”

這時那夫人忽然特別激動反駁,“不是的,是老爺……。”話還沒有說完,那夫人及時收了聲。

海冬做了一副明白的樣子,“哦,是老爺不能生。”

這次夫人沒有反駁,等同默認了一樣。

“啓稟皇上,有結果了,此人是被人謀殺,不是自殺。”

“哦,何以見得。”

“在這屍體上嘴角發現一些殘漬,說明他在死之前剛剛吃了藥的,一個才吃了藥的人怎麼會自殺,還有剛剛下官看過這人的屍體,表面是自縊,可是喉嚨很緊,舌頭沒有伸出,實質是被人用枕頭捂住口鼻窒息而死。”

大理寺卿微微點頭。

“還有,兇手是這位夫人。”

什麼?

衆人全部看向海冬,還有那一臉驚恐的夫人,“你……你說什麼,我怎麼會殺我家老爺。”

海冬嘴角含笑,“你剛剛說,你們過得很幸福,可是我看見你的手腕上有傷痕,這痕跡應該是抽打上去的,還有,你說你與這位老爺無兒無女,本官再說你不能生育時,反應劇烈,而說這位老爺不能生育時,麼有辯駁,顯然確實是這位老爺不能生育,還有你的身上,本官嗅到了一股十三太保的味道,家有兒女的大人都應該知道,這十三太保是給婦人保胎用的,既然老爺不能生,那麼夫人喝這十三太保是何其原因。”

海冬轉頭看向納蘭川,“啓稟皇上,可否宣個醫女,過來給這位夫人瞧一瞧,她是否懷有身孕。”

納蘭川揚手,“宣醫女。”

醫女過來後,給那婦人把過脈,果然,那夫人有了三個月的身孕。

衆人此時已經被海冬的話給震住,真沒有想到半柱香的功夫不到,這兇手就找到了。

“你爲何要謀殺親夫。”

那婦人被下的渾身發抖跪倒在地。

海冬看了看那個幾個家僕,走過去輕輕說道,“這位小哥,你來着府裡多久了。”

那家僕一臉膽怯的說道,“回大人的話,小人來這府裡七年了。”

“娶妻了嗎?”

那家僕一臉羞澀,“沒有,家裡沒錢,娶不起媳婦。”

接着海冬又問另外一個家僕。

“你呢?”

“回大人,小人來這半年了”

“娶妻了?”

“沒有。”

“哦,這麼說你家夫人腹中的孩子,是你的了。”

那家僕一聽海冬的話,嚇了一跳,“大人,這跟小人有什麼關係。”

海冬指向另外一個家僕說道,“這位小哥,進府七年穿着的短褐又舊又破,就連鞋子也是殘舊不堪,而你,才短短半年,穿的確是新的衣衫,還有新鞋子,一個家僕,沒有娶妻,穿的衣服乾乾淨淨,不僅如此他還帶着如此華貴的香囊,這個香囊的料子,雲錦,這雲錦可不是一般普通人能用的上的,如果本官沒有看錯,這個香囊它應該是一對的。”

這時衆人看向那夫人,果然那夫人腰間也彆着一模一樣的香囊。

那家僕當即跪倒在地,“大人饒命,小人與夫人自幼定親,後來夫人被迫嫁給老爺,小人本以爲夫人嫁給老爺後,能享清福,誰知道福沒有享到,反而天天遭受暴打,明明是老爺不能生育,他非要無賴夫人,而且還特意買通大夫,證明夫人不能生孩子,之後便更有理由欺負夫人,後來夫人氣不過,就和小人在一起了,得知自己能生育的夫人,有了身孕的事告訴了老爺,老爺十分氣憤,想要殺了夫人,小人不忍夫人受苦,一時失手殺了老爺,大人,一切都是小人做的。”

海冬淡淡撇了一眼那夫人,那夫人此時已經哭的跟淚人似的,具體這夫人與這位家丁有什麼隱情,都不是她能管的,正所謂殺人償命,有任何隱情殺人都是錯的。

“寺卿大人,案子已經查清,接下來勞煩大人了。”

那寺卿雙眼清明,高叫了一聲好,“果然英雄出少年,這個案子本官也是今日早上才得知那婦人與那家丁的關係,真是沒有想多才短短片刻的功夫,就把事實查的一清二楚。”

坐上上首的納蘭川嘴角輕輕勾起,雖然不待見海冬,但是現在看着海冬的目光卻柔和不少,因爲他剛剛注意到了丞相的臉色,可以用相當難看來形容,不管之前海冬有多麼討厭,但是能成功的挑起了丞相的不滿,對於他來說就是好的。

一旁站在燕王身後的花世,眼裡閃過淡淡的笑意,這傢伙可是他舉薦上來的,海冬越是出息,就越發證明他的眼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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