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回 石首魚衆工嘗美味 禿頭奴按戶散贓銀

話說濟公照會造橋的工人,預備了幾隻大缸,包管他們按頓自有飯吃。有幾人到了吃飯的時刻走到缸前一看,還是幾隻空缸,便有心取笑,走到工場上面喊道“你們快歇手啊,那缸裡的飯菜都候冷了!”大衆一聽,便人山人海的,每人拿了兩隻碗一雙筷,推推擁擁的都去趕着吃飯。這幾個談謊的都躲在旁邊,笑得要死。可也奇怪,那一衆的人才走到缸前,那缸蓋上果然熱氣騰騰的。大衆把缸蓋揭開一看,只見兩缸飯,夾一缸菜。委實上白的好米,那萊雖然粗魚笨肉,也弄得很爲有味。可憐這番工人,平日間十天有九天吃不飽,今天吃着這個白米,自然是歡天喜地。當下這些工人好不自在,暗暗議論,以爲這和尚一定是仙家。內中有一老者道“你們諸位,由今日起,只要蒙着頭去過,不準胡猜亂講的。就便是個仙家,他們真有道理的人,最怕的妖言惑衆,一經被人識破,他便就要走了。那便這樣好菜好飯的就沒處去吃。”大衆被這一嚇,那個還敢開口。果然到了一頓,都有得吃。還有一件奇處今日就便多三十五十人,那缸裡的飯菜也沒有個不彀;就便少三十五十人,那缸裡的飯菜也沒有個有餘。就同量過人家肚皮煮的一般。

就此忙了有一個多月,那橋工已經忙得要完工了。濟公這一日在廠房裡酣呼大睡,到了吃飯的時候還未起身。大衆也不敢喊他,一個個的走到大缸面前,只得揉揉肚皮,嘆一口氣。到了未牌向後,濟公這才驚醒。走到外面,向大衆工人哈哈的笑道“有趣,有趣。俺睡了一覺,帶累你們都沒有飯吃。但有一層,如今飯是極容易的,獨獨菜是沒處去買了。也罷,俺來想個主意。”隨即喊了兩個小工,每人取了一個籮頭,用竹竿綁了一個柄,一同走到江灘之上,將刨下的木花統統傾在江裡。但因浮在水面,沒得下去。又將江灘上碎石抓了一些,將木花打到水裡。然後分付小工,用籮頭在江邊上就同兜魚似的,果然一兜一籮頭的大魚。到了吃的時候,委實其味甚美。看官,你道這是樣什麼魚?就是黃魚。起先本無這樣魚種,就由濟公和尚化出的這筆魚,一時不曾取得盡,在江海之間傳留下來的。所以這樣魚吃下去,最是作渴,木能生火之故。且至今黃魚腦中還有兩塊石子,俗說是黃魚的牙齒。世間的物類豈有把牙齒長到腦裡的說頭嗎?這可算就是濟公和尚用石子打木花遺留下來的一點聖蹟。

但那宋朝末季,天下擾亂得了不得,因何還興這樣的大工,造橋修路的呢?列位有所不知,只因濟公三進慈寧宮,就有那太監邱奎,因離間骨肉,忤慢聖僧,不是問了一個監禁的罪過嗎?這邱奎雖然在宮裡當個散職的太監,家中卻豪富不過,自從濟公出宮之後,家中便時時設法想代他脫罪。無如那時寇偵主持政事,孔式儀主持刑部,委實無法可想。直到去年秋間,孔式儀出了刑部,寇楨因小人用事,朝政日非,也便告老歸家。邱奎趁這當子,託金仁鼎四處運動,不但謝了邱奎的罪過,就連在大成廟行刺濟公的那三十多個兇僧,除清雅已死不計,其餘也統統赦出。這時金丞相又複用事,委實獨掌朝綱。一日內宮詔宴,皇上太息道“如今金人據淮,廣陵、潤州一帶選送的警報。假如由長江直下,這臨安也未必能守。朕前日看長江地圖,見那吳淞這地方倒是很好的,與江海皆能貫通,敵人包圍不住。朕想也不彰明較著遷都,就在吳淞那地方建造小小的一處宮殿,以備不測。但隔了這一道春浦,究嫌許多不便。”金丞相一聽,他也不問這些事能做不能做,有用沒得用,他只曉得逢迎上意。想了一想,連忙回奏道“陛下勿憂。臣照古書上看起來,春浦這地方,起先不過一里多浦面,如今就作爲被潮水日刷日寬,至闊不過三裡。何不造一座大橋,也不過三四個月就可成功。”皇上見說,又問道“如卿所言,大約這部橋要花費多少銀子才造得成?”金丞相道“如要石工堅固,非三十萬兩銀子沒得成功。”皇上又道“銀子倒是小事,但這個苦差使派那個去呢?”

金丞相一聽,暗暗發笑道委實做了皇帝,就吃下糊塗湯了。這些差使倒沒處再好,他偏偏還要說苦!難得他既是這樣說法,這邱奎因出獄的事,也還孝敬了我兩萬銀子,我何不借此調劑調劑他也好。主意想定。隨即又奏道“臣想這些苦差,當罰有罪的人充當,正好將功贖罪。現今太監邱奎初赦出獄,正好派他前往。”皇上見說,大喜道“卿所奏正合朕意!”到了次日,便降了一道聖旨造春浦橋,派邱奎當橋工監督,由外庫撥工程銀三十萬兩,歸丞相府給發該監督赴工。這個金丞相貪心並不過大,不過落了一半,發了十五萬銀子把邱奎。邱奎到工之後,處處剋扣,以爲只要有個橋形,就可以消差。那知春浦下面,究竟是到夾江,水力很大。照這樣敷衍辦法,怎樣吃當得起?所以到了一半工程,忽然潮汛一起,弄了他一個前功盡棄。邱奎只嚇得魂不附體。

但邱奎這太監,他有一個朋友,名叫害人精朱六兒。據說邱奎因前陽路斷,不成個人道,便用後庭取樂。朱六兒同他行在一起,坐在一起,睡在一起。就連當日收在刑部的時候,邱奎也用了黑費,委實雖坐監坐牢都在一起。這時邱奎出差造橋,也就將他帶來。到了潮水將橋工衝坍之後,邱奎憂愁不過,以爲這筆工程怎樣賠償得起?因此愁眉不展。朱六兒問道“我看你這兩日沒精打彩的,可是因那橋工損壞的事嗎?”邱奎嘆了一口氣道“總算是咱家的運氣,老丞相爺的意思,以爲還是調劑咱家的一個好差使,可曉得弄成這們兒一個樣法。如今已用掉六萬多銀子了,再從一上來起,這十五萬銀子恐怕統統用盡還是不彀呢。”朱六兒聽說,便道“你這才癡人,一些材料沒有。我問你如今工廠上共有多少工人?”邱奎道“共一千五百人。”朱六兒道“這便有了主意了。你代我將工人通身傳齊,說他們工程不善,每人罰他們賠還一百兩銀子。不是立刻十五萬銀子可以到手嗎?如有不肯認還的人,先拿兩個諮明宣撫使,請王命過來殺他們幾個做個榜樣,還怕不成功嗎?”可憐就這一句話,害得那一千多工人衝家敗產,尋死覓活。

到得濟公到來,大家才平定一點。還有一件奇處,不但一日三餐不費事,那些工人中也是貧富不等。所邱太監勒賠銀兩,那有錢的已經繳過的呢,一家家都有禿頭奴送一封銀子把他,說道“尚王造橋,不能害你們百姓。我是齊水真人那邊着我來還償你們的。”還有一些未曾繳款的呢,到了限期,也是這禿頭奴送一封銀子來向他們道“我是齊水真人那邊的,不忍你們比繳贓銀,皮肉受苦,你將這銀子拿去繳款罷。”就此大衆工人,便安心適意趕工,又有濟公幫忙,不到二月,居然把春浦江中間造成一架二里多長的大橋。邱奎見橋工告竣,便同朱六兒將大帳一算,可算罰的那工人的十五萬銀子,將彀造橋。除衝坍不計外,淨落了八萬多銀子,心中歡喜不過。當下便撤了工程局,同朱六兒計議進京繳旨。就將銀櫃打開,預備把銀子打成捆頭,方好上路。那知把銀櫃一開,裡面連銀屑都沒一點。正然在此發呆,只見外面的聽差拿了一封信,進前說道“稟宮爺,外面信局人送來一封宮爺的家信。怎敢怠慢,特爲呈上。”說罷便把一封信拿出。邱奎接信到手,突然面無人色。畢竟這信中所爲何事,且聽下回分解。

第九十回 相府中毓英勒據 書房內公子私逃第一百六十六回 給賞標稽查奸細 獲探隊細審敵情第一百六十五回 小南海水下設機關 大宋營帳前觀說帖第一百三十一回 換書信妙法謊悟真 捉水怪中途救舟子第一百六十四回 虹霓劍當橋逐怪 菊猛兒踏水過河第二十三回 小劍客誤入翠雲樓 衆英雄齊集李家寨第二十三回 小劍客誤入翠雲樓 衆英雄齊集李家寨第八十九回 衆奸黨被困在王府 韓毓英走馬見丞相第一百四十七回 賓主分途神功奪目 師生仗義隻手探睛第二百五回 牛先鋒奉令驗逆屍 張欽差夢中讀上諭第一百四十三回 裝女僕竊回正身 具名帖投歸賊黨第二回 濟公施法助孝子 趙斌葬母會羣雄第一百二十二回 竊寶珠待罪刑部 閱名冊傳見衆僧第一百九十六回 張欽差備酒犒三軍 宋將軍踏冰衝八陣第四十八回 施法術驚嚇姦夫 救烈婦父女感謝第一百五十六回 賜婚姻一箭雙鵰 剿賊寇六師齊馭第一百三十九回 假和尚四人同榻 真聖憎一帽過江第一回 顯神通智救張煜 鬥蟋蟀妙法驚人第九十六回 徐天化憤氣罵昏君 周選侍草詔釋罪犯第一百二回 國舅家道尼作幻 韓王府師弟酬恩第一百五十回 施法力起死回生 聯友交遊山玩水第三十回 玉山縣羣寇劫法場 花柳莊單人探賊巢第一百七十九回 鐵蒺藜奮鬥鐵禪杖 三角板巧遇三棱鏢第四十回 雷陳奉命請濟公 張菊助提劉香妙第七十六回 迷真性反邪歸正 看面情允遞奏章第九十七回 傳懿旨母子起猜疑 進皇宮姊弟謀易位第一百十三回 韓毓英力戰四猛將 笑面虎活捉賽雲飛第五十八回 報仇恨過江尋師 鐵蜂針咬傷欽使第二百八回 兩封信氣死邱太監 四錠銀眼饞諸地棍第三十五回 因救友逃難馬家堡 暫避難攜友入賊巢第九十八回 寇幀拷案定非刑 濟公取供用陰審第一百七十二回 雷音寺聖僧求佛 小南海天神交兵第一百十七回 孔式儀披肝瀝膽 大宋君議罪論功第三十回 玉山縣羣寇劫法場 花柳莊單人探賊巢第一百六十七回 己打己狂徒逞功名 自訟自兇僧遭果報第一百六十一回 狄小霞聚妖決策 牛先鋒覓船渡江第二百五回 牛先鋒奉令驗逆屍 張欽差夢中讀上諭第一百六十六回 給賞標稽查奸細 獲探隊細審敵情第五十九回 指迷途俗空上山 尋師傅蓮芳到觀第六十三回 中奸計師徒落坑 試假癡和尚施法第五十四回 恤窮寒空中取酒 救徒弟藥死魚精第六回 柳春華尋蹤訪賊人 狠毒蟲醉後泄機密第十二回 白龍山雙傑被獲 金鳳寨羣寇心驚第一百三十五回 傳聖旨逆臣出罪 遵赦詔父子進宮第一百三十八回 張公子無心遇妖怪 病鐵槍有意放姦夫第三十回 玉山縣羣寇劫法場 花柳莊單人探賊巢第一百七十三回 小澱山初逢故友 彌勒峰雙探賊巢第二百五回 牛先鋒奉令驗逆屍 張欽差夢中讀上諭第十四回 郎才女貌情投意合 憐香惜玉海誓山盟第一百九十五回 解佛號高僧得白米 寄詩句和尚贈紅丸第七十八回 假火焚何敬卿功成 恨攆逐吳悅土逞兇第一百九十六回 張欽差備酒犒三軍 宋將軍踏冰衝八陣第二百二十六回 限窯工妙有奇法 造寶塔又動奸謀第二十一回 二義士絕處逢生 隱賢莊巧逢俠客第一百三十回 治冤鬼瞎韋馱顯靈 送山田金御史脫罪第一百九十五回 解佛號高僧得白米 寄詩句和尚贈紅丸第一百三十五回 傳聖旨逆臣出罪 遵赦詔父子進宮第二十二回 小劍客夜探三傑村 賽妲己囊沙捉俠義第四十六回 李彩秋力鬥假香妙 陳員外設酒款濟公第一百六十五回 小南海水下設機關 大宋營帳前觀說帖第三十六回 張士傑避難金光寨 俏郎君智斬柳玄清第一百二十四回 通賄部郎驚面壁 待罪御史罰贓銀第四十七回 周蓮香通姦西席 王楚江被趕出門第三十六回 張士傑避難金光寨 俏郎君智斬柳玄清第一百十六回 入宮捉拿徐父子 當殿收服賽雲飛第七十二回 弄神通草谷變白米 濟飢渴魚鳥送酒菜第一百九十五回 解佛號高僧得白米 寄詩句和尚贈紅丸第一百六回 顛和尚半路戲奸臣 猛楊魁單錘救聖駕第一百七回 笑面虎毒鏢誅賊子 韓毓英袖箭殺奸尼第六十四回 審姦情羅漢用刑 救徒弟帽罩惡道第五十八回 報仇恨過江尋師 鐵蜂針咬傷欽使第一百四十四回 母老虎上帳施威 羣妖精當場丟醜第一百二十一回 乘蓮輦君臣恩厚 入丈室師弟情深第一百二十一回 乘蓮輦君臣恩厚 入丈室師弟情深第一百八十二回 大宋營立斬粗扁擔 狄小霞再進合歡杯第七十三回 防冤仇代遞折匣 買冠袍遊戲張三第三十六回 張士傑避難金光寨 俏郎君智斬柳玄清第二百三十回 吃酒談心羣殷得意 爭多較少兄弟逞威第十二回 白龍山雙傑被獲 金鳳寨羣寇心驚第二百二十八回 金丞相人廟講人情 皇太子迴鑾留墨寶第三十八回 懇縣主調兵剿巨寇 悟長老助陣捉羣賊第一百七十二回 雷音寺聖僧求佛 小南海天神交兵第二十百四回 金御史寵妾縱偷情 鐵和尚恃愛自送死第六十三回 中奸計師徒落坑 試假癡和尚施法第一百九十五回 解佛號高僧得白米 寄詩句和尚贈紅丸第二百三十回 吃酒談心羣殷得意 爭多較少兄弟逞威第一百九十七回 三口劍橫衝妖寨 十一將齊困金光第一百九十四回 送信癡徒做好夢 入門新婦打媒人第六十六回 戰怪獸靈藥護身 戲徒弟長繩系體第一百二十二回 竊寶珠待罪刑部 閱名冊傳見衆僧第一百三十三回 上屋取銀又驚又恨 自家棄菜糊里糊塗第一百七回 笑面虎毒鏢誅賊子 韓毓英袖箭殺奸尼第一百九十八回 狄小霞縱楊魁出險 濟顛僧激祝老從軍第一百四回 裝靈官五人現呆像 搖大會七點鬧神通第二十五回 請濟公楊順遇怪 施妙法妖術驚人第七十回 展佛法救濟羣黎 嘗異味欽差歡喜第一百五十三回 老龍王帶病走秦郵 王同知奉諭毀地室第六十二回 救知縣僧道同行 罪惡滿花賊伏誅第七十回 展佛法救濟羣黎 嘗異味欽差歡喜第三十八回 懇縣主調兵剿巨寇 悟長老助陣捉羣賊