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和日麗,海冬的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該辦的事她也應該從新拾起,要不然不知道還得拖多久才能回曆都去。
程玉端着藥碗走進來。
“咦,冬哥哥你怎麼起來了。”
海冬轉頭看向來人,微微一笑繼續穿着衣服。
“今天天氣好,想要出去走走,若是再悶在屋子裡,我想我會瘋掉的。”
程玉把藥碗放在桌子上,“冬哥哥,這是最後一副藥了,吃過後就可以安心出去散心了。”
海冬整理好衣服後,做到桌子前,端着藥碗一飲而盡,“真苦。”
“苦口良藥嗎。”
吃了一個蜜餞放在嘴裡,蹙着眉頭詢問,“彩雲哪裡去了,之前還天天在這裡的,怎麼這兩天卻看不見蹤影了。”
額?
程玉看了一眼海冬,欲言又止。
“那個彩雲姐姐她有事出去了,冬哥哥晚上就能看見她了。”
海冬沒有太過在意,只是覺得彩雲有些怪怪的,“這樣啊。”
“冬哥哥,我先下去忙了。”
海冬點了點頭,“我也出去走走,若是雷鳴問起就說我去散散心。”
“恩。”
——
隔壁院子裡,傳出陣陣男女嬉笑的聲音。
坐在書案前看書的納蘭川,眉頭輕蹙的頻頻看向那傳出聲音的地方。
轉頭看着朝陽,“怎麼回事?”
朝陽聳肩,他也不清楚,世子什麼時候和彩雲姑娘這般要好了。
這兩天倆人天天聚在一起嘀嘀咕咕,也不知道在做什麼,反正這兩天他們之間的笑聲確是從未間斷過的。
納蘭川有些厭煩的把書放下,想要好好看看書都沒有地方。
赫然起身欲往外走,一旁朝陽緊跟其後。
“你別跟着我,我想獨自出去走走。”
朝陽臉色微變,自從那天納蘭川獨自出去後出事,他心裡一直自責,這次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主子獨自一個人走。
納蘭川前腳離開,朝陽緊跟其後,偷偷的跟着。
海冬在家裡憋悶了許久,好不容易出來,看見大街上琳琅滿目的物件,都覺得稀奇好看。
轉眼看見一處買女兒家飾品的攤位。
這幾日多虧了程玉和彩雲倆人的照顧,應該買點東西送給她們謝謝她們。
走到攤位看着各種各樣精緻的首飾。
“大娘這個怎麼賣。”
賣首飾的是一個老婦人,看見一個年輕小夥子來買首飾,笑眯眯道,“小夥子,是買首飾送給心上人。”
心上人。
海冬一怔,隨即笑笑道,“不是,是送給妹妹的,妹妹壽辰禮。”
“哦。”老婦人挪揄的哦了一聲,那語氣明顯的不相信。
海冬也不介意,自顧自的挑選自己想要的東西。
從家裡走出來的納蘭川,走在大街上看着來來往往的百姓,每個人面目平和,有說有笑一點煩惱都沒有似的。
“大娘,是這個簪子好看還是這個玉釵好看。”
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吸引住納蘭川看去。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明明該在家裡休養的人竟然出來逛大街。
擡眼望了一下海冬正看的東西,納蘭川冷哼一聲,女人的用品啊,看來她還真是個女人,見到好看的簪子首飾就邁不動步。
嘴角輕輕勾起,便朝着海冬走去。
海冬挑選了一個蘭花玉簪子,這個要送給程玉,程玉長得嬌小可愛,很適合這蘭花。
隨後又挑選了一對耳環,手工精緻的耳環,主要是那對耳環墜子形狀酷似雲朵,相對於彩雲的名字,十分適合她。
“大娘多少錢。”
老婦人看着海冬挑選的兩樣,笑呵呵道,“一共二十兩。”
海冬正要拿錢,忽然出現一個聲音嚇了她一跳。
“茲茲,簪子挺漂亮,耳環也好看。”
眉頭輕蹙慢慢轉頭看過去,納蘭川那張放大的臉就擋在她面前。
連忙向後退了幾步,“皇……,你怎麼會在這裡。”
納蘭川欣賞的看着攤位上的物件。
“剛剛看見海公子在這,就想過來打聲招呼,沒有想到海公子竟然挑選飾品,怎麼這是打算送人啊,還是自用啊。”
海冬擰眉,你管我是自用還是送人呢,心裡把納蘭川罵個半死,瘟神,怎麼哪裡都能看見他。
“東西都很精緻。”
見眼前漂亮姑娘誇讚自己東西好,老婦人笑盈盈說道,“這位姑娘,這的東西都是俺家媳婦雕刻出來的,純手工精緻的很,姑娘相中哪個一個了,大娘我給你便宜點,看看這位公子挑選了兩個打算送心上人的呢。”
姑,姑娘。
納蘭川臉色發怔的看着眼前,不知是否有眼疾的大娘。
他哪裡像個姑娘,這麼明顯的男性特徵看不出來嗎。
噗嗤,海冬毫不給面子的笑了出來。
納蘭川一身白衣,白衣外面還套着一層紗,一頭烏髮披散,頭髮上只繫了了一個白色帶子,尤其是那一雙鳳眼,着實吸引人,整個人美得有些不像話,可惜再美人家也是男人,雖然是比女人還漂亮的男人。
但是海冬仍然惡趣味的附和着老婦人道,“是啊,川姐姐你有喜歡的嗎,我可以送給你。”
海冬狡黠的笑了笑,並且還對納蘭川使了一個媚眼過去。
“這小公子可真會討人喜歡。”
納蘭川擰眉,這老太太到底會不會看人,海冬她一個女人還總公子公子的叫着,純男人的自己竟然被叫姑娘。
轉頭狠狠的瞪了一眼海冬,“你給我閉嘴。”
對於納蘭川,海冬一點都不害怕,對於從小受到壓迫的君主,很明顯納蘭川沒有因爲仇恨而長歪,相反若是有一天納蘭川能執掌朝政定會是一個明主。
忽然撇了一眼攤子上的一朵紅色梅花卡子,“大娘這個多少錢。”
“五十文。”
海冬拾起小梅花卡子,揚起手在納蘭川耳鬢上比劃。
“川姐姐,這個卡子好適合你哦,你平時穿的太素了,應該好好打扮打扮,要不然誰會上你家提親去。”
納蘭川臉色越來越難看,這海冬越發的厚顏無恥了。
海冬一臉笑意,“川姐姐別客氣,隨便挑,我結賬。”
海冬低頭繼續挑選,心裡卻笑開了花,堂堂一國君被賣貨的大媽稱呼姑娘,說出去夠寫一個段子的了。
忽然發現一個彎月似的腰佩,“大娘,這個怎麼賣。”
海冬拿起那腰佩,越看越喜歡,這個東西送給雷鳴一定很好。
老婦人讚賞的說道,“小公子好眼光,這個東西是我家祖傳的,專門辟邪擋煞,只是這東西給習武的人正好,我家幾代務農,放在手裡都荒廢了寶貝,所以放在這裡打算賣給哪個習武的人呢。”
海冬面色一喜,“真的能辟邪擋煞?”
“當然。”
“我要這個,這是銀子,加上之前那二十兩,給。”
海冬買完東西,挑出那梅花卡子遞到納蘭川手裡,“川姐姐,這個你收着,特意送你的。”
納蘭川臉色難堪的衝着海冬低吼,“海冬。”
老婦人頻頻發出笑意,“這姑娘真好看。”
“謝謝大娘,我們走了。”
納蘭川一臉惱意,他一個大男人定是不能和老婦人較真,可是對於海冬他就無需客氣了。
海冬心滿意足的拿着自己挑選好的東西離開,身後納蘭川氣洶洶的跟了上來。
“海冬,你竟然敢戲君。”
停下腳步,海冬回頭看了看納蘭川,眨了眨眼,“戲君,這個罪名太大了吧,再說也不是我先說的,明明是那個大娘先起的頭,再說。”海冬細細的打量了一眼納蘭川,“別說,之前還真沒有發現。”海冬附在納蘭川耳邊輕聲說道,“皇上你的模樣還真是好看,尤其是那一雙鳳眼,若是你這一頭烏髮全部散開,再摸上一些胭脂水粉,估計沒有幾個人會認爲你是男的吧,茲茲,可惜了。”可惜了這一副好看的皮囊長在了男人的身上,要是長在女人身上,指不定怎麼國色天香呢。
納蘭川這輩子最討厭別人談論他的眼睛,小的時候就因爲生的漂亮,常常被認爲是女孩子,所以礙於他的身份沒有人敢在他面前談論他的相貌,海冬這個女人。
納蘭川伸手抓住海冬的手腕,“海冬,你信不信朕暴露你的身份,然後以欺君之罪滅你滿門。”
海冬忽然一臉正色,立即向後退了幾步,連忙俯首,“微臣知錯,請皇上恕罪。”
納蘭川一怔,他只是嚇唬嚇唬海冬,並不是真的要降罪於她,可是見海冬一臉認真,這人突然正經了起來,他卻不知怎麼辦好。
身後一直默默跟着納蘭川來的朝陽,已經被納蘭川和海冬倆人的舉動弄得一懵。
主子是在和海大人吵架嗎,可是兩個大男人,這又貼面又拉手的,怎麼看怎麼彆扭。
途徑那老婦人的攤位,朝陽走過去詢問,“大娘,剛剛那倆人說什麼了。”
老婦人疑狐的看着朝陽,心生戒備道,“這位公子,你打聽那事幹啥,那倆人跟你有啥關係。”
朝陽抓了抓頭,一時不知怎麼解釋好,隨後淡淡說道,“那是我家少爺。”
少爺。
聽到這個解釋,老婦人笑出聲,“少爺啊,你說的是剛剛那個小公子吧,長得很俊,挑選了好幾樣首飾走,還有旁邊的那位姑娘,長得也漂亮。”
朝陽一愣,姑娘,誰啊?
“大娘你剛剛說那是一位姑娘。”
老婦人視線一撇,“不是那位姑娘是哪位,就是那個小公子旁邊跟着的那個高高瘦瘦的姑娘。”
老婦人自顧自的講述,這邊朝陽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去面對自家主子了,這好不容易出趟門還被認爲是姑娘,這種話他都多少年沒有聽過了。
——
海冬買完東西繼續在大街上閒逛,而一旁納蘭川一臉不忿的跟着。
海冬挑了挑眉,輕聲詢問道,“皇上,老是跟着微臣幹什麼。”
納蘭川冷哼,“大路這麼寬,人人都能走,怎麼能說我跟着你呢,哼,海卿你想太多了。”
跟着她,自以爲是的女人。
恩,你說的對,沒有跟着是吧,海冬看着眼下身處的位子,她記得沿着這條路直走好像是……,哼,等到了那裡,看你還跟不跟着。
納蘭川睨視一眼海冬,“我說海卿你是不是太不把朕放在眼裡了,好歹朕都是一國之君,你的君臣之禮呢,起初在無花縣時你以下犯上,朕可以不追究,畢竟那時你不知朕的身份,可是現在你明知道朕的身份,對朕說話還不用尊稱,你說朕該不該罰你。”
“微臣知錯,請皇上恕罪。”
又是這句。
“皇上,既然這樣,微臣就不打擾皇上了,先走一步。”
納蘭川挑眉,看着要走的海冬,揚聲道,“朕突然改變主意了,這梧州朕人生地不熟,海卿來的比朕早,相信會比朕熟悉這的路,所以朕的安慰就交給海卿照顧了,眼下不管海卿去哪,只要平安把朕送回去就行了。”
無恥,下流,不要臉。
海冬心裡一百個不願意跟納蘭川有牽扯,卻也不能太過分了,納蘭川說的對,不管怎麼樣,好歹人家都是一國之君,雖然他曾經利用過她,可是在道義上,人家是君,她是臣,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話不是空穴來風的。
可是非道義上還有這樣一句話,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她是女子,根本不需要遵從君臣之禮,既然你送上門來她也就不客氣了,新仇舊恨咱們一起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