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是現在,神通顯化,靈魂分裂,氣運相連,第二元神,身外化身。”
沈衝一聲低喝,一枚拳頭大小的命魂遁出天門,這枚命魂呈暗金之色,已有些近似於妖皇的金丹,但顯現出的卻是純正的仙道之氣,在空中緩緩旋轉,散發出磅礴的氣息。
在沈衝的法力運轉之下,精神之力凝聚,匯聚爲一團猛烈的風暴,包裹着命魂攪動。
靈魂分裂,也就是對命魂的分割,沒有修煉到神魂九轉,就算是想分裂靈魂都不可能,但這個過程也是危險萬分,如果失敗,便會導致修士瘋癲,走火入魔。
命魂在精神風暴的攪動下,已開始震顫,靈魂上的傷害遠比身體上的損傷嚴重的多,沈衝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叫,記憶混亂,意識也開始模糊。
不斷震動的命魂已不再堅不可摧,似乎隨時都會潰散開來,沈衝強忍着劇痛,保持着意識的一點清明,以強大的意志催動法力,分裂命魂。
命魂的旋轉越來越慢,一縷縷精元之氣從命魂上冒出,至天陰陽珠也飛了起來,將這些精元之氣盡數吞噬了進去。
融納了沈衝七萬餘道神魂本源的至天陰陽珠如貪婪的孩子,大口大口的吞噬着精元之氣,命魂與至天陰陽珠相互盤旋,連氣息都變的極爲相似。
轟隆!
一聲悶響,至天陰陽珠中已多了一團混沌,混沌中似乎包含着什麼東西,正在緩緩的凝聚,沈衝能感到混沌中的那東西與自己血脈相連,元氣相通。
此時,沈衝的命魂已縮小了三分之一,忽然間,咔嚓一聲脆響,一道裂紋自命魂上龜裂開來,剩餘的三分之二的命魂似乎也要潰散開來。
“不好!”守護在外的七星神情一變,法力急吐,頓時間,八件諸天玄冥至寶飛了起來,寶光飛射,照耀在殘破的命魂之下,壓制命魂的潰散。
沈衝也沒有料到自己的靈魂分裂會如此危險,這至天陰陽珠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可怕,不僅吞掉了自己大半的神魂本源,甚至要連自己的命魂都要全部吞噬掉。
此時他的意識已陷入了半昏迷之中,模模糊糊中似乎看到三十三團清光飛出,引動了苦修多年的三十三天道法,一股清涼之氣涌入命魂之中,猶如冰天雪地間兜頭澆下一桶冰水,立時清醒了過來。
“命魂歸位,記憶重組,天道無常,重現命運。”沈衝法訣連動,精神之力大漲,頓時壓制住了命魂的潰散,拉扯進了腦海之中。
“呼……,差一點就魂飛魄散,這靈魂分裂遠比氣海分裂危險的多。”沈衝長出了一口氣,已顧不得至天陰陽珠的情況,將剩下的所有聖皇血肉元氣盡數取出,玉天狼的血肉元氣效果不比太古玉津還魂丹差多少,但煉化起來卻差不簡單。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最後一塊蠕動不休的聖皇元氣煉化完畢,沈衝的神魂本源也只恢復到了八萬餘道,不過命魂總算是穩定下來了,但靈魂的創傷卻要調養一段時間。
沈衝還沒有睜開眼睛,就感到神魂中似乎多了些什麼東西,至天陰陽珠已與自己的靈魂合而爲一,真正與這件至寶建立的聯繫,不似從前,即使被煉化爲本命法器,收入到氣海之中,也顯得有些格格不入,連調用都十分困難。
但同時,沈衝也有些失望,自己花費了如此大的代價,這件至寶仍然沒有晉升爲法寶,不過自己的元神卻成功的種了下去,他現在已感覺到那一團混沌之中,正是自己的元神在不斷衍生變化,但似乎是被什麼束縛住了。
靈魂分裂,煉化元神,衍生器靈,也不是百分之百的成功,沈衝也是在賭那一半的機會,自己將神魂意識注入到至天陰陽珠之中,便是相當於將自己的一部分靈魂煉化爲器靈,成爲自己的身外化身,但如果失敗,卻要花費漫長的時間來調養靈魂,甚至有可能終生無望進入破碎之境。
不過,這至天陰陽珠排斥一切異種靈魂,也只有用這種方法,纔有可能將其品級提升,當元神破困而出的時候,便是這件法器晉升爲法寶的時刻。
雖然至天陰陽珠沒有提升爲法寶,但威力卻更進一步,已不亞於一般的下品法寶,七萬道神魂本源重新匯聚,凝聚成七根破碎法則鎖鏈,更是將這件法器凝鍊的堅不可摧,只怕就算是破碎一重的聖皇都不能輕易的毀掉這件法器。
“好了,這一次可真是有些危險,神魂本源和靈魂損傷慘重,必須要好好調養一段時間了。”雖然恢復了大半的神魂本源,但沈衝仍感到全身虛弱,精神上更是睏倦無力。
接下來的時間,沈衝閉門不出,在靜室中盤膝而坐,一動不動,他除了恢復精神,溫養靈魂,又再次開始參悟諸神戰圖。
除了諸天輪迴道能引動這戰圖之外,沈衝發現三十三天道法也能滲透到戰圖之中,雖然不能催動這戰圖,卻能減少對諸天玄冥至寶的壓制。
沈衝的修爲在九洲世界來說已是頂尖,但放到諸天萬界,便根本不值一提,或許只有進入到破碎之境,還能領悟這戰圖的更多奧妙,將諸天玄冥至寶的威力完全發揮出來。
不知不覺間,一個月過去了,玉劍山莊一切如常,自青鸞奪舍秦無雙之後,第一時間便將反抗之人清洗掉了,以絕對的武力震懾了上上下下,秦家四老和秦羽似乎也知道了些什麼,但他們早已將青鸞奉爲真正的莊主。
秦家已沒落了百年,老一輩的神魂境強者早已葬身在神樹谷之中,只有順從才能生存下去,況且青鸞對秦家還算不錯,不僅有大量的修煉資源,有時還會親自指點他們修行,傳授道術。
這一天,沈衝正沉浸在修行感悟之中,忽然間心神一動,似乎感應到了什麼,袖袍一拂,身形已在靜室中消失。
玉劍山上仍是寒風凜冽,風雪交加,沈衝立於寒羽九霄驚雲大陣之上,神色冷峻,目光注視着遠方。
數息之後,青鸞也飛身而上,立於沈衝身旁:“好詭異的氣息波動,不知是敵是友。”
“我們在幽洲只怕沒什麼朋友吧,”沈衝冷冷一笑,朗聲說道:“何方高人駕臨,還請現身一見。”
“哈哈……,數月不見,沈大長老修爲精進,名聲大起,倒讓我刮目相看了。”
一聲長笑遠遠傳來,一道長虹劃破天際,遁光斂處,走出一個少年書生,面如冠玉,神情平和,雙目中精光閃爍,全身元氣內斂,一幅飄逸散淡的模樣。
“司馬掌教!”沈衝微微有些驚訝,僅僅數月間,這位青雲宗掌教氣息變化極大,一身道法渾然天成,如海如淵,連沈衝都有些看不透。
“恭喜掌教領悟破碎真意,晉升到半步破境之境。”沈衝抱了抱拳。
神魂巔峰和半步破碎的區別就是領悟出破碎真意,兩者力量相差不遠,但後者的神魂本源更爲凝聚,對於道法神通的運轉也更爲靈活。
沈衝上一次見司馬徵時,對方只是神魂九轉中期,還沒有達到巔峰,看來這一段時間這位青雲掌教也是另有奇遇。
“嘻嘻,你只看到了司馬徵,難道眼中就沒有我嗎?”司馬徵的身後傳出銀鈴般的笑聲,一團火焰跳躍而出,猛然炸開,化爲一個少女的模樣,身形嬌小,容貌雖仍有些稚嫩,但仍不失爲一個美女,卻是赤霞峰的山主朱萍兒。
此時的朱萍兒的氣息竟然已不在司馬徵之下,她本就是先天離火之體,如今已將這種體質完全發揮出來,也達到了半步破碎的境界。
司馬徵和朱萍兒兩人身上的氣息相互交融,圓滑如意,顯然是一門雙修密術造就。
“原來掌教和山主已結成了雙修道侶,真是值得恭賀。”沈衝聲音忽然一冷:“不過,我好象是已經脫離了青雲宗,莫非兩位今日前來是要清理門戶嗎?”
沈衝臉色有些不善,當日自己受到蔣定邦步步緊逼的時候,這兩人卻無一現身,讓他對青雲宗最後一步好感也消磨掉了。
“沈道友真是說笑了,”朱萍兒神色有些暗淡,對沈衝的稱呼也變了:“如今青雲宗都快不復存在了,何來清理門戶一說。”
“噢?”沈衝臉色微微一變,不過青雲山的變故倒不出他的意料,呂天君絕對是人中龍鳳,而且身後定然還有一個龐大的勢力,隱忍了數百年,一朝發作,定然是排山倒海之勢。
不過沈衝卻有些奇怪:“莫非司馬道友夫婦聯手,也不是呂天君的對手?”
朱萍兒眼中微微一紅,卻並沒有答話,倒是司馬徵嘆了口氣:“呂天君的道法修爲深不可測,如果不是葉師兄拼死相護,只怕我與萍兒也無法逃出青雲山,就算我們雙修之後,領悟了破碎法則,也沒有必勝的信心。”
沈衝臉色也變的有些難看,呂天君也是九洲之子,掌控了盤山斧,同樣能調用九洲本源,他的優勢已蕩然無存,如果再有其他一些底牌,如果他貿然進入青雲山,只怕易進難出。
沉默片刻之後,沈衝問道:“那兩位到這偏僻的苦寒之地,到底所爲何事?”
“自然是聯手,”朱萍兒說道:“呂天君已將盤山斧祭煉成了上品法寶,能調動九洲本源相護,就算你已修煉出了命魂,也一定不是他的對手,只有與我們聯合,纔有機會擊敗他。”
“盤山斧已成爲上品法寶,莫非誕生出了器靈?”沈衝大吃一驚,若萬界不是九洲至寶的唯一的器靈,便會出現許多變數。
“沒有器靈,也不知道呂天君施展了什麼手段,但威力遠遠超越了一般的上品法寶。”司馬徵沉聲說道:“天地印在你身上,你也逃不過呂天君的追殺,與其等他一一擊破,倒不如我們聯手,借用你的天地印剋制盤山斧,我夫婦二人便可以施展絕殺密術,一擊制敵。”
沈衝看着司馬徵和朱萍兒,陷入了沉默,片刻後,纔將手一揮,散開了寒羽九宵驚雲陣,微微一笑:“兩位遠來是客,還請到山莊一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